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臉諂媚的笑道:“哪里哪里,客氣客氣?!倍几闪诉@碗酒。衛(wèi)青便逐客了:“諸位去忙吧,某這兒還有些事兒。不勞費心了。”太守心領(lǐng)神會,廢話,這是高級領(lǐng)導(dǎo),三軍大元帥。跟你們幾個副省級地級市級別的官員喝了一碗酒就是天大的面子了,你還想怎樣。
恭恭敬敬的帶領(lǐng)一眾官員告退,又去和將士們喝到了一起,可惜都是匈奴人,會說些漢語都不多。
衛(wèi)青趕走了眾官員,才放松了下來,和霍去病邱平幾個人在一桌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邱平,一會兒你帶些人去采買些糧食。萬子玉,你和當(dāng)?shù)毓賳T對接一下,看看今晚宿營的地方。帶人去收拾收拾?!?p> 霍去病抬起腦袋,抹掉嘴角的飯粒兒說道:“舅舅,我想出去……”
衛(wèi)青斜斜的睥了他一眼,小霍同志瞬間沒脾氣了,十分委屈的低頭繼續(xù)吃那碗粟米飯。跟個受氣小媳婦一樣。
酒過三巡。太守帶著縣令出了客棧。太守喝的有些微醺,扯了扯脖領(lǐng)子小聲罵道:“怎么都是些匈奴人,嘰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說些什么?!?p> 身后的都尉說道:“那是漢軍北營精銳中壘校尉執(zhí)金吾麾下八校之胡騎校尉賬下的胡人騎士??刹桓倚】??!?p> 太守小聲對縣令問道:“大將軍怎么來了?是不是來尋李廣利晦氣的?知道李廣利在哪么?”
媽蛋媽蛋,你個畜生不是裝不知道么,這會兒憋不住了,終于是要開口問了?有本事你繼續(xù)裝啊,大將軍都來了,你還敢裝么。
縣令心里有些警覺,這太守張口就就問李廣利的下落,莫不是想把李廣利交給大將軍,以避免這五百胡騎講自己踩個七八遍?一瞬間老王想到,若是日后李家追究起這個事情,太守恐怕立刻把自己推出去,說我完全不知情,這事兒從頭到尾我都不曉得,都是這個縣令王中平自己個兒干的,跟我半點關(guān)系沒有。想到這兒,老王冷汗直流。
拱手低頭道:“回太守大人,下官并不知情,那日李縣尉突然告辭,已有十日左右,怕是走遠(yuǎn)了吧……”
太守噴著酒氣,眼神卻十分凜冽:“哦?是嗎?”
縣令都不敢抬頭看太守一眼,心虛的道:“應(yīng)該是吧?!?p> 太守瞥了他一眼,拂袖走了。都尉扶著腰間的長劍幽幽道:“王縣令,大將軍親自駕臨咱們潁川,到底是為何啊,本官實在是想不通啊,但愿咱們好生伺候,千萬不要冒犯了大將軍虎威,你說是不是啊?!?p> 縣令裝瘋賣傻:“是是是,都尉大人說得極是?!?p> 都尉冷哼一聲便也追著太守走了??觳阶飞咸匦÷暤溃骸按笕?,王中平肯定知道李廣利的下落。如何逼他講出來?”
太守冷冷的說:“我恨不能敲碎他的牙撬開他的嘴,可能怎么辦,你快調(diào)集你麾下的差役去調(diào)查李廣利的下落,還有,縣尉照理說也歸你管轄,你也問問,連他手底下的人也都問問,敲打敲打,給點甜頭。一定要弄清楚李廣利下落?!?p> 都尉回頭望了望呆呆站在客棧門口的縣令和縣尉二人。微微的點了點頭:“卑職省得?!?p> 眼見兩位上官走遠(yuǎn)了,王中平才拉了縣尉到一邊小聲說道:“來不及了,你趕快親自去一樣,叫那個該死的李縣尉趕快逃,只要是出了潁川治下,不然這事兒要遭?!?p> 縣尉咬了咬牙:“不若交給大將軍了,你看咱們這段時間來來去去的反復(fù)擔(dān)心,還不如給了大將軍一了百了?!?p> 縣令急道:“不可,你還沒懂么,咱們只要松了口。這太守敢直接去殺了給大將軍送首級來。等李家追究起來,這老東西肯定立馬把咱們兩交出去,撇清自己的關(guān)系你信不信?”
縣尉一驚:“不能吧,好歹是同僚,這些年為他鞍前馬后,如何做得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來?”
王中平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太天真了,聽我的,快去吧?!?p> 縣尉點了點頭,獨自一人,誰都沒敢?guī)?,奔出東門,繞了一個大圈,一路上不停的往回望,生怕背后有追兵,抹掉痕跡換了幾個方向,天色擦黑才悄悄的繞到李廣利的那個村子,躡手躡腳的潛進村子,敲了李廣利的院門。里面?zhèn)鱽硪魂噾醒笱蟮乃拼鍧h沒睡醒的聲音問道:“誰啊……”
縣尉道:“潁川縣尉,求見李縣尉,咱們見過的,就是我?guī)司攘四銈兗摇?p> 門陡然打開,兩只手抓起縣尉丟進去,咚的一聲跌在地上,旋即四五枝長劍便抵在了各處要害,啪嗒一聲,門又關(guān)上了。
縣尉驚到:“別動手,別動手,我有要事要告知李縣尉,來不及了,快?!?p> 一會兒里面出來一個侍衛(wèi),小聲道:“解劍,帶進來?!?p> 進了小屋,滿屋子的藥味,李廣利在仆人的扶持下坐了起來,聲音嘶啞的問道:“兄臺怎么來了,如何找到我這兒的?”
縣尉道:“來不及解釋那么多了,大將軍帶領(lǐng)五百騎兵進駐潁川了,李縣尉快逃命吧?!?p> 李廣利目瞪口呆:“什么?……”牽動肺上的傷口,又咳了兩口血??h尉急道:“來不及了,趕快走?!?p> 李廣利慌忙抓住仆人的手,慌亂的道:“快?!?p> 一眾人沖進來,夾起李廣利,裹了貴重的物品和用得著的藥物,胡亂取了些干糧便走。
縣尉長出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去把李廣利用過染血的被褥,熬藥抹藥的器具,凡是有蛛絲馬跡的東西,都丟到臥榻之上一把火燒了。
出來了又對著車轍印一陣懵筆,有這玩意兒還跑個屁,跑多遠(yuǎn)都得給逮回來。眼珠一轉(zhuǎn),一腳踹開里正的家門,要他立刻召集一幫青壯,一人給了一把五銖錢,讓他們用走的,用跑的,用騎馬的,分段去抹去痕跡。
收了錢的青壯們,干點這事兒還不輕巧,用腳板輕輕撥弄幾下而已,無非就是長了點。
做完這些的縣尉,才長出了一口氣,回到大路上,就準(zhǔn)備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