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回到村中客棧,她終于心中坦然,吃了些東西,美美的睡了一覺,直到日上三竿,才從榻上爬起來。經(jīng)過一整夜的恢復(fù),張英的體力和精神都有很大改觀。幾位徒弟都付出了辛苦,自己該兌現(xiàn)承諾了。
讓李三叫來王仁、劉平、宋智、薛信,指導(dǎo)糾正五人的槍法。俗話說:嚴(yán)師出高徒。由于接連遭受打擊,張英的性情大變,隱藏了和藹友善的一面,對人嚴(yán)厲近乎于苛刻。
休息了一夜,張英的嗓子還是有些沙啞,她基本上用槍桿傳遞命令。若是招法不到位,便用大槍敲打。如果一再犯同樣的錯誤,便是一槍桿劈頭蓋臉的砸下。
李三等五人遭到的責(zé)打,至少也有幾十下,薛信最為木訥,恐怕要在百次以上。幾人飽受著煎熬,心中都后悔,拜了個變態(tài)的師父。但為了學(xué)到真本事,卻不得不挨下這一天。
還有幫忙的十幾人,張英也有心報恩,點(diǎn)撥他們?nèi)形迨?,卻被王仁婉言謝絕了。張英絕頂聰明,立即明白了徒弟的小九九,這些人是他請的,他會處理善后。張英急于趕路,也不想堅持己見,又歇了一夜,便與眾人道別。
薛信挨的打最多,卻十分感激這位新的師父。臨別在即,張英扳著面孔叮囑道:“你大字不識幾個,要多看書多認(rèn)字,我們師徒再見之時,你若是沒有長進(jìn),小心你的皮肉!”
拿起書本就發(fā)愁,這是薛信的致命弱點(diǎn),但他被打得服服帖帖,聽了張英的話心中就發(fā)顫。薛信不敢有絲毫抱怨,忙稱了個:“喏!”垂首站在一旁。
張英用眼瞟了一下宋智和李三道:“還有你們倆,不許再偷懶,如果沒有長進(jìn),休怪師父無情!”
宋智、李三都比薛信聰明,兩人不敢怠慢,急忙點(diǎn)頭稱是。
張英離開了這片熱土,她仍抱有一線希望,每日計算著李毅行走的路程,盼望老天開眼,能與他再見面。張英走走停停,有時還進(jìn)入山中轉(zhuǎn)上一遭,但無論張英花樣百出,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隨著時間的流逝,張英的心也逐漸淡漠了,她失去了耐性,只盼望洛陽能夠再會。
一個月之后,張英終于到達(dá)了都城,她沒有心情欣賞美景,待在客棧更是煩悶。想到李毅只靠兩雙腳底板,至少要多用一倍的時間,張英百無聊賴,信馬由韁在大街閑逛,卻意外發(fā)現(xiàn)燕越武館。
燕越武館的主人姓王名越,生于遼西柳城。王越自幼好武,終日練習(xí)不輟,少年時便在遼西小有名氣。王越出道后,更有百變劍法聞名于世,他曾經(jīng)單人獨(dú)騎闖入賀蘭山,劍斬羌族頭領(lǐng)首級,無人敢與之爭鋒,其勇堪比昔日的楚霸王項羽。
隨著年齡的增長,王越周游華夏,拜會當(dāng)世高手,與之相較者,無人能出其右。
收了大弟子史阿,王越也盛名遠(yuǎn)播,他來到京師,卻因出身寒微,而郁郁不得志。為了立足京城,師徒倆開了家武館,命名為燕越武館。
武館廣收門徒,三教九流、五行八業(yè)的子弟齊集王越門下。徒弟多了,王越的名聲,在京城中也更加響亮,最終傳入了皇帝耳中?;傅蹌⒅緢D愛虛名,將王越聘為帝師,自此燕越武館便交給弟子史阿打理。
劉志請得王越,只是博一時之名,實非真心學(xué)習(xí)劍法,不過對王越還是以師禮相待。而桓帝駕崩,劉宏繼承大統(tǒng),他終日只知享樂,早就把王越忘之腦后。王越不滿之情日漸強(qiáng)烈,憤而辭掉帝師虛名,又回到了燕越武館。
但朝政日益腐敗,特別是鬻官賣爵大行其道,致使世風(fēng)日下,人人只知鉆營,越加不注重個人能力。王越的武館也受到波及,人才凋零,弟子紛紛退走,他最終只得關(guān)門謝客。
張英經(jīng)過探訪,對王越進(jìn)行初步的了解。拜師學(xué)藝張英志在必得,但面對心灰意冷的王越,如何才能達(dá)到目的呢?張英心中實在沒有成算。
帶著禮物,張英敲開了燕越武館的大門。一位年過三十,目光炯炯的漢子,打開了大門。張英打量了此人一眼,微微一笑,施了一禮道:“弟子久慕王虎賁威名,張英特來拜師學(xué)藝,望兄臺予以引見!”
史阿上下打量了張英幾眼,他搖了搖頭道:“家?guī)熐采⒘说茏?,如今閉門謝客,張賢弟還是回去吧!”說著便要關(guān)門閉戶。
張英早有準(zhǔn)備,她微微一笑道:“難道兄臺不是王虎賁的弟子嗎?”
“不錯,史阿蒙師父垂青,被留在身邊侍候他老人家。如今偌大一個武館,僅我?guī)熗蕉硕眩 笔钒⒀酝庵?,便是讓張英知難而退。
必須使出殺手锏,張英是有備而來,她經(jīng)過深思熟慮,決定打感情牌。王越生長于柳城,與張英是地地道道的老鄉(xiāng),有這得天獨(dú)厚的條件,張英當(dāng)然不會放過,她一笑道:“張英自幽州遼西至京城,千里迢迢,一路奔波,十分的不易,看在弟子一片赤誠之心上,還望史兄長通報一聲!”
這個年輕人來自遼西!與恩師乃是同鄉(xiāng),史阿與師父相處日久,幽州口音他自然聽得出。聞張英之言,史阿心中一動,但他得師父吩咐,不論任何人,一律打發(fā)了事。史阿猶豫片刻道:“師命難違,弟子只能遵命而行,請兄弟見諒?!?p> 真是好事多磨,看起來不拿出殺手锏,恐怕通不過史阿這道關(guān)口。好在張英有精心準(zhǔn)備,她從懷中拿出義父的傳家寶,隨著拔劍出鞘,一道寒光閉人二目。
“真是一柄好劍!”看到這把傳世之寶,劍術(shù)名家史阿,不禁脫口而出:“只是稍稍短了點(diǎn)?!?p> “一寸長一次強(qiáng),一寸短一寸險,各有各的妙處!此劍做工精良,是稀世寶劍,只有王虎賁這等絕世高手,才配使用此等絕品!”見史阿眼中碩碩放光,張英心里竊喜,她還劍入鞘,雙手遞了出去。
用傳世珍品作為敲門磚,是張英早已深思熟慮的。果不其然,史阿不由自主的接劍在手,他擺弄多時,對張英微微點(diǎn)頭道:“有此寶物,師尊或許能破這個先例!張兄弟真是有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