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并非過節(jié)。但是洛城卻充斥著歡聲笑語,白陵卻根本不想感受這些氣氛,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太多了。而時間,太短了。
“天雪殿什么時候會征召浪人?這種時機(jī)千載難逢,我是不是也該準(zhǔn)備了?”隔天,白陵便急不可耐的來到了洛承的書房中。
“看看這個。”洛承沒有回答,反而拋出一封宗卷。
白陵飛速閱讀完畢,隨即砰然合上:“他們想回歸八古城?”
這他們,指的便是曾經(jīng)八古城東進(jìn),西突,南上,北伐,四處開疆辟土的******護(hù)國武衛(wèi)!勾勒整個大陸地圖的傳承武學(xué)世家!其分支眾多,統(tǒng)稱武學(xué)百家,但是最為強(qiáng)盛的就是十六家傳承世家。八古城各有兩大護(hù)國武衛(wèi)!
若是他們回歸,那么白陵若想現(xiàn)在就能夠與其匹敵,只有二十一強(qiáng)武在左右。
“對?!甭宄悬c頭,嗅了口鎮(zhèn)魂香說道:“你傳來的消息我都看過了。祭師與你的交易看起來要延長了?!?p> “現(xiàn)在看來是這樣。也好。正好我還缺點時間得到天狼刀,武道頂峰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唯有強(qiáng)大的武技才能匹敵?!卑琢晟裆裢饷C穆。
十六護(hù)國武衛(wèi)宗家與百家的區(qū)別就在于傳承!武技的傳承!也許曾經(jīng)他們沒有天絕本,但是現(xiàn)在,很難說。所以白陵若想又資格正面面對他們,天絕本必不可少,若想強(qiáng)于他們,配合天狼刀的天狼七現(xiàn)更是頭等大事!
畢竟,祭師所要的是掌握整個八古城!這等魄力若無手段,白陵干脆撞死算了。若祭師真有這般手段,那么白陵也沒有能力去干涉,想贏就要比比誰更快了!
“對。只有這樣?!甭宄凶匀煌猓骸疤炀碜谝呀?jīng)運轉(zhuǎn)五年,初見成效。我所有的關(guān)系網(wǎng)都傾注其中。除了那些禁地?,F(xiàn)在,我把他交給你。你大可隨意安置自己的人手?!?p> “沒有必要。”白陵搖頭,欣然接受果實。
對白陵的回答,洛承沒有任何異樣,只是點頭贊同。
“我接手天卷宗。就這樣好了?!?p> 顯然,白陵并不想將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也一并歸入,就像之前說的,白陵自愛推測人心,多慮多顧。何況他并不是真的相信洛承,就算他為白陵鋪好了很多路,得助不交心,白陵不會那么傻的毫無顧忌信任洛承。
白陵退出了房間,出發(fā)待急,他也不喜安逸的生活。
“面具做好了嗎?”對青劍,白陵的聲音也沒有絲毫波瀾,即便曾經(jīng)教導(dǎo)過自己。
“準(zhǔn)備完畢。”守衛(wèi)在書房門口的青劍如實回答。
見白陵聽到回答直接遠(yuǎn)去,青劍不由開口:“太子?!?p> 白陵停下了腳步,靜等青劍回語。
“恕我直言。太子對待城主,并不像義子。也不像人?!边@話自然沒有辱罵的意思,白陵清楚,對此他不過輕笑一聲。
“他不缺兒子。至于像不像人?”白陵回頭看了一眼仍是低頭恭敬狀態(tài)的青劍道:“我不需要像個人?!?p> 說罷,白陵再無停留,立刻遠(yuǎn)去。
‘吱呀。’
門推開了,青劍回望,輕聲道:“為何他始終不肯接受城主?”
