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床之后的雪晴覺得自己長了兩斤肉。也不知是昨晚啃的排骨全化作脂肪留在了自己身上,還是這十二三歲的身體終于迎來發(fā)育了?
算了,別想那么多,生命在于運動,若再不運動運動,恐怕也只能養(yǎng)膘了。梳洗罷,沒有穿襦裙,而是換了一身曲裾。穿上靴子扎了馬尾,一路小跑到御花園,沿著林間小道,繞著花園開始晨跑。
這小身板一看就沒有鍛煉過,營養(yǎng)不錯,胃口不見得好,不知怎么想的,反正是纖弱了些。雪晴一邊跑一邊琢磨著,是不是要練練身板兒,趕明兒萬一碰上個什么危險,還能抵擋兩招??申P鍵是有一個東西雪晴不知道,那就是這個時代有武功么?有輕功么?有氣功么,萬一人家降龍十八掌,一道掌風劈過去便能放倒十七八個,那自己的方向是不是就有點跑偏了?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跑著,突然前面跑來一個神色匆匆卻衣袂飄飄,恍若慢鏡頭一般,雪晴呆了。
霍去病從前面跑來叫道:“雪晴你又犯病了么,我一早去椒房殿找你,卻聽宮人說你火急火燎的跑御花園來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雪晴停下腳步,喘著粗氣問道:“你大早上的來尋妾干嘛,沒事兒做么?!被羧ゲ蠐项^靦腆的說道:“昨晚喝多了,舅舅說我酒后對你無理,我特來道歉?!?p> 雪晴一拉他衣袖:“行了行了,跟我一起跑吧。”
霍去病被拉著,只能手扶長劍跟在后面一邊跑一邊問道:“咱們?nèi)ツ膬海俊?p> 雪晴放開手,姿勢正確的跑著說道:“不去哪兒?!?p> 沿著花園跑了一圈,過了兩人剛才碰面的那個地方,雪晴還在往前面跑?;羧ゲ∈忠苫螅骸袄@著圈跑?可是有人在追我們?”
雪晴喘著氣說道:“沒有”
霍去病就日了狗了:“阿雪你究竟是怎么了,為何愈發(fā)的癲狂,這大清早的毛無目的的跑來跑去,發(fā)癔癥了么?!?p> 雪晴拉著他的袖子:“別鬧,瞧你跑的跟個鴨子一樣。聽話,手抬起來,對,擺臂,你出右腿的時候就擺左臂,出左腿就擺右臂,高一點,對,步子不需那么大。注意呼吸。三步一呼,三步一吸?!?p> 霍去病愣愣的照做了,又跑了幾步問道:“這是什么,吐納修煉的法門么?”
雪晴挽起袖子繼續(xù)跑:“有沒有覺得心跳很快,呼吸急促?”
霍去病點點頭:“沒錯,那又如何?”
雪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生命在于運動,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沒事兒跑一跑,手腳都鍛煉了,就連心肺都鍛煉了,有氧……額,成本不大鍛煉了全身。若是你帶兵的時候要能教會他們列隊跑步,整齊劃一,令行禁止,那才是真正的其疾如風,不動如山。如臂使指。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好久沒跑步了,我得歇會兒?!?p> 霍去病若有所思的一邊想著,一邊往前面繼續(xù)跑。雪晴停了下來,慢慢的走,一邊做擴胸運動,拉拉韌帶沒準能長得快點。
霍去病跑了一圈,異常的興奮,跑了回來叫嚷道:“阿雪真聰敏,此法真可鍛煉全身。待我叫幾個侍衛(wèi)來試試你說的操練之法”說著一溜煙跑了。
雪晴翻翻白眼,跑個步有個什么稀奇的。跑完步也餓了,回去吃飯吧。走出花園,在走廊上遇見霍去病和幾個巡邏的衛(wèi)士爭執(zhí)?;羧ゲ∩鷼獾暮鸬溃骸盃柕染垢也宦犔柫睢币粋€侍衛(wèi)搶白道:“閣下不過是個侍中,我等受衛(wèi)尉統(tǒng)帥,為何要聽你的號令?”
