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醒來時太陽剛剛從東邊升起,露水打濕衣衫,使睡在草地上的三人頭發(fā)濕漉漉。繁星隱匿在太陽的神光中,玉盤也變得若隱若現(xiàn)。
陳橫睜開雙眼,昨日的奔波使他疲憊不已,再想起昨天那個賣酒的老人,總讓他感覺有些怪異。那老人從林夕面前走過時,他躲在霍不天身后,聽到了透骨戰(zhàn)恒槍的嘯聲,全身冰涼。等到那老人離他數(shù)百米后,他才發(fā)覺,自己已經全身都是冷汗。
那種感覺,就好像死神與之插肩而過,木魚聲就是催命鐘。
陳橫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昨晚他們隨便找了個高處便睡,未曾觀察周邊的環(huán)境。他們身處一個高高的山坡上,從這里可以看到所有的人家。他們的身旁,一塊黑色大石碑如擎天巨柱一般立著,透著古老的光澤。
真荒涼??!
草木枯黃,連風都是熱的。稀稀落落十幾戶人家。昨晚他們走的那條小巷是唯一的一條街道,其余的根本不需要路,可以直接過去。連個炊煙都沒有。
“林叔,霍爺爺,醒醒?!标悪M推推二人的身軀,卻打不斷二人的美夢。
“我再睡會?!绷窒γ悦院卣f道,旋即翻個身,繼續(xù)沉浸在夢鄉(xiāng)。
陳橫不禁哭笑不得,看來今天找食物這工作,又要輪到他頭上了。陳橫站起身,向山坡下走去。
……
真是窮困,作為流浪漢的陳橫都感覺這里的生活頗不容易。
“有人嗎?”陳橫隨便找戶人家,推門而入。其實已經不能稱作門了,只是一個木板,可以擋住院子里的景象。
一個女人,三十來歲,蓬頭垢面,赤身裸體,正捧著一把水喝著。陳橫著實被他嚇了一大跳。從小到大,他從沒見女人這么暴露過,臉頰不禁紅了起來。那女人見了他也是被嚇了一跳,趕忙跪下,將水拋在地上,連連磕頭。
“大爺,家里實在是沒糧食了。要不您去別家逛逛吧。真的沒有了,還請大爺原諒!還請大爺原諒?!迸私z毫不顧春光外泄,陳橫一驚。
“大娘,您這是干什么?”陳橫慌忙把女人扶起,正欲將霍不天給自己買的上衫給女人披上,遮住隱私部位,不料在陳橫的雙手剛碰到女人,卻發(fā)生了意外。
“??!”女人忽然大叫一聲,掙脫陳橫,再次跪下,慌忙磕頭,“妖神大人,不敢了,賤民再也不敢了!還求妖神大人放過賤民!”女人雙目瞪得很圓,神色慌張,顯然是受到極大的驚嚇。女人再次赤身裸體,陳橫慌忙跑出來。
臉上火辣辣的,心跳得極快,畢竟這是陳橫第一次看到這么暴露的身體。如果他沒有估算錯,他應該是十八歲左右,看到這樣的場面,難免會有一些反應。
“去另一家吧?!标悪M想著,向不遠處的一戶人家走去。
“妖神大人,賤民知錯了!求求妖神大人放過賤民,賤民這條命不值錢??!”陳橫還沒進家門,便從里面沖出一男子,跪在陳橫身前磕頭。
這男子和那女子一樣,都是赤身裸體,蓬頭垢面,比當日的陳橫還要可憐。
“妖神?”剛剛那女人說話慌張,陳橫肯本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么?,F(xiàn)在他聽清楚了,男人喊的是“妖神”,這妖神是什么東西,竟讓這里的人如此害怕?
陳橫正欲將男人扶起,誰知手指剛觸碰到男人的皮膚,男人便大叫一聲,竟昏死過去。陳橫只得將男人抱入房內,放在一個類似于床的石臺上。
屋中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房內昏黑。再看那男子,雖有有成年之貌,但面黃肌蠟,骨瘦嶙峋,比只吃了幾日飽飯的陳橫還要虛弱。陳橫無奈地笑笑,將自己在疏竹城中偷來的一個小玉佩放在男人身邊,轉身出了屋子。
再去另外的人家也是一樣,都是對陳橫害怕畏懼,仿佛陳橫是什么妖魔鬼怪。陳橫只得返回山坡。
林夕和霍不天早已醒來,二人聊著天,有說有笑。
“林叔,霍爺爺,今天恐怕要餓肚子了?!标悪M坐到二人旁邊,從地上拔出一根枯黃的草,叼在嘴里,“這里的人,自己都吃不上飯,而且好像還有妖邪作祟?!标悪M想起每每進入一戶人家,都會聽到“妖神大人”這四個字。
“妖邪?這世上哪有妖邪?”林夕看著下方的村子,黃色的陽光灑在那里,陰影交錯。
“我每一次進入人家的房子,人家都會對著我喊‘妖神大人’,我感覺要有蹊蹺?!?p> 林夕正想說話,卻被霍不天一把拉?。骸澳阌洸挥浀煤B轀系哪谴伪﹣y?”霍不天的語氣中隱含著怒火。
林夕尷尬地笑笑,記得,怎么會不記得,他不正是因為這暴亂挨了一頓揍嗎?
“你是說,這里的‘妖神大人’是那時候放出來的?”林夕問。
“走,下去了解了解情況?!被舨惶炻氏日酒鹕恚蛐〈迩f走去。這種事,陳橫說再多也不及親自去看一眼。
“喂,你等等我!”林夕看霍不天這么心急,趕緊喊道,“你這老家伙,總是這么心急!”
陳橫看著兩個人這般模樣,不由笑了出來,隨即遭來林夕的一個白眼:“再敢笑,遁地刺三百遍!”旋即,林夕去追霍不天的身影。
陳橫趕忙住嘴,跟上林夕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