洛承輕笑一聲:“這就是你和他的區(qū)別。青劍,你是個好人。是個普通人,能做到的也就是普通人的高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墨刀之所以會有逆心,因為他不甘,他有野心,想爬的更高。至于我兒白陵。哈哈?!?p> 大笑之后,洛承神色非常嚴(yán)肅:“他是天子。他自視天子。即便與天下為敵,他也認(rèn)為自己是天子。天生自己!自己完整之后他才會深究別的事情。不過沒關(guān)系,我需要他找到桃花源,我只想回家,這件事,只有他能幫我做到?!?p> “那祭師……”在大陸,這話自然叛逆無道,青劍卻只是欲言又止,顯然二人并不排斥這個話題,反而常??紤]。
“霸龍已經(jīng)出來。遺跡已現(xiàn)?,F(xiàn)在是他們著急,不是我。我兒命長,他不會有忤逆之心,如果有,再談孽主?!笨蓱z洛承還不知道,白陵時日無多。
“是。”見洛承言語生硬,青劍也不再多談。
……
回到居所,普鷺鷗正逗弄著一縷長久以來喂養(yǎng)的雙花小貓。
這貓兒倒是通曉人性,見到白陵還是喜歡撒嬌求抱。白陵自有愛心,抱起小貓,輕柔的撫慰著。
“有你的信?!钡却惶欤怔橔t才等來白陵正式回家,第一件事確實拿出了一封信封。
“本來她是想直接交給你的。但是等了半天你都沒來就寫了這封信?!逼怔橔t在白陵疑惑的目光中道出一切。
將小貓放至肩頭,白陵利落的拆開信封。
‘太子,當(dāng)你見到這封信時,一縷已經(jīng)走了。走到很遠(yuǎn)的地方。雖與你相識三月,分別十年終未能相見。但是一縷已然知足。太子身份顯赫,一縷不過平凡女子,本想服飾太子一生,可惜事與愿違。
如今太子浩蕩而歸,一縷已經(jīng)知道,我的時間也到了。
在此,祝太子前途坦蕩,再無煩憂。
一縷上?!?p> 心上的淚漬尚未干涸。對于一縷,白陵保持的感情已經(jīng)無暇再去分辨真假,心中憂慮之余竟帶著惆悵無際。
“唉?!卑琢曛刂氐膰@氣。
“怎么?”普鷺鷗不解。
“她走了。”白陵收起信封告知。
“當(dāng)時選擇她就是因為那份記憶。神武的話,我想……沒有說錯。也許一縷也在我丟失的記憶之中。但是,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白陵痛苦的撕扯的頭發(fā),肩頭的花貓心疼的拉著白陵的手,欲想停止白陵的自殘。
失憶的迷惘,追憶的心切時刻撕扯白陵的神經(jīng),這種痛苦。無法用語言表達(dá)。
“所以才要打倒祭師,我想,神武和二十一強(qiáng)武不說出所有秘密的心結(jié),也正是因為祭師的存在。”普鷺鷗雙手摩挲過白陵的臉頰,輕柔的貼在他的胸膛。無論白陵是瘋是傻,她依舊想這樣靜靜的靠在白陵的胸膛。
白陵停下了無意義的動作,親吻著普鷺鷗的額頭道:“也許是這樣。如果到了節(jié)點,只有打破它。我才能繼續(xù)前進(jìn)?!?p> “去吧。姐姐在里面等你?!逼怔橔t笑著松開了手。
白陵有些糾結(jié)的緩緩走入自家屋子,突然之間有了兩位所愛之人,竟有些不知所措。不過,無論怎樣,該面對的,該習(xí)慣的還是要繼續(xù)。
屋內(nèi),洛雨已將白陵所行需要之物都一一準(zhǔn)備妥當(dāng)。
“要女侍來就好了。你不用親自動手?!卑琢暌讶涣?xí)慣有人服飾的日子。
洛雨回望,掩嘴輕笑:“一縷已經(jīng)走了。你的行宮,只有一縷一個女侍。你忘了嗎?”
白陵這才醒悟,尷尬的撓頭:“麻煩了?!?p> “只是小事?!甭逵昀^續(xù)查看有無遺漏,順便向白陵告知十年內(nèi),太子爭斗之事。
“現(xiàn)在老三老四站在一塊。老五老六老七站在一塊。勢均力敵。本來老五想退出的,但是被老七抓到了把柄,不得已才站在一起。也多虧了他是太子,不然不盡力的話早就死了?!?p> “三狗還沒忘記我?”白陵來了興趣,倒上一杯茶笑道。
“怎么會呢。你光明正大綁架他的事都成了他的笑柄。只是礙于身份才沒有聲張,其實誰都知道了。昨天知道你回來還想教訓(xùn)你?,F(xiàn)在八成徹底斷了心思。抱著老四痛哭呢?!甭逵暾{(diào)笑道。
“哈哈?!卑琢晷Φ溃S即面露憂愁:“洛林參與,你會不會有危險。要不要多加派點人手?!?p> “不用?!甭逵晷Φ暮茌p松,拿出一身黑色勁衫:“試試?!?p> 白陵自然的站起身來,任洛雨為其穿衣。
“義父對你看重的很,你的行宮每天都有人打掃。有時候義父也會來,看一看你行宮里稀奇古怪的玩意?,F(xiàn)在,你的地位都已經(jīng)超過大哥了?!甭逵暾琢甑囊律赖溃骸稗D(zhuǎn)一圈,我看看?!?p> 白陵就像木偶一樣,原地轉(zhuǎn)了個圈。
“怎么樣?”
“還行。就是腰帶有點松?!?p> “對了。腰帶還沒換呢。”
“不用吧。我這條是鹿皮帶,都習(xí)慣了?!?p> “那你要換衣服?”
“我覺得鹿皮帶太老土了。還是換個吧?!?p> “以前你可沒這么挑?!?p> “……”
屋外,普鷺鷗坐在石階上,聽著屋內(nèi)的談話,悠閑祥和的望著湛藍(lán)的天空,呢喃道:
“真是美好啊。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對吧?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