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滾滾紅塵、另類修行
狂僧發(fā)話,誰敢有意見?事實上怎么會有意見,法善三位神僧高興還來不及呢。
法明修為高絕,能跟在他身邊修道必然好處多多,進(jìn)境飛速。
之所以不贊成他帶走空相,主要是因為空相的天份高,沒有法明教導(dǎo)未來也能保證成就,有了法明只能算是錦上添花,幾位神僧更多的是擔(dān)心法明帶壞了空相。
可那幾個小沙彌就不同了,天賦一般,修為一般,這種弟子大覺寺要多少有多少,可一旦跟法明修行個幾十年,那未來說不定就能給大覺寺貢獻(xiàn)出幾個羅漢層次的高手,還是極度善戰(zhàn)的那種,怎么可能反對。
當(dāng)下,法善雙掌合十道:“師兄要人,師弟怎敢不從,別說這五名沙彌,就是五十名,師弟也給得?!?p> “做夢去吧。”法明滿臉不屑的冷笑道:“想讓灑家給你們免費訓(xùn)練打手?別做夢了,這五個小家伙灑家看著順眼,脾氣秉性也算對灑家的口味,其他的多一個都不要?!?p> 說著法明看了眼傻傻站在那里的幾名小沙彌,用略帶霸道的口吻詢問道:“你們幾個,愿意跟灑家走么?灑家一生從不強(qiáng)人所難,自然要問過你們的意思才行?!?p> 這話說的雖然合情合理,但在場眾人聽了心中半分都不會相信。
什么叫一生從不強(qiáng)人所難,尊重個人意愿?那剛才空相的事怎么解釋?用武力脅迫都不叫強(qiáng)人所難,什么才算強(qiáng)人所難?
幾名小沙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個都是一副呆傻表情,顯然根本就沒有主意。
為首年紀(jì)略大的那名沙彌怯生生的望向法善,希望這位在自己心中奉若神明的神僧能幫自己一把。
法善輕輕嘆了口氣,柔聲道:“這位是我大覺寺前輩高人,修為通天。空相從今日起拜入他的門下,隨他下山修行,你們幾人是否要隨行,看你們個人心思吧,我大覺寺自然誰要首重個人意愿的?!?p> 說完這番話,法善立刻雙掌合十,眼觀鼻、鼻觀心,垂手而立,閉口不語,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
為首的那名沙彌看到這番情景,略微思索了一番,回想了一下方才發(fā)生的所有事,終于一咬牙跨前一步雙掌合十道:“弟子愿跟隨師祖修行學(xué)藝?!?p> 有了帶頭的,其他幾位沙彌也就有了定心丸,紛紛表示愿意。
法明哈哈大笑,用力一抹自己的那顆碩大的光頭,滿臉紅光的笑道:“那,這可是你們自愿的啊,可不是灑家強(qiáng)迫?!?p> “灑家最煩規(guī)矩多,你們既然跟了灑家,以后就不可以一口一個師祖稱呼。”說完摸了摸略帶胡茬的下巴,思索片刻道:“這樣吧,從你開始......”
法明隨手指向最先站出來的那名沙彌道:“從今以后你叫空大,你空二,你空三,你空四,你叫空小。”大手將五名沙彌劃拉一圈之后,很是隨意的取了名字。
“以后你們和空相就是師兄弟關(guān)系了,他就是你們大哥,你們是他小弟,而我則是你們老大。嗯,叫老大。”
一旁的法善等人聽了,臉色頓時有些難看,擔(dān)心的事果然發(fā)生了,就在大覺寺山門前,當(dāng)著三位神僧的面就老大,小弟的這么玩,這日后還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想歸想,在狂僧的淫威之下,自然是沒人敢表示出來。
一項低調(diào)、守持的空相,卻反而是第一個有所動作,嘴角帶著三分笑意,恭敬的行禮道:“老大好。”用的是凡俗的鞠躬禮,而非佛門的禮節(jié)。
其他幾個沙彌也跟著有樣學(xué)樣,集體鞠躬道:“老大好,大哥好?!?p> “哈哈哈哈哈”狂僧縱情大笑,聲震九霄,周身百丈飛沙走石,石階兩側(cè)的竹林被勁風(fēng)刮得搖搖欲墜。
如此威勢卻不傷眾人分毫,不僅衣襟不擺,笑聲入耳也并不覺得如何震響,與不經(jīng)意間,盡顯狂僧的超絕修為。
空大他們修為不足,眼力不夠,只是對法明的氣勢佩服的五體投地,兩眼冒光。
空相卻從中看出更多的東西,于是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走吧?!狈鲾y著無匹威勢霸氣轉(zhuǎn)身,當(dāng)先向山下行去,邊走雄勁的嗓音邊傳入眾人耳中:“以后灑家?guī)銈兇蚣医偕?、花天酒地,看哪個不順眼就砍他全家,哪個敢說半句廢話,就滅他九族?!?p> 空相嘴角抽搐,笑容在臉上一僵,無奈的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向三位神僧恭敬的行了佛門禮節(jié),而后追隨狂僧而去。
其他五位沙彌,也學(xué)著空相的樣子,行禮之后邁開步子跑了起來。
三位神僧、四位羅漢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均無奈的搖頭嘆氣。
