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原因?”傲體門門主龍傲忍不住開口詢問。
自從逸風進入八殺殿,龍傲就帶著兒子龍魁來到逸風身邊,準備找機會和逸風搭個話好為自己的兒子求情,不過因為后來的突發(fā)事件,導致一直沒機會和逸風說話。
逸風微微一笑,回答道:“因為法明神僧?!?p> “法明神僧?何許人也?為何從未聽說?”
“法明?和大覺寺三大神僧同一輩分?為何從未聽說?”
“對啊,這人誰啊,為什么妖獸會如此怕他?”
法明當年全盛時期,走的是修羅戰(zhàn)道、以殺止殺的路子,與傳統(tǒng)大覺寺教義完全背道而馳,出手從不留活口,無論人、妖、魔、鬼,凡是被他盯上的,全都死的不能再死,從無例外。
而且由于法明糟糕的個性,使得他非常不善于和人相處,往來的總共就那么幾個,能被他看在眼中,成為朋友的,更是少之又少。
況且,法明當年出來混的時候,在場眾人多半還沒出生呢,能聽過他的事跡就怪了。
龍傲苦思片刻,突然恍然大悟,想到為何自己對這個名字那么耳熟。
當年自己三度挑戰(zhàn)尊牙敗北,奉尊牙為天下剛猛第一,當時尊牙曾和自己提到過一個名字,說他手段盡出卻依舊沒能接住那人一招,那人剛猛狂暴的無雙霸拳,才是真正的天下剛猛第一。
尊牙什么實力,龍傲深有體會。會被尊牙推崇備至的存在,那該有多么強悍?奈何當初龍傲很清楚那樣的存在,自己根本沒資格與之結交。
百里無極看著沈逸風,后者那一雙清澈溫和的雙眸充滿著異樣的吸引力,任誰看得時間長了,似乎連心情都會好起來。
片刻后,百里無極開口道:“法明實力確實強悍,鼎盛時期,就連本座也未必能勝?!?p> 這話倒是不假,只不過有些水份。
百里無極和法明幾乎算是同時代的人,二人私下有過幾次交手,均不分勝負。
不過那都是二人年輕時的事,后來百里無極執(zhí)掌大勢宗,法明走上修羅戰(zhàn)道,二人自此再無爭鋒。
也就是說,二人在最巔峰的時候,并未有任何交集。
百里無極語氣一轉,道:“法明實力自不必說,但要說十大妖王會怕他,本座以為,那是無稽之談。師侄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詞了?”
逸風淡然一笑,沖百里無極拱了拱手道:“百里宗主,并非晚輩信口雌黃,而是有著緣由的。”
“哦?”百里無極背負雙手道:“說來聽聽。”
“義父飛升之前,最后一次授業(yè)時,曾在我自在宮后山斷崖處為逸風演武劍技,那套劍技乃是逸仙之劍,絕不屬于人間所有?!?p> 百里無極雙眼一登,目中仿佛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近百年來,清閑真人幾乎未曾與什么人認真交過手,值得他出手的對象真的是太少了,百里無極捫心自問,尤其最近幾十年的清閑,就連自己也不夠資格讓他動手。
臨近飛升時的清閑有多強自不必說,能在那等情況下蒙其授業(yè),沈逸風從中學到什么都不足為奇,這怎能不讓百里無極震驚。
“從那次授業(yè)中,逸風體會到義父當時的意境,后來有所感悟,由此獲益良多?!?p> 稍作停頓,逸風話鋒一轉:“數(shù)月前,晚輩曾間接與法明神僧交過手?!彪S后,逸風將那日與法明相見與江州城外之事詳細說了一番。
“這說明什么?”旁邊一位南疆打扮的老者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就因為你打不過他?小子,莫不是一個新生代第一人的頭銜,就讓你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吧?人,要學會低調,要有自知之明,小子,做人還是謙遜一些的好,要知道這天底下能敗你、殺你的不知幾何。懂么,小子?”
逸風謙遜的拱了拱手,微笑道:“謝前輩指點,晚輩受教了。”
百里無極冷哼一聲,開口道:“拉怙老鬼,你自己先學會低調吧,你眼前的年輕人可不是你能倚老賣老的,天下能敗他、殺他的不知幾何?本座告訴你,沒有真人位階,誰敢妄言敗他?本座倒是有把握敗他,可要說殺他,那就只能是五五之數(shù)了。這樣的人物,也是你個廢物所能教訓的?”
百里無極一番話,令在場眾人無比驚愕,無論這話是真是假,在這樣的場合下說出來,就意味著百里無極在用自己的地位為沈逸風抬高身價。
被叫做拉怙的老者更是老臉通紅,羞愧難當,這個臉是丟到姥姥家了。但這里是南疆,一切實力為尊,拉怙只能惱羞,卻絕不敢成怒。
拉怙實力不弱,有自信能與八殺將中排名靠后的幾位打成平手的。本以為,一個年輕人,實力再強能強到哪去?自己肯定手到擒來,那么教訓幾句又如何?
