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九黎思索了一陣,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風嵐十分困惑,卻并沒有催促,只是安靜的等待九黎開口。
又過了一會兒,九黎終于開口道:“仙子,在下的這個不情之情是關(guān)于十夜的?!?p> “關(guān)于十夜,此話怎講?”
風嵐一臉困惑的看向九黎。
“是這樣的,適才我也有給仙子講到,十夜生來體弱,靈力單薄,靠自身修煉十分艱難,從出生到現(xiàn)在便是我和父王用神力在維持,暈倒更是常事,但是卻從來沒有自己醒過來的時候。每次都得我和父王花很多心血才可以讓他醒過來。加之聯(lián)想到剛剛十夜一直在說的味道。我一開始也很困惑?!?p> “味道?”風嵐一頭霧水的輕輕聞了一下自己身上,仍然很困惑的望向九黎,眼神示意九黎講下去。
看到風嵐的動作,九黎覺得很有趣,畢竟一個美麗端莊的仙子蹙眉嘟嘴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這個動作還是很特別。
“仙子真是有趣,怎么會是你在身上的味道呢。雖然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覺得仙子來自靈藥仙桃生長的昆侖,可能身上有佩戴什么好聞的靈草香囊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但是我細一思量,便覺得這不大可能。仙山昆侖的靈花異草固然珍貴,但是憑北俱蘆洲之主妖族至尊想求幾株也不算難事,事實上父王之前也向西王母娘娘為十夜求過藥,但是十夜卻沒有起色。”
聽到這里的風嵐,也開始陷入了思考,然后緩緩說了一句話。“王子殿下,我身上并沒有佩戴任何香囊或是任何帶有靈草靈花味道的配飾。所以,王子殿下,你覺得那所謂的味道是什么呢?而這又和關(guān)于十夜的不清之情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所以我想這個味道也許并不是外物的味道,而是仙子自身帶有對十夜的體弱之癥有治療作用的某種氣息。九黎覺得也許是因為仙子來自西昆侖的原因,昆侖仙境既然可以種出蟠桃這種疫病延年的圣樹來,那么靈氣自是濃厚純凈的,而仙子又是西王母的愛徒,神力自然是深厚無比,所以身上可能吸收了更多也更為純凈的靈氣,所以十夜聞到這樣的氣息才會如此容易醒過來?!?p> “所以,王子殿下,你的意思是?”聰慧如風嵐,聽到這里,哪里還不明白這個所謂的不清之情是什么。
“所以,九黎的不清之情就是,希望仙子將十夜帶回昆侖,最好是將十夜養(yǎng)在仙子的身邊。我知道這很不合理,也很唐突冒犯了仙子,但是我實在是看十夜如此,我很痛苦,希望仙子體諒?!?p> “王子殿下也是手足情深,又何來唐突?只是若昆侖的靈氣對十夜真如此管用,直接奏明妖王陛下向王母娘娘說明情況,把妖族王子送上西昆侖療傷,我想這樣并不是難事,又何必要我將十夜養(yǎng)在身邊,風嵐確實不明白。”
聽到風嵐如此回答,九黎一聲苦笑,“仙子果然不愧是這十方四洲所稱的智慧女神,這件事是我太過天真,也對仙子有所隱瞞,誠如如仙子所說,送一個妖族的王子上昆侖山療傷,于情于理都不算是難事??墒菃栴}就出在十夜這妖族王子的身份上?!?p> “十夜不是喚你九哥嗎,你是妖族的王子殿下,那它也是妖族的王子殿下,這不是毋庸置疑的事嗎?
九黎直直的看著風嵐,像是要從風嵐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似的,過了一會兒,九黎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吧,向風嵐說道,“我知道今天不和仙子講清楚,仙子怕是很難答應(yīng)我這個無理的請求。”
頓了頓,九黎繼續(xù)說道,“仙子知道十尾靈狐嗎?”說罷不等風嵐有所回應(yīng),便又繼續(xù)說道,“傳說中生而通靈的十尾天狐,百萬年難見,一般這種靈狐的降生都是伴隨著妖族的興衰命數(shù)。十尾天狐的出現(xiàn),基本上是下一任妖王的不二選擇,是振新妖族的希望?!?p> “那十夜不更應(yīng)該受到妖族無上的尊榮嗎,怎會是如今這般境況”
“可是這天道好像很喜歡和我們開玩笑呢。能擔負一族興衰的天狐,除了生而通靈,還應(yīng)該體魄強健,神力超群,而一個生而體弱的天狐,自身難保又談何去修煉去保護一族安寧呢?對妖族來說,這樣的天狐降生,不是好事,反而是一族衰退的象征啊,若是被長老們知道了,對帶來一族衰亡預(yù)兆的十夜,定是難逃一死。況且,就十夜如今的情況,不用等他們處死,他也自身難保。”
說到這里的九黎,滿眼都是悲傷的神色,風嵐聽了也很難受,一方面被九黎的哀傷感染,一方面是替十夜的命運感到難過,風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里的十夜,十夜早就因為靈力不支又昏倒在風嵐的懷里了,對于他們的談話一無所知,還是那個萌樣,這讓風嵐更加難受。
而九黎也不知道為何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仙子吐露這些,或許一開始是為了讓她答應(yīng)自己的無理請求,而后來卻不自覺的真情流露了,可是直覺告訴九黎,眼前的這位仙子是值得信任的,是能體會他的無可奈何的。
“聽了這樣的故事,我確實也很難過,替十夜難過,但是妖王陛下呢,他也相信十夜是會給妖族帶來厄運的嗎,他會應(yīng)允我?guī)够乩鰡幔瑳r且對于身上擔負著一族興衰的天狐,我又如何擔待得起?”
風嵐一連問了幾個問題,也是因為實在是這件事情對于風嵐的沖擊太過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