法善有氣無力的說道:“唉,回去吧?!闭f罷轉(zhuǎn)身欲回寺中清修,就在這時身后遠(yuǎn)遠(yuǎn)又傳來狂僧的聲音。
“從今天起,灑家喝酒、吃肉、逛窯子的錢,就都由你們大覺寺包了,反正你們這些大和尚賺錢有道,家底豐厚,不花白不花。”
于是,大覺寺本代神僧之首、天下有名的高手、修行佛法數(shù)百年的法相神僧,腳下居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下了山后,法明一路不停,速度不快也不慢,就這么大步走著,除了時不時的喝兩口酒之外,一句話也不說。
空相緊隨其后,亦步亦趨,同樣的默不作聲。
只是苦了空大五兄弟,他們修為不足,全憑體力跑步跟上,累的苦不堪言。
唯一讓他們稍微放心的就是,前面始終能看到法明和空相的身影,沒有跟丟了。
走了一段時間之后,法明突然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從懷里摸出沒吃完的狗肉,邊肯邊說:“灑家累了,休息會?!闭f完就不理空相,悶頭吃肉。
空相安靜的站在法明身邊,回頭看了眼幾乎已經(jīng)累得邁不動腿的空大等人,想了一瞬,于是露出淡淡的微笑。
原本已經(jīng)累得想死的五兄弟,眼見法明停下休息,頓時喜上心來,腳下也覺得立刻生出了幾分力氣,緊趕幾步追了過去,一到法明身邊頓時癱倒在地,除了大口呼吸,話都說不出半句。
狂奔了小半日,體力幾乎枯竭,不過稍作休息,空大立刻感到腹中饑餓難忍,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直響。
“啪”五只雞腿分別拍在五兄弟的臉上。
“吃掉?!?p> 五兄弟艱難的坐起身來,手里捧著雞腿嚇得不知所措,緊張的看著法明。
“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禮佛敬法靠的是心而不是形,怎么做不重要,心里有沒有才是關(guān)鍵。吃肉身體才能更強(qiáng)壯,肉體越強(qiáng)能夠負(fù)擔(dān)的佛力也就越強(qiáng)。”
說著法明手臂一伸,將半條狗腿遞到空相面前道:“吃了它,你帶頭。”
空相皺了皺眉,猶豫著接過狗腿,卻沒有吃,而是就這么放在眼前看著。
這時法明的聲音再次傳來:“若能降魔除妖解疾苦,即入無邊地獄又何妨?”
此言一出,空相立刻明了其中真意,頓時不再猶豫,大口咀嚼起來。
空大等人眼見空相都如此,抵觸心理已少了大半,在加上腹中饑餓難耐,于是也就跟著大吃起來。
香噴噴的雞腿一下肚,立刻填飽了肚子,吃的飽了體力恢復(fù)自然也快,沒過多久,空大等人體力基本恢復(fù),紛紛起身恭敬的站在空相身旁,等待法明下一步的命令。
法明收起酒葫蘆,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邁著悠閑的流氓四方步,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大步向前,空相則繼續(xù)默不作聲,單掌豎在身前,緊隨其后,五兄弟根本不敢遲疑,立刻小跑起來。
就這樣,法明一行人走的不快不慢,仿佛漫無目的。
而對空大五人來說,每日就是跑、吃、睡,從天亮跑到日落,睡醒了繼續(xù)重復(fù)前一天的跑、吃、睡,日復(fù)一日。
一個多月的時間很快過去,眾人交流的機(jī)會很少,經(jīng)常就是一整天都互相不說一句話,就是不停的吃、不停的跑。
法明半句佛法都沒有教過,對空大等人來說,唯一的不同就是體力上的長足進(jìn)步,身體比之一個月前強(qiáng)壯了不少。
在一次夜宿露營的時候,空大終于按耐不住,向法明詢問道:“老大,咱們究竟要去哪啊?難不成真的是漫無目的的游蕩?”
法明斜靠在一株樹干上,一邊喝酒一邊盯著空相手中燒烤的野兔,漫不經(jīng)心道:“咱們?nèi)フ乙粋€人,有個小家伙灑家聽說有點意思,想要去看一看?!?p> 正在燒烤野兔的空相手上動作一頓,心中道:“小家伙?有意思?難不成是那逸風(fēng)?”
這想法剛在心里冒出來,法明的聲音立刻就傳了過來:“對,就是那個小子,灑家對他的傳聞很好奇,這么有趣的小子,不親眼看一看怎么行?!?p> 空相一驚,立刻看向法明,驚愕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切”法明扔過來一個不屑的眼神,嘲笑道:“你不是看出什么了么,怎么還會問這么蠢的問題?灑家以為你看清了,原來也不過只看了些皮毛罷了?!?p> 空相將野兔交給空大,起身恭敬的向法明行禮道:“還請老大解惑。”
“有一天你能自己看清的時候,自然就會明白。若是沒那本事,你也沒必要知道?!边@樣說著,法明大手一招,那只剛烤好的野兔立刻飛入手中。
法明也不嫌燙,立刻就撕咬起來,一邊吃一邊抱怨:“你們這手藝也太差了,練了一個月了,怎么烤出來的東西還這么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