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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負(fù)

第二十二章 崇安宮變(一)

江山不負(fù) 滄離 1526 2016-06-15 01:11:26

  凡后世史官提及這一場改變了戰(zhàn)國格局的崇安宮變,皆要從這延熹二十四年的二月初三算起,結(jié)尾處還要裝模作樣地寫上一筆,“草蛇灰線,伏脈千里之外?!?p>  滂沱大雨此時已是停了下來,蘇嵐身邊倒是聚了些人,一疊聲地恭喜她如今任了這副指揮使,更是旁敲側(cè)擊地想從她口中套些話來。蘇嵐已是不耐之至,瞧著那邊納蘭瑞似是有意在等她,便遞了個眼神給鄭彧,鄭彧徑直大喇喇地攬著她肩膀便走,朗聲道:“得,今兒升了我上官,還請侯爺擺酒?!本故乔埔膊磺苿e人,就把蘇嵐拖了出去,剩了其他人在那面面相覷,再度刷新了對鄭彧的認(rèn)識。

  “王爺。”出了太和殿,便見得納蘭瑞在殿前石欄負(fù)手而立,身邊還跟著幾個內(nèi)侍。蘇嵐只作不見,上前見了禮。

  “原是要與你報個喜?!奔{蘭瑞也一派中正平和,神態(tài)依舊溫潤,“倒是賀你雙喜臨門了。昨兒得信,蘇側(cè)妃已有了二月余的身孕。我在宮中侍疾,還未去瞧,不過太醫(yī)回報,已是確診無誤。王妃得令,今兒便要遣人去你府里報喜了?!?p>  蘇嵐倒真是一臉的喜氣洋洋,道:“當(dāng)真是恭喜王爺了!”這邊鄭彧亦是笑意盈盈地向他二人道了喜。

  “同喜。”納蘭瑞拍了拍蘇嵐的肩膀,眼里一瞬復(fù)雜情緒閃過,見得蘇嵐點(diǎn)頭,卻是又溫和一笑,回復(fù)了那中正平和樣子,笑了笑,便轉(zhuǎn)身往內(nèi)宮走去。

  蘇嵐臉上一直掛著璀璨的駭人的笑意,也不管腳下的積水,大步便向著崇安門而去,也不管身后的鄭彧,直到了崇安門東側(cè)的十三進(jìn)院落才停了腳步,那院落前大字匾額,正是“殿前兵馬司”五字。

  晌午的時候,蘇嵐才從殿前兵馬司中出來,卻留下酈遠(yuǎn)在此為她整理班房。

  “指揮使班房切不要動。”蘇嵐邊走邊囑托酈遠(yuǎn),“只怕要空上些時日。我晌午便在紅樓,且為我叫上另幾位爺,吃上幾杯酒?!?p>  蘇嵐這話說完,鄭彧卻是哈哈一笑,道:“嘖嘖,算來你也許久未去瞧你那紅顏知己了,按耐不住了可是?”

  蘇嵐只瞟了他一眼,卻是接過馬鞭,出了院門,便徑直上馬。

  打馬過了崇安門,鄭彧與她并轡而行,笑著揮著鞭向后一掃,道:“瞧瞧,這才升了副指揮使幾個時辰,出入便是禁軍隨扈,你也算是水漲船高了。”

  “風(fēng)雨飄搖之際,水漲船高,才最容易被浪頭拍翻?!碧K嵐笑了笑,“說翻就翻。

  傍晚酒罷,歸家時,天色已暗。

  室內(nèi)此刻只有蘇嵐一人,她站在半人高的鏡臺前,緩緩將身上的外衣一件件地退了下來。因這時代所限,國風(fēng)務(wù)實(shí),此時的貴族衣裝,倒不像是前朝那“十二唐衣”般繁重華貴??稍掚m如此,蘇嵐這一身家居服倒也有五重之多。只著一件白綾中衣在身,蘇嵐從書架上取出來個錦盒,將那里面的一團(tuán)展開,卻是一件織的極為細(xì)密的金絲軟甲。蘇嵐將那軟甲穿在中衣之上,又將長襦穿上,又在外面套了件寬大的袍服,細(xì)細(xì)看了一圈,直到確定瞧不出那件軟甲的痕跡,將匕首藏在袖口中,披上褐色大氅,沿著院子的廊道往書房走去,手里仍捏著她那把從不離身的白玉扇子。

  過了三更天,書房房門被人推開,正皺眉盯著眼前燭火的蘇嵐卻是猛地站起身來,一只手緊緊攥住白玉扇。

  才進(jìn)了門的蘇峻瞧見小妹妹這幅模樣,倒是好笑地嘆了口氣。蘇嵐見是他,一屁股就坐回了位置,卻是頗有些氣急敗壞地道:“阿哥!這般晚了,你就這么來了,存了心嚇人嗎?”

