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狂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不迭的解釋說:“蒼嵐前輩、各位,我不是故意說那樣的話的,那個......那個......”
“不用解釋的?!鄙n松寬慰道:“無妨,有時候只是情緒到了有感而發(fā),并無其他意思?!?p> 說著一指蒼嵐笑著說:“我這老友自然知道,其他諸位也都明白的?!?p> 蒼嵐飲了一口酒后說道:“老子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你要真有那個意思,也就不可能混在這個圈里了?!?p> 看風寧、風狂一臉茫然,蒼松苦笑一聲解釋道:“交友未必一定要身份對等、層次相同,但卻一定要氣味相投。在座各位無論力量強弱、潛力高低都有共同點,就是自信、積極、樂觀。若你自己都不自信,不自強,還有什么資格混在這個圈中?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也可以這樣膚淺的解釋吧?!?p> 風寧抱拳拱手,朗聲道:“前輩請放心,發(fā)發(fā)牢騷、偶爾說幾句慫話或許在所難免,一顆道心絕不會變,我與風狂雖說沒有強者的命,但也要大言不慚的說一句,我倆都有一顆強者的心?!憋L狂也在一邊拼命的點頭。
蒼嵐哈哈一笑,回應道:“說幾句慫話無傷大雅,只要心不變,老子還不是經(jīng)常認慫?!?p> “事在人為,未來不見得就沒機會有大的成就?!鄙n松也贊嘆了幾句。
逸風眼神溫和、心中十分受用,自己所求的不正是眼前這種團結(jié)、祥和、互助的局面么?只不過自己野心也算不小,期待著未來有一天能天下大同。
如是想著,逸風開口說道:“蒼嵐大哥,逸風有一事相求。不知......”
“婆婆媽媽,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和老子還這么文鄒鄒的,沒勁了啊?!?p> 逸風嘿嘿一笑,對蒼嵐說:“風寧、風狂二位雖說教御門下,可是之前那一戰(zhàn)......”
三天殿前一戰(zhàn),自在宮教御死傷慘重,多位教御折損,其中便有風寧、風狂二人師傅。
逸風看了眼這兄弟二人,繼續(xù)道:“有名師指導對修為進境有多少益處相信各位在清楚不過,尤其是當下局勢混亂,二人必然要下山走動,之前常年久居山中,想必江湖經(jīng)驗上有所欠缺。不知......”
蒼松立刻明白了逸風的意思,笑著說:“你是想讓蒼嵐多關照他們兩人,傳授他們一些江湖經(jīng)驗?”
逸風點頭道:“師尊常說,江湖兇險,人心難測。各種五花八門的手段層出不窮,詭異難防。我與大哥武力上還算過得去,就算被人算計也還尚有自保之力?!?p> “小妹日后有風剎那在側(cè),那人極有心機、八面玲瓏見識非凡,必會報的小妹周全。風月、風泰二人跟隨門內(nèi)人馬行動,自然也能學到不少東西。唯有他們二人,我不太放心?!?p> 蒼松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別的不說,要論這江湖經(jīng)驗、對三教九流的了解,至少蒼字輩中少有人能與蒼嵐相比。他手段之卑鄙、為人之陰險、行事之猥瑣,就連我也望塵莫及。不用多,你二人只要能學到他十之七八的本事,保證混跡天下,游刃有余。”
“蒼松,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就容得你對我出言誣陷。老子哪里有你說的那么不堪?老子明明比你說的更不堪。”
一番話惹得在座眾人哄堂大笑。
風寧、風狂立刻起身拱手行禮,恭敬的對蒼嵐說:“蒼嵐前輩,能聆聽您的言傳身教,我二人榮幸之至,還望前輩不吝賜教?!?p> 原本開懷大笑的蒼嵐突然沉默,嘆了口氣后說:“不必了,讓我上陣殺敵,老子絕無二話??梢f教人,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點微末伎倆還是算了吧,免得誤人子弟?!?p> 風狂剛想說點什么,卻被蒼松一個手勢阻攔。
蒼松笑著說:“老友,他們跟你學的是為人處事之道和江湖經(jīng)驗,又不是修道成仙之法,何必如此呢?”
蒼嵐回應道:“他們的師傅可都是教御,雖說故去,可他們二人畢竟也曾是教御門下,現(xiàn)在向我這么一個中階修士學習......”
風戰(zhàn)摸著下巴沉思道:“這是個問題,要怎么解決呢?”
風寧和風狂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前輩,我二人并不在意這些,只要前輩肯教,其他的都不重要?!?p> 這話說的真心實意,二人心中也確實如此想的。
山腳對抗萬獸時風寧、風狂在修士身后部下第二道防線,戰(zhàn)事最不利的時候,兩道防線幾乎合并為一,若非互相熟識,蒼嵐舍身救護,二人不死也是重傷。
因蒼嵐分心救護二人,導致身受重創(chuàng),就算風戰(zhàn)弄了一顆品級不低的丹藥給了蒼嵐,如今也并未完全康復。
眾人思索該如何才好的時候,蒼松卻呵呵一笑,手扶胡須輕聲道:“老夫年紀大了,孤獨一生也甚為寂寞,未來兇險難料,怕死后無人送終,最近一直想著是不是該收個徒弟什么的了?!?p> 蒼松一番話聽得所有人都為之一愣,不明白為何蒼松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番話來。
逸風卻是抿嘴一笑,顯然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風寧腦子也轉(zhuǎn)的很快,立刻狂喜。一拉風狂說道:“晚輩風寧、風狂愿意,只是礙于師傅他老人家......”
