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煙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腳上的鞋子,本以為這孩子意思是她穿地太過暴露而不適宜見人呢,原來是擔心她穿這鞋子會累到。
“沒關(guān)系的,我穿高跟鞋跑步也是小菜一碟?!彼N起二郎腿,微微晃著,頗有些得意地說道。
云將再次皺眉,卻并沒有再說什么。
……
腳下一個趔趄,映煙又一次差點摔倒,被少年及時伸過來的手拉住。
她扔了手中的遮陽傘,十分不爽地一邊翹腿打開鞋扣甩掉鞋子一邊嘟囔道:“這都是什么路啊,出了山谷都幾里地了還是這么疙瘩不平?!?p> 云將靜靜的做撐柱扶著她,素來沉靜的眸中暈染出一絲笑意。
映煙從空間中取出一雙坡跟敞口小皮鞋,穿了,這才轉(zhuǎn)向少年問道:“你知道這附近有什么莊子嗎?咱們買輛馬車代步?!?p> 云將搖頭,當初選擇走這條路,本意是要越過后面的大山直去安城的。這旁邊的環(huán)境路況,他自然是了然于心。
如今這個奇怪的女人要送他,想到她的那些手段,以及前天晚上那群沒有受到半點傷害的刺客,他便決定繞鹽城順城漆城去安城。
雖然這樣會繞很大一段冤枉路,但是若能在這途中借她之手解決掉那些刺客便很值得了。
心思千轉(zhuǎn),他表情上卻不顯分毫,沉靜而又平板地接著女人的話道:“出了這段,路便好了,不幾里便是鹽城北城門。”
映煙只得作罷,彎腰撿起了遮陽傘,悠閑地提步先行,絲毫不見剛才的半點氣急敗壞。
云將被她這懶洋洋的姿態(tài)感染,微扯嘴唇,也抬步跟上。
而映煙看似悠閑,心里卻頗覺不好意思。驚訝的表情一直在內(nèi)里翻轉(zhuǎn),剛才我竟然發(fā)火了!
這發(fā)火的原因讓她不得不認真思考一個問題,自己這幾千年是不是越睡越回去了?
“前面岔路左轉(zhuǎn)”。
少年提醒的話語在背后響起。
映煙從思緒中抽出,邊踏上左邊的小路邊道:“看你那晚穿著應(yīng)是非富即貴,怎么對這鄉(xiāng)野小路卻也熟識?”
云將很隨意地回道:“不過是出逃途前專門研究過這邊的地形?!?p> 映煙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這里的地圖倒是詳盡?!?p> 云將不再接話,一時間除了腳步聲路旁草叢中的窸窣聲,便再無聲息。
一刻鐘后,鹽城巍峨的北城門在望。
剛踏入城門,濃濃的生活氣息便撲面而來。
千態(tài)萬種的人聲似乎是一下子灌入耳中,映煙很有些不適應(yīng),不覺間向后退了一步。
云將看向她,沉靜的眸中隱含擔心。
“你怎么了?”他問道,腳步微動,卻并未上前。
映煙搖頭失笑。
“沒事”,她很是輕松地說道:“只是一時間有些不適應(yīng)罷了?!?p> 不適應(yīng)?
云將心中疑惑,卻是微微點頭,側(cè)了身子不著痕跡地為她擋住四下里不時透過來的目光。
對于這衣著奇怪的兩人,經(jīng)過的人都忍不住地回頭看上幾眼,八卦因子讓他們不住地竊竊私語。
映煙自然不在意這些,不過看著側(cè)旁少年有些僵硬的背影,覺得自己還是照顧一下小孩子心情,待會兒也去成衣店換成他們這里的衣服吧。
走過主干大街,遠遠地就見一錦衣男子身后跟著幾個家丁浪蕩地走來,在街面上很是顯眼。
“爺,您瞧,那不就是,摸樣身段兒哪是煙雨閣的笑笑可比的?”
“三兒,回去爺定好好賞你?!卞\衣男子順著旁邊手下的指點,看到那抹身影,心中便嘭地一下炸開了,說話間忙整理了衣衫,向身后的人問道:“爺這樣裝扮如何?”
“爺這身當然是瀟灑風流,任是哪個小娘們兒都躲不過爺?shù)镊攘??!绷硪粋€家丁連忙湊上前來奉承。
男子卻是不耐煩地將人踹開,抬起大步便直朝映煙而來。
云將在這群人一出現(xiàn)便注意到了他們,自然把那對話收入耳中。雖然自打進了城門,針對女子身份的低俗猜測便沒有斷,但他這還是第一次動了氣。
要拉了女子快步走開,云將這才發(fā)現(xiàn)人已不在身邊了。
他四望搜尋,看到了不遠處挑選糖葫蘆的人時,竟從心底升出了無可奈何之感。
“多謝姑娘照顧,共是四文錢?!毙∝渻簼M臉堆笑地說道。
映煙咬下顆明亮中透著微黃的山楂,聽此動作頓了頓,隨即將整個山楂包入紅唇中,慢慢咀嚼。
她對小販兒笑了笑:四文錢?我還真沒有。
正要從空間挑幾顆自己搜集的顏色漂亮的珠子來抵債,已經(jīng)有人代她付了銀子。
“這是五兩銀子,多了算賞你的?!蹦凶訉⒁诲V銀子扔到小販懷中,隨即轉(zhuǎn)向映煙,薄唇微扯,露出魅惑一笑。
“姑娘隨便吃”,他說著,竟然奪過了小販扛著的插滿了一圈糖葫蘆的木棒。
映煙見此,不禁撲哧笑了起來,未來得及咽下的山楂嗆到喉管中,惹得她咳嗽不停。
“姑娘,你還好吧?!卞\衣男子忙將木棒扔給身旁的小廝,想要上前幫忙拍背。
只是伸出的手卻被少年青澀而又蘊滿爆發(fā)力的手臂給擋了回去。
云將一手握了她的手臂,一手幫她拍著后背。
“姑娘是在笑在下嗎?”錦衣男子雙目黏在她的臉上扯不下來,口中這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