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長長的走廊,任奕萌在傭人的示意下往盡頭的那間屋子走去,剛推開門,她感受到來自側(cè)身的勁風,身子立即前傾,腳利索地一蹬,來了個漂亮不需要威亞的空翻。
她站穩(wěn)甩開眩暈的激動,才不滿地沖剛才要掐上自己脖子的仲緒安翻了個白眼?!吧贍?,你別太過自戀了,我不過是借助你超一流世家的身份,為自己謀求婚姻自由,順便將您吶從困境中解救出來?!?p> “任奕萌,三流世家的小姐,S市電影大學大三學生,明天將嫁于唐國杰為妻?!敝倬w安收回手,整整有些凌亂的領(lǐng)子,聲音冷得帶渣渣。
任奕萌都感覺到胳膊上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他作為皇冠身后的老板,這點資料對他來說分分鐘鐘的事!“難得仲二少對我這么關(guān)心。”她自己很隨意地參觀著房間,她不會繼續(xù)裝扮成淑女,也不會如同上世般過得畏畏縮縮,生怕葬送了得之不易的演藝生涯,如今,她只想跟原主一般,過得恣意,沒有天生肥胖缺陷,世界留給她的機會很多。
“您也知道我不是個乖乖女,皇冠就是我第二個家,里面各種小道消息我支支耳朵就能聽來。誰不知道沈芷如小姐跟仲家倆少爺青梅竹馬,典型的管家女兒同大家少爺帶有夢幻的灰姑娘情節(jié)故事。其實呢,我聽了另一個版本,不知道少爺您想不想聽?”
皇冠的消息太多,他不過是想用的時候才用用,還真做不到事事都知。他已經(jīng)查到沈芷如下午一點登上了飛往M國的飛機,就在他們相約訂婚的這天。他不明白倆人之間近二十年的感情,似乎就要止步于此。
沒指望這個最后演變成鋸嘴葫蘆的人說什么,任奕萌繼續(xù)道:“我聽的可是個苦情故事,是一個大家不得寵的私生子跟管家女兒苦情故事。他們中間夾雜著一個自以為是的正牌少爺,吶,你該感謝我在典禮前把事實呈現(xiàn)出來,不然晚上恐怕您的笑話,趁了很多人的意哦!”
“所以,我就該接受你的租賃服務(wù)?”仲緒安微垂著頭,順著任奕萌的話說道,“然后你擺脫了唐家老夫少妻的婚姻,而我多了個只見一次面的未婚妻?你是不是還要考慮轉(zhuǎn)正呢?”
“先過了眼前這關(guān),以后的事有的時間來解決??偛荒墁F(xiàn)在告訴盛裝而來的賓客,我們仲家耍你們玩呢,今天沒有典禮,沒有宴席?”任奕萌不在意他諷刺的口氣,拿出前所未有的真誠道:“條件隨你提,反正我以后走的是星途,緋聞對我來說是件麻煩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p> “好!”仲緒安抬起頭,嘴角扯出一絲弧度,“口說無憑,擬個合約吧。”說著,他走到桌前,直接打開文檔開始敲擊起來,任奕萌走過去,看著一條條霸道條款,不住地腹誹著。不過,這些也在她能夠承受的范圍內(nèi),畢竟是一本以言情為主的小說中,她不可避免地要陷入各種三四角戀中,作為一名內(nèi)心三十歲的重量級剩女,她的戀愛不過是隔著屏幕幻想。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置身之外,也未曾抵觸,只是讓這種無法控制的感情順其自然。可是,她要成為全球巨星的心是堅定不移的,她看著剛打印出來還熱乎乎的合約。
合同三年,比小說中的一年多了兩年,還從一個情人合同轉(zhuǎn)化成偽未婚夫妻的合同,她微微挑挑眉,仲緒安為甲方,她是乙方。乙方要無條件配合甲方,在三年內(nèi)隨叫隨到,一切有損仲家二少未婚妻頭銜的事一律禁止,包括不準交男友,不準出入有失體面的場所,不得利用頭銜謀權(quán),等等。合同只有甲方尋到真正的未婚妻才能終止,且,乙方不得對甲方生出一點合作人之外的感情。
果然俗套,她看了一遍,似乎生怕仲緒安反悔般,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她笑瞇瞇地沖仲緒安伸出手,“仲少合作愉快!我回去換衣服去了?!敝灰狟OSS尚未黑化,有那么點理智存在,她這種剛見面的陌生人,還是好謀求生機的。
仲緒安看著得逞的人步伐輕快地離開,臉上的僵直徹底化成疲憊與無力,他不懂芷如為何要給自己難堪,難道他真的是拆開苦命鴛鴦的儈子手嗎?往日一幕幕,他試圖捕捉芷如跟自己便宜哥哥的畫面,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是個傻瓜,一切的一切在撕開虛偽的薄紗,都在彰顯自己跳梁小丑的可笑。
他太過自負,所以從未想過芷如跟自己在一起是違心的。
“我要沈芷如二十四小時行程報告?!敝倬w安掛上電話,“芷如,沒愛上我不是罪過,你的罪過卻是跟我在一起,卻沒有愛上我?”他最討厭的便是背叛,仲緒安手輕輕撫摸桌上的照片,情侶在草地上摟著二哈笑得如此燦爛,如同H劇里帶著特效的定格,他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將照片擲到墻上,任其碎成一片。
仲緒安繼續(xù)撥出電話,“阿卓,幫我調(diào)查下我的好哥哥仲溫立?!?p> “抵一次人情?”電話另一端的人異常興奮地回道。
“可以,反正你欠我的人情得還上三輩子。”仲緒安揉著隱隱漲疼的太陽穴,他現(xiàn)在心情不好,咬牙切齒地回道。
“哈,誰惹到我們家緒安少爺了?今兒個不是你的訂婚典禮嗎,怎么跟死了老婆的樣?訂婚禮物,等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現(xiàn)場給你一起,”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掛了,瞪著電話半天,好吧雖然他天生了張烏鴉嘴,可是緒安這小子脾氣再差也不至于掛電話吧?搖搖頭,他還是趕快吩咐人這個大少爺辦事去,不知道這個毫無存在感的仲溫立做了什么事,引起緒安的注意了。
任奕萌換上那套火紅的裙子,將頭發(fā)微微打理下,便出了客房,站在仲緒安的門口,“仲少,到點了,你收拾好了沒?”
她話音剛落,仲緒安就打開門,一身黑色鑲嵌金邊I國手工西服,將他一米八五大長腿歐巴的氣質(zhì)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太攝人心魂了!任奕萌五秒才堪堪回了神,錯過了對方驚艷的一瞥,只懊惱地挽上他遞過來的胳膊,款款跟著他往大廳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