蒼嵐有些疑惑的看向蒼松,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蒼松也不理蒼嵐,微笑點頭:“令師剛剛仙逝,確實不易立刻改投門庭?!?p> 思索片刻,蒼松撫須笑道:“這樣吧,你二人先隨貧道左右,日后修道方面由我親自教導,其他所有事宜則跟隨蒼嵐學藝。待得一年之后,在正式拜入貧道門下如何?”
蒼松這么一說,眾人頓時明白了其中用意。
自在宮弟子并非一生只有一個師傅,隨著修為提高,當目前的師傅無力教導的時候,自然可以拜更高階的師傅。
同樣,如果展露出足夠強的潛力,為了整體的利益和人才的培養(yǎng),自然就該由更高階的存在來教導,就算沒人主動站出來,高層也會視該名弟子的潛力指派專人收徒。
當然,作為曾經(jīng)的師傅,如果對其不敬,依然會犯了門規(guī),遭受門規(guī)處置。
凡是宗門,師徒都是最大的情分,也是最靠譜的關系,欺師滅祖者寥寥無幾,而且會遭受天下人的唾棄。
只不過,低階或者同階的存在若是搶奪弟子,是被明令禁止的,不僅會壞了同僚情分,更會被門規(guī)處置。
蒼松作為教御新貴,而且儼然被視為首尊接班人。實力比風寧二人原本師傅要高上一籌,即便直接開口要來二人,也并非完全不行,只是畢竟同為教御,真要這么干,日后就算不因此生出仇怨,也不好見面了。
不過,如今風寧、風狂二人師傅戰(zhàn)死,那問題就簡單的多了。
如此一來,風寧二人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跟隨蒼嵐學藝。
風月眼睛一亮,贊嘆道:“妙啊,如此一來,一切順理成章,姜果然還是老的辣?!?p> 蒼嵐面色有些猶豫,看著蒼松欲言又止。
蒼松微微一笑,拍著蒼嵐肩膀說:“別想太多,我可不是為了你。第一我是真的想收個徒弟了,不然這一身所學沒個傳承豈不是浪費了?第二這兩個小子我看著也很順眼,資質(zhì)也算過得去?!?p> 說著瞟了眼風戰(zhàn)三兄弟和風月、風泰,繼續(xù)說:“更好的都被挑走了,而且我又爭不過他們師傅,只要退而求其次啦,倒也是了了我一樁心愿?!?p> 蒼嵐苦笑一聲心知事情絕非蒼松所言那般,或許蒼松是真的看中了二人想要收其為徒,但直接開口表示出來,內(nèi)中絕對有自己的原因。
單論江湖經(jīng)驗、對三教九流各色人物的了解,蒼嵐自問蒼字輩中沒幾個人比自己更為老練。
可蒼松不同,早年蒼松藝成下山走動,經(jīng)歷的事絕不比自己少。
或許超強的戰(zhàn)力讓他在一些事情上的體驗沒有自己這么多,但也不會有明顯的差距。
蒼松如此行事,無非是希望自己能名正言順的教導他二人,也算變相的有個衣缽傳承。
日后不出意外,風寧二人至少也會成為宗內(nèi)的中高層,有曾經(jīng)授藝的情分在,也算是為自己的將來多一份穩(wěn)妥的安排。
嘆了口氣,蒼嵐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握了握蒼松拍在自己肩頭的手掌。
風狂撇撇嘴,一屁股坐下嘀咕著:“前輩,不帶你這么打擊人的,說的好像我們是被挑剩下的一樣?!?p>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風寧也跟著坐下,回嗆道:“真夠笨的,你蠢得跟某種動物一樣,以后和你一師之徒實在是想想都覺得丟臉。”
“你說誰是豬?”
“我只說像某種動物,你自己說你是豬的,怪不得我?!?p> 看這二人互相斗嘴,眾人皆是哈哈大笑,之后個人都有了安排,氣氛也熱烈起來,彼此斗酒豪飲不斷。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微醺。
蒼松突然對逸風和風戰(zhàn)說道:“當初你二人接下狩魔使的任務,前去尋我。為何最后卻手下留情,寧可任務失敗也要留我性命,更將我?guī)Щ貙m內(nèi)?當時你完全有能力殺我的?!?p> 蒼松成為新任教御的時候,有關他的過去多少曾傳出來一些,在座各位都有所耳聞,因此早就知道風戰(zhàn)和逸風與蒼松曾經(jīng)有過一戰(zhàn)。
風戰(zhàn)撓了撓頭,嘿嘿一笑說道:“這事你還是問我二弟吧,那一戰(zhàn)現(xiàn)在回想我其實就是個陪襯,沒起到什么作用。后面更是被你揍得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p> 但凡是人都不愿意面對自己的糗事,如風戰(zhàn)這般當眾坦然之人,少則又少。
逸風微微一笑,端著酒壺說:“當時領的任務是找到你,之后是殺是擒還是放,全由我二人做主。所以,算不得任務失敗?!?p> “蒼松曾經(jīng)辣手屠殺,罪孽深重。你卻為何不殺我還將我?guī)Щ貙m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