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士兵就押上來了兩個人,纖塵凝目看去,赫然是明銘和冉興義!寧戰(zhàn)一直觀察著纖塵的臉色,如今看到她那一瞬間的變色,心里有一絲異樣的得意劃過。
“鎮(zhèn)南將軍,不,現(xiàn)在應該說是一品護國將軍吧,你說我今天要是當著你們大黎將士的面,將這兩個人斬于馬下,不知道會怎么樣?”寧戰(zhàn)有些嗜血的眸子看向纖塵,纖塵也看向他,意向笑意盈盈的眼里此時全是寒冰。
“你想怎么樣?”
“很簡單,聽說公主殿下睿智無雙,孤原本也只是想見識一下是否真如傳聞所說。不過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公主殿下當著全天下人的面拂了孤的面子,孤心里可真的很不高興?!?p> “呵!難道太子是想讓本殿下嫁于你,好讓你找回面子嗎?”纖塵冷笑。
“公主殿下未免太過抬舉自己,女人而已,孤還不稀罕?!睂帒?zhàn)冷哼,臉上寫滿了不屑。
“既如此,那太子當如何?”纖塵猜不透面前這人的心思,之所以隱瞞身份,就是感覺這人心思太過深沉,纖塵感覺和這種人打交道自己會很累。
“公主殿下,很簡單,我要他!”寧戰(zhàn)指著藍未書道。
“什么?!”
“你再說一遍?!”纖塵和藍未書同時開口,前者是詫異,后者是不敢置信,竟然會有人提出要他的要求,簡直是活膩歪了。
“怎樣?只要公主殿下肯將藍未書交給我,我就放了這兩個人?!睂帒?zhàn)抱臂,好整以暇的看著纖塵。
纖塵沒再說話,對著身后的眾人打了一個手勢,運足內(nèi)力揚聲道:“各位將士,今日北國賊子挾持明將軍威脅我們不說,如今竟然還要求本將軍交出藍公子,將士們覺得我等該如何?”
“殺!殺!殺!”三聲殺響徹在邊境上空,和著黃沙,迷亂了眾人的眼。
寧戰(zhàn)正欲開口,卻突然發(fā)現(xiàn)一道金色的流光朝自己而來,下意識抬手去擋,卻見那光在逼近自己的時候瞬間又改變了方向,直直朝明銘而去。寧戰(zhàn)始覺自己上當,飛身過去,欲阻止纖塵。此時卻從漠河的另一邊飛來一支箭,帶著破空的聲音,飛向?qū)帒?zhàn)。寧戰(zhàn)只好堪堪止住身形,將羽箭攔腰截斷!藍未書手里拿著弓箭,見一擊未中,很快又發(fā)出了第二支箭,這支箭比之前的威力還要大,到了近前,又一分為三,寧戰(zhàn)冷哼:“雕蟲小技!”然后抽出腰間的佩劍,身形微動,藍未書只覺得眼前一陣白光閃過,再回過神來時,三支羽箭已經(jīng)化成齏粉,消散在空中。
寧戰(zhàn)收回佩劍,繼而轉(zhuǎn)向纖塵的方向,雖然藍未書已經(jīng)拖延了時間,可是這明銘和冉興義身上的傷實在太重,她一個人饒是武功再高也根本沒有辦法將兩人都帶走。正焦急間,寧戰(zhàn)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纖塵的身邊,纖塵無奈放下兩人,拔出腰間的劍,指向?qū)帒?zhàn)。
“公主殿下這是做什么?你看這里可是我北國的疆土,你只身一人來,卻妄想帶走兩人,把我北國置于何地?!”寧戰(zhàn)笑嘻嘻的說道,可語氣全然不是那個樣子。
“你到底想怎么樣?”纖塵咬牙。
“我想怎樣?剛才不是說了嗎?只要你將藍未書交給我,我就放著兩位走,一個換兩個,這個交易可是劃算得很哪!”寧戰(zhàn)一步步逼近。
“我也說過了,不可能!”纖塵態(tài)度堅決。
“既然如此,就看公主殿下究竟有沒有能耐從這里活著帶兩人出去了!”寧戰(zhàn)劍花一挽,竟是那次纖塵使用的山河永寂,纖塵大驚,這一招自己只在他面前用過一次,他竟然已經(jīng)模仿了七八分像!纖塵的手腕飛速在空中劃動,也是山河永寂,不過比寧戰(zhàn)的看起來威力更加強大,兩相碰撞,眾人只感覺空氣驟然被壓縮,呼吸一緊,連空氣中飄揚的雪花都被瞬間擠壓成了粉末。
明銘和冉興義兩人也是運足了內(nèi)力才得以抵擋住這驚天動地的一戰(zhàn)!藍未書看準時間,身子翩若驚鴻般掠過漠河的上空,順利到達明銘所在之處,帶著明銘先行回到自己的陣營。寧戰(zhàn)看見藍未書竟然在這個時候救走了一人,心下惱怒,手上的動作也更加狠厲,纖塵剛才的那招山河永寂已經(jīng)消耗了她太多內(nèi)力,此時根本無法擋住寧戰(zhàn)的攻擊!