沒成想,居然惹來百里無極這么一番話。以對方的身份地位和實力,根本沒必要自降身價說謊話,那么百里無極說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逸風連忙向百里無極行禮道:“百里宗主言重了,宗主如此抬愛,晚輩受之有愧?!?p> 百里無極大手一揮,道:“本座縱橫數(shù)百年,從來不說謊話,更從不虛與委蛇,你沒有這實力,本座都不會正眼看你。廢話少說,繼續(xù)你剛才的話題,本座想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
逸風無奈苦笑一聲,繼續(xù)道:“那次接觸,法明神僧給晚輩的感覺,與那日義父斷崖授業(yè)時給逸風的感覺,一般無二?!?p> 百里無極雙眼精芒一閃,沉聲道:“你的意思是......”
逸風微微一笑,道:“宗主所想,正是逸風所想。以晚輩愚見,法明神僧縱然成就不如義父,或許也相去不遠。而法明神僧早年就是以戰(zhàn)力強橫著稱,如今......”
“不錯?!卑倮餆o極略微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道:“若真如你所說,那么當今世上已無人是其對手,包括本座在內。而且,只要法明有清閑帝君一半的戰(zhàn)力,那就絕不是一兩頭妖王所能匹敵了,就算是上古四兇一對一也足以抗衡?!?p> “太好了,太好了?!?p> “是啊,是啊,有這個法明在,人間界的安危無憂了?!?p> “沒錯,什么上古四兇,什么十大妖王,以后再也不用怕它們了?!?p> “都閉嘴”百里無極聲音并不如何響亮,但卻瞬間壓倒了滿場眾人的議論聲。
百里無極看著逸風,一字一頓的問道:“既然你和他有過接觸,那么你覺得他......”
百里無極話問的不清不楚,但場中依舊有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西北一戰(zhàn),傳聞法明曾經(jīng)出現(xiàn),一言屏退朱厭。朱厭好戰(zhàn),資料多有記載。不用動手,三言兩語就讓朱厭退讓,很大程度上也說明了法明的強悍。
但,那一戰(zhàn)人族損失慘重,就連自在宮的清散真人都戰(zhàn)死當場。法明居然坐視妖族大軍撤離,從頭至尾冷眼旁觀,如此蹊蹺之事,內中難道就沒有什么隱情?
逸風緩緩搖頭,苦笑道:“他若能被晚輩看透,他就不是法明神僧了?!?p> 百里無極點了點頭,道:“也對,無論如何法明會在那個時候馳援西北,說明他并非真的坐視人間界被妖獸荼毒。之所以有那種奇怪表現(xiàn),或許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隱情吧。”
說罷,百里無極對逸風道:“師侄,后頭你有什么建議?”
逸風拱手道:“不敢,晚輩只是一介修士,并無什么軍將之才,對于大局的把控和走向,更是毫無能力。這等大事,自然是您與我宮清虛掌教以及大覺寺的眾神僧做主?!?p> 百里無極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大殿內一時安靜下來??杖孰p掌合十,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百里宗主,大覺寺遭劫,貧僧怕是要即刻動身返回洛陽,今日本是風致姑娘喜日,卻被我等掃了興致,萬望見諒?!?p> 風致連忙回禮道:“大師嚴重了,大師不遠萬里來參加小女訂婚,已是風致莫大榮幸?!?p> 百里無極從旁開口道:“空仁,三大圣宗同氣連枝,大覺寺遭劫,本座也十分心痛,你要立刻回山,這是正理。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走不遲?!?p> 空仁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重傷的空信,實在是不宜連夜趕路,只好說道:“如此,就只好叨擾貴宗一晚了?!?p> 百里無極道:“哪里的話,諸位,請隨意?!弊隽藗€請的姿勢后,百里無極眼中帶著歉意看向風致,風致露出許久未曾展露的笑容,對百里無極微微點頭。
百里無極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八殺殿。發(fā)生了這許多事后,哪有人還有心情飲酒作樂,宴席自然草草結束,大家四散而去。
隨著賓客離場,不久,八殺殿內之剩下一桌客人,蒙力、逸風、風致、凌非煙四個小輩,外加毒殺將和白虎首尊兩位,六人圍坐一團。
盡管桌上大魚大肉、七碟八碗的,但眾人卻無心品味,倒是旁邊空酒壇堆疊如山,散發(fā)著濃郁的酒香。
“毒殺將”罌粟雖是女兒身,但豪飲起來卻巾幗不讓須眉,提著酒壇大口喝酒,“砰”的一聲酒壇重重的落在桌上,罌粟開口道:“你們幾個小家伙,后頭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