  蘇峻也不惱,平日里蘇家大公子端方高華的模樣這時自然也不端了,倒是有些討好地給蘇嵐遞了個食盒,道:“我見你書房院子仍舊亮著燈,便叫小廚房做了點(diǎn)夜宵給你送來了?!?p>  蘇嵐聞言接過食盒,見是杏仁糊并幾樣小點(diǎn)心,皆是清甜口味,好克化又味道極好,倒也笑了笑,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眉心。

  “出什么事了?”蘇峻在她下首坐了,“今兒你可是走馬上任副指揮使,可有什么為難?”

  “那邊倒還好。”蘇嵐搖了搖頭,“張澎這步棋,走活了?!?p>  “且不說他?!碧K峻瞧著她那副模樣,便笑著說,“三爺遣使報喜,瞧著就這幾日了,你把握如何?”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碧K嵐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如今東風(fēng)也吹起來了?!?p>  ----------------------------------------------------------------------------------------------------------------------------

  這是二月初六深夜里的東宮。

  納蘭瑜眼底一片通紅,在東宮正殿里,來回踱步。他走了幾步,又轉(zhuǎn)過身,指著地上跪著的人,狠狠地道:“你當(dāng)初如何承諾于我?如今江源還活著,你自己也被拖下去了!”

  “殿下?!钡厣瞎蛑娜艘荒槺瘧崳斑@一回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安排的。那康家人在上元之后,就失去了蹤跡,我哪里知道他,他會這般行事?”

  “失去了蹤跡你為何不告知與我?”納蘭瑜氣得指尖都在顫抖,一下子便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去瞧地上跪著的李成浩,“如今重要的不是誰做的。你是我表兄,你所為世人皆會記在我身上。更何況,父皇已經(jīng)認(rèn)定是我指使了你。我被困在這東宮里,已是朝不保夕。老三如今在御前侍疾,我二人優(yōu)劣之勢立現(xiàn)。“

  “殿下,您不能束手就擒!”李成浩膝行著到了他身前,一臉的憔悴之中卻帶著破釜沉舟般的神情,“如今這般情勢,您若不動手便就是坐以待斃??!”

  “動手?”納蘭瑜眼睛微微瞇起,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椅子,道,“過來坐下吧?!?p>  “殿下,如今我被禁足家中,進(jìn)宮一次,已是擔(dān)了天大的風(fēng)險?!崩畛珊埔荒樀恼\懇,“李家見疑于今上,更連累了殿下。那邊背后站著蘇家,更是廣有盛譽(yù)??傻钕?,這些都是表層上的東西。你雖然處在劣勢,卻并非失去力量啊?!?p>  “太子妃與張澎同出一支,張澎如今手中也握住了京營。兼之玄汐的助力,控制京城并不虛妄?!崩畛珊埔娞由裆蓜樱憷^續(xù)道,“三王爺如今宮中侍疾,其實(shí)更適合咱動手。只要能控制住宮里,他便落入您的鼓掌之中了,縱是蘇家有心相救,也會被打個措手不及。父親料定,一旦塵埃落定,蘇家為首的幾家不會為了納蘭瑞硬抗的,世家人最會審時度勢?!?p>  “父皇如今對我留了情,多半仍是母后的舊情,這點(diǎn)子情分怕也是要盡了?!凹{蘭瑜神色沉痛,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只是這樣大的事情,我仍下不定決心?!?p>  “殿下何不問問玄汐?”李成浩嘆了口氣,“玄郎之于您全盤,只怕是最重要的啊。”

  夜已三更,東宮仍舊燈火通徹,玄汐全身皆裹在黑色之中,踏著夜色進(jìn)了東宮殿。納蘭瑜本是一臉愁緒坐在椅中,見他入內(nèi),亦是展顏望他。

  玄汐脫下披風(fēng),一張臉在黑色襯托之下愈發(fā)如玉。他見得納蘭瑜也只微微一笑,道:“已經(jīng)將李公子送回去了,殿下且放心,并無人瞧見?!?p>  “你看如何?”

  “此事關(guān)鍵在于沈琦?!毙松裆?,“沈琦不除,殿下不待起兵,就會被他這位提督困死在京城之中?!?p>  “而且,此人,拉攏不得,只有殺了才干凈?!?

滄離

我知道這章短....但三爺要登基了,我還是很激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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