就在纖塵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卻突然察覺寧戰(zhàn)的動作一滯,纖塵趕緊抓住時機就地一滾,躲開了寧戰(zhàn)的攻擊范圍,然后勉力帶上冉興義,離開了北國軍隊?;厥卓聪?qū)帒?zhàn)的背后,赫然是一只金色的羽箭。寧戰(zhàn)單腿跪地,背后有血液自羽箭處溢出,纖塵看向前方,藍未書的手里正拿著一把金色的弓箭。
等到將冉興義放在地上,纖塵卻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吐出,暈倒在了一旁。兩國的將士還在廝殺,而藍未書卻再也顧不得其他,一把將纖塵攔腰抱起,飛身回了營帳。藍未書正想查看她的傷勢,豈料原本雙眼緊閉的人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淺褐色的瞳孔變成了血紅色,藍未書心下大驚,看向纖塵,卻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意識,雙眼毫無焦距。
藍未書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卻被纖塵一把抓住手腕,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纖塵的牙齒已經(jīng)咬破了自己的皮膚,鮮血沿著血管不斷進入纖塵的口中。不大一會兒,纖塵的眼睛就恢復了常色,閉上眼又沉沉睡了過去。藍未書把脈發(fā)現(xiàn)纖塵剛才四處奔騰的內(nèi)力這時突然間就沉寂了下來,松了一口氣,給纖塵掖了掖被角,起身走出了營帳。
聽說寧戰(zhàn)的傷勢也不輕,于是退兵回營了。去看了明銘和冉興義,兩人的外傷很是嚴重,筋脈有被強行沖開的痕跡,問了方知是寧戰(zhàn)鎖住了兩人的內(nèi)力,在戰(zhàn)場上為了躲避纖塵那一招山河永寂,兩人強行沖開了禁錮,這才遭到了反噬。不過藍未書此時并沒有心情去關心這件事情,他在想纖塵的眼睛為什么會突然變成了血紅色,還會吸食人血。
纖塵醒來的時候除了感覺自己周身有些疼痛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感覺,藍未書言語試探,發(fā)現(xiàn)纖塵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自己在昏迷中吸了藍未書的血,藍未書也只好對此三緘其口。
許是寧戰(zhàn)的傷勢太過嚴重,不久就收到消息說他回了北國的王宮。北國新派了一名將軍前來,這個將軍這些時日并沒有什么大的動靜,纖塵也懶得理會,大家彼此相安無事。就這樣過了些時日,京都卻突然傳來消息,說是皇上駕崩,舉國大喪。纖塵來不及核實消息的準確性,就打算立即回京都。藍未書阻攔無用,纖塵一人一馬已經(jīng)踏上了回京的路。
京都,未央宮。
“娘娘,據(jù)可靠消息,公主殿下已經(jīng)在回京的路上?!碑嬕庠谝慌哉f道。
“嗯,本宮知道了?!毖┗叔穆曇魝鱽?,不,現(xiàn)在應該說是皇后了,“對了,那女人怎么樣了?”
“娘娘,她被關在彌莘宮里,聽說最近在鬧絕食呢?!碑嬕庾匀恢浪龁柕氖钦l,趕緊回話道。
“鬧絕食?好啊,就讓她鬧去,看她能堅持到什么時候。”雪兒欣賞著自己的蔻丹,冷冷的開口說,“高倩月找到了嗎?”
“稟娘娘,找到了,還有她的貼身丫鬟疏月,還有一人……”畫意說到這里頓住了。雪兒不由問道:“還有誰?”
“好像是……藍未書藍公子?!碑嬕鈴陀值拖骂^,不敢再看雪兒一眼。
“什么?!你可是看清楚了?這藍未書不是在邊境嗎?”雪兒喃喃說道。
“奴婢……奴婢也不太確定,只是前些天奴婢瞧見那人,的確是藍公子無疑。”畫意聲音越來越低,似是自己都在懷疑自己看錯了,畢竟才傳來消息說藍未書和殿下一同在漠河與寧戰(zhàn)交鋒,寧戰(zhàn)回了北國王宮,而公主殿下也是身負重傷。
“好了,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記得給我盯住高倩月,可別讓人又消失在眼皮子底下了?!毖﹥悍愿赖?。
畫意領命退下。
來到詠月宮,不過短短光景,這詠月宮就已經(jīng)到處布滿了蛛絲,荒草叢生,一點也看不出昔日的繁華。畫意沿著一條雜草叢生的小徑一直往詠月宮深處走去,在一處破舊的房間停下,不知道觸碰到了什么地方,原本空無一物的房間突然裂開了一道一人寬的縫隙,畫意沿著石階蜿蜒而下,寂寥的腳步聲在空蕩的石階上響起。
黑暗的房間被燭光點亮,畫意看向那個被鎖鏈鎖住的人,眼神悲憫。
“你又來了?怎么,雪兒那個賤人又想出了新花招?來啊,本宮可不怕!”沒錯,這個被厚重的鐵鏈鎖住的,披頭散發(fā),渾身污垢的女子正是皇后。
“沒有,不是她讓我來的,是……”畫意突然湊上前去,在皇后的耳邊說了一個人名,原本臉色蒼白的皇后此刻更是蒼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