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秋風,滿地的落葉,一望無際的天邊,染上一抹羞紅,就如同二八姑娘見到了心儀的情郎。
秋風蕭瑟,萬物肅殺!不然也枉負這秋老虎之名!
小溪邊,河水早已經(jīng)冰涼的不成樣子,這也是比較靠南邊,要是更靠北邊的地方,這樣的小溪流估計都要結(jié)上一層薄薄的冰。
不過,就是在這么冷的地方,卻有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郎,靜靜的坐在河邊,光溜溜的腳丫子不斷的劃著水。
村里的人經(jīng)過了,也不會去提醒幾聲,而是呲呲一笑指指點點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關心,有的只有嘲弄。
村里的人都曉得,陳家有個傻子,也不知道陳家人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生了這么一個傻瓜兒子出來。
不過,也幸好陳家人并沒有放棄他,而是默默的忍受著村里人的指指點點,默默的把兒子養(yǎng)到這么大。
最近,這個陳家傻子又做了一個怪異的事情,就是每天早上都會準時的去村口的一個小溪中游泳,也不知道是發(fā)了什么瘋。
不過日子過的本來就是枯燥,有這么一個樂趣在,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沒有想到,我竟然來到了東漢末年!”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傻子身體中竟然藏著另外一個來自后世學霸的靈魂。
陳修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竟然回到了東漢末年。
“現(xiàn)在是光和六年,也就說是公元183年了,也就是說再過半年,那個道士就要造反了?”
時間緊迫,陳修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過了三天,三天的時間里,他接受這這具身體前任的記憶,以及漸漸的熟悉著這個世界。
陳修突然眼睛一亮,隨之噗通的一聲跳了進去,抓了一只大魚上來,嘴角一揚,臉上露出一抹滿足。
不顧外頭還寒冷的天,陳修一脫衣服,用衣服把魚緊緊的包裹住,然后往簡陋的家中走去。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光著上半身,露出一身的腱子肉,村中不少的莊稼漢看到連連的點頭,但隨即又搖頭,這樣的身體放在一個傻子身上是浪費。
不過,他手上的魚也被不少人看在眼里,不過他們還是要臉面的,陳家男人前年病亡后,就留下兩個孩子以及一個婦人,幸好另外一個孩子也懂事,只可惜了是個女娃,而唯一的男人,又是一個傻子...
陳家的難處他們也是看在眼里看,多多少少都會幫助一下,也幸好這兩三天,這個傻子盡做一些讓人不明白的事情,不過也好,雖然在小溪邊呆了兩三天,但好歹這兩三天來也會帶一些魚蝦回去,也算是給家中弄一些補貼回去。
這三天來,估計是陳母就開心的日子了,似乎兒子開始變得有些懂事了,這是她意想不到,魚雖然不多,但也恰好夠他們一家三人吃。
以前的時候,每一次看到兒子滿身淤青的回到家中,每一次,陳母都要暗自流淚,心中那個疼啊!
都是兒子是母親心頭上掉下的一塊肉,兒子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她如何不心痛。
但兒子的情況她也明白,一次兩次一次兩次,次數(shù)久了,她心也麻木了,她也明白說也是無用了。
這些年來,她和丈夫每次都默默的忍受著,總希望有一日兒子能開竅。
但丈夫前年走了,那個時候,她也曾想隨男人走了算了,但一想到年幼乖巧的女兒,還有兒子,一想到此處,她收斂起悲傷,硬生生強撐了兩年。
“娘我回來了?!?p> 一見到站在門口的母親,陳修心中一軟,他曉得這位偉大的母親實在是付出了太多。
這些天來,陳修的變化落在陳氏的眼中,陳氏不疑有他只認為這是上天的恩賜,讓她兒子好轉(zhuǎn)了起來,為此她還特地徒步的走到十里外的一個小寺廟去還愿。
家中唯一的希望,能有一點半點的變化,這對陳氏而言就已經(jīng)是老天保佑。
陳氏年齡不過三十,卻早已雙鬢發(fā)白,臉上的皮膚也變得的黯淡無光,手上的皮膚更是毫無光澤,手掌心厚厚的老繭,一雙不曾變化的慈祥的雙眸。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陳氏心中一直惦記的是兒子什么時候能娶妻生子,無論多大的代價她都愿意負起,就算兒子不孝,她也認了。
“娘在想什么呢,我今天抓了一只大魚回來,一家人可以好好的吃一頓?!?p> 說著,陳修便憨厚的笑了笑,便轉(zhuǎn)身去了廚房中,準備刮鱗殺魚,陳氏見狀反應了過來,連忙搶過陳修手中的魚,臉上浮現(xiàn)幸福的笑容,拎著魚回到廚房,隨即廚房中便傳來陣陣刮鱗聲。
“哥哥.....”
墻角處,有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娃靠在其中,眼神閃避似乎有些恐懼,不敢看向陳修。
三日來,陳修也認了,也接受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接受了這具身體,那就依照這人原先的意愿去做。
“小妹餓了吧,等娘把魚煮好后,我們就有的吃了?!?p> 陳修微微往前一步,想要上前摸摸陳旋的頭,就這個一個親昵的動作,卻讓陳旋身子微微的向后退,身子緊貼著墻,似乎就要與墻融為一體。
陳修身體隨之一滯,伸出的手抬在半空中,放不是不放也不是,最終尷尬的笑了兩聲,充斥魚腥味的手摸了摸頭,走兩步便回到房間中。
依舊躲在墻角處的陳旋愣愣的望著陳修離去的背影,神色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迷茫,只是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衣領,眼中似乎有些恐懼之色。
靠在床頭,翹著二郎腿,陳修睜著眼望著屋頂,腦海中閃過一抹畫面,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懊惱,甚至是愧疚與一種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