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奇緣

長伶燈

第四十章 疑團紛紜

長伶燈 以雅以南 2109 2016-04-25 21:07:16

  我和子桑玦候在婉儀塌前,榻上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淳于婉儀的囈語,我走近她,發(fā)現(xiàn)她額上細細密密布滿了豆大的冷汗,眉頭扭曲聚攏,在夢靨里痛苦掙扎。

  拿過帕子替她揩掉額前的細汗,手輕撫上她額角的鬢發(fā),每次我做噩夢,姑姑這個動作總能安撫下我的不安,帶我抽離夢境。她在輕撫下恢復了平靜,又沉沉睡去。

  片刻銀翹便出現(xiàn)了,子桑玦邊陳述淳于婉儀的情況,邊把銀翹往淳于婉儀的榻前引:“淳于姑娘臉上傷疤遍布,新新舊舊沉積著,舊的愈合了,也不能再恢復,新的則不斷潰爛,愈合無法,可謂癰疽瘡瘍?!?p>  銀翹凝視著淳于婉儀一張可怖的臉,神情嚴肅,“公子說得不錯,淳于姑娘臉上的傷不是一個時段經(jīng)受的,但有一點,不仔細審查,容易被表象所誤導歧途。她臉上最近的傷,是被大火燒的,可真奇怪,也是這最近的傷愈合得最快,生出了新的肌膚。”

  “那她臉上多處為利刃所傷,又是何故?”

  “刀傷是燒傷之前的傷。她一定請了不少醫(yī)師診治,醫(yī)師查不到病因,只好破罐子破摔,用利刃劃開臉部的肌膚,在傷口處試藥,可各種不同藥性混雜一起,適得其反,催動了病根,加速皮膚發(fā)膿潰爛。”

  聽了銀翹的分析,我后背一陣涼意陡然升起,問道:“那早期的傷是如何來的,能這般遲遲不愈合?”

  “這個……我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不過,我能暫時先把這新生出的肌膚調理好?!便y翹歪著腦袋,并沒有十足把握。

  “能調理,已實屬不易?!弊由+i語氣肯定,以表對銀翹治愈急癥的信心。

  銀翹得到子桑玦首肯,對子桑玦點點頭。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枚彩繪的琉璃瓶子,揭開蓋子,放在淳于婉儀鼻尖讓她吸入了少量氣味,接著對我們道:“我讓她再睡得久一些。能給我準備一個浴桶嗎?再給我燒幾桶熱水,調理需要濕重熱氣的蒸熏?!?p>  水臬和土圭相視一眼,“交給我們?!?p>  銀翹望了望天際之上的一輪明黃,復對我和子桑玦道:“今日太陽下山之際就能結束,再讓她好生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你們便可看到肌容煥然一新的病人。”

  “銀翹,拜托你了?!蔽覒┣械馈?p>  為防事端再起,子桑玦決定徹夜坐守廳堂,土圭和水臬不知被他派去了哪里,廳堂便只能由他來守,子桑玦讓我回房休息,我沒接受他的提議,隨著他也坐到廳前。

  我和子桑玦在廳前守了一夜,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映在窗紙之上,將我從淺眠中喚醒,不知何時竟昏昏然睡去,這時醒來渾身酸乏,卻發(fā)覺身上暖暖地蓋了件玄色大氅。

  再一看坐在對面的子桑玦,他一手支著腦袋,手肘搭在椅子旁的茶桌上,眼瞼緊闔,身子依舊端端坐著,呼吸輕淺,僅一件單衣著身,看來他趕出門時也未來得及穿上外袍,夜間卻將自己的大氅給我蓋上了。

  我脫下大氅,欲過去給他披上,誰知剛起身,他閉著眼道:“你自個兒披著吧,一個姑娘家穿這么少就到處跑,你真當這里是自己的閨房了?!币痪湓捳f完,姿勢都懶得變一絲,依舊手撐著頭,正襟危坐,此時我才知道他是在假寐。

  他這話提醒了我,我不禁低頭,看到自己微微敞開的衣襟和松垮的衣結,沒有外袍遮掩,褻衣昭然若現(xiàn),我頓時羞得耳根子一片燥熱,也怪我昨晚心急火燎一心往外趕,連儀態(tài)都顧不上。

  他略帶數(shù)落的語氣冷冷澆熄我心頭方升起的暖意,我斜睨他,毫不客氣地將大氅往自己身上一披,哼道:“我本來就是要給自己穿的?!?p>  他唇邊漾開一抹笑意,依舊閑愜地閉著眼。

  我嘆道:“原本是要尋長伶燈,可燈沒尋到,卻像走進了一個謎團里?!?p>  子桑玦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聲音慵懶,“說不定這個謎團與長伶燈有關呢?!?p>  “可如今婉儀她神思混亂,我們根本無從入手?!?p>  “當然有關鍵點讓我們著手?!弊由+i說著睜開了眼,一臉諱莫如深。

  “那是什么?”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初入尋安城時聽到的歌謠和那雙生姐妹的傳言?”

  難道……

  我驚道:“你是說,那雙生姐妹就是……”

  他斟酌道:“也只是猜測。細究下去,又覺得哪里不對?!?p>  我揉了揉太陽穴,“那店小二所說的雙生姐妹,是姐姐代妹之名出嫁,婉儀昨夜將我當成她姐姐,說了一句‘如果有人來找她,一定要告訴別人,她是婉鳶,不是婉儀’,這一點讓她們身份契合了。而店小二說的雙生姐妹,要么是姐姐搶了妹妹的姻緣,要么是姐姐為了成全妹妹犧牲自己,可照婉儀的說法,她和姐姐調換身份是被逼的,還因此害了姐姐,如此一來,便排除了姐姐搶姻緣之說……”

  我越說越不明白:“可如果是姐姐自我犧牲,可怎么又會如婉儀所說心懷怨恨,歸來尋仇,還對妹妹痛下殺手?婉儀說的搶了姐姐東西,又作何解釋?怎么想,都十分矛盾?!?p>  如果淳于兩姐妹當真是尋安城中傳的一對雙生姐妹,那么在這兩姐妹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如果那一雙姐妹說的不是淳于姐妹呢?

  事到如今,矛盾的地方越來越多,疑團是越來越多。

  還未開口問子桑玦對策,這時水臬和土圭腳下生風一般從外院行進廳堂。

  兩人看到我后,臉上訝異,兩雙眸光略顯怪異,我后知后覺,隨著他的目光垂眸自審,在瞥到一片玄色后我才意識到原來他們是在驚訝子桑玦的大氅竟然披在我的身上。

  水臬俯近子桑玦耳畔,輕聲道:“的確有人跟蹤我和土圭,正是大王子殿下的手下?!?p>  子桑玦笑道:“從妄境出來就跟了一路,也是難為他們。我們住進這宅子,他們也是知道的?”

  “我和土圭按公子的吩咐一路給他們留下線索,雖然不明顯,但他們應該是知道的?!?p>  子桑玦忖度:“故意留下線索讓他們跟著,意在知道跟蹤之人的來頭,現(xiàn)在既然知道是我的王兄,這宅子我們是不能住下去了,在沒查清淳于姑娘的事情前,不能讓他們察覺到這宅子與長伶燈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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