霍去病氣得臉紅:“你個……”
得了,忘了這茬兒了,這霍去病雖說是出身不好,那也緊緊是出生的時候,生下來一兩歲他們?nèi)揖桶衔涞?,都發(fā)了。瞬間成了高干子弟皇親國戚。紈绔衙內(nèi)的脾氣是一個不拉的全學了個便,和舅舅的沉穩(wěn)謹慎相比就是個目空一切的驕傲公主病。你說他這脾氣放在哪兒都是個不討喜的中二貴公子。反正人品不太好。人家也不在乎。人品是什么,可以吃么?
雪晴趕忙上前:“去病不要胡鬧,你們?nèi)グ??!睅讉€衛(wèi)士對雪晴一稽道:“喏”言罷轉身就走了。
可憐我們將來的大司馬驃騎將軍,竟然幾個小兵都指揮不動,雪晴差點沒笑出來,眼角帶笑:“要不去椒房殿調(diào)幾個宮女太監(jiān)陪你操練操練?”
霍去病憤憤的道:“我這就策馬去羽林衛(wèi)調(diào)我?guī)讉€同袍,稍后來椒房殿找你?!?p> 雪晴一陣錯愕:“你找我干嘛,你叫人來打我???”
霍去病頭也不回的走了:“打你作甚,讓你指點我練兵呢”
雪晴迤迤然回了椒房殿,這沒頭沒腦的愣頭青,真不知道是怎樣做到啦不世之功的。
回了椒房殿用早膳,一碗粟米飯,雪晴還沒有搞懂這個粟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小米么?看著不像,反正是黃澄澄的一坨一坨的黏黏糊糊的。吃起來有股香氣,口感軟糯。一小碟醬肉,一小碟醬菜。這就算是高級待遇了,這頓早飯吃完,得下午再吃第二頓,一天就這兩頓飯。如果是個諸侯王,或者列侯,或者一千石以上的大官每天能吃三頓飯,皇帝和皇后一天就可以吃四頓了。不過衛(wèi)子夫幾乎都是吃兩頓飯的。除了皇帝或是弟弟衛(wèi)青過來,都不會用八珍,每日也不過是些粟米飯和小菜,偶爾用些點心和果子。
用過了早飯,發(fā)現(xiàn)劉據(jù)已經(jīng)被接到學舍上課去了。皇后自然是繼續(xù)織布,雪晴只能回到玉蘭樹下玩螞蟻。你說會不會玩著玩著就玩回現(xiàn)代去了,那感情好。就能一天吃三頓飯啦……呸,就這點出息。
玩著玩著,霍去病帶了幾個身著盔甲,頭戴頭盔,上面還插著一根紅毛的軍士跑了過來:“阿雪阿雪,快教我們跑跑?!?p> 你以為你是范跑跑啊蹲在地上的雪晴抬起頭:“你們自己跑不就得了?!?p> 霍去病很是興奮:“你說的那個整齊劃一,令行禁止是怎么回事兒?”
雪晴翻翻白眼:“你真想學這整軍之法?”
霍去病說道:“那是當然?!?p> 雪晴站起來折下一根樹枝:“那就說好了,令行禁止,就要先定下軍令,此刻起,這棍兒就是軍令。你們聽是不聽?”
霍去病帶手下四名衛(wèi)士不約而同說道:“聽?!?p> 雪晴玩心大起:“那便好,一字排開,雙腳微微分開,與肩同寬”啪嗒一棍抽在霍去病上臂:“與肩同寬,你肩膀這么寬么?”
霍去病吃痛,趕忙按住痛處:“阿雪你瘋了么?!毖┣缑嫔缓骸伴]嘴,你敢不從軍令么?”
霍去病趕忙正色站好。
雪晴一陣敲敲打打:“抬頭,目視前方,不要左顧右盼,雙臂放身側,五指并攏,并攏,你個雞爪瘋并不攏是吧。頭抬起來,挺胸收腹,翹屁股”言罷一棍抽在霍去病的小嬌臀上。小伙兒臉都紅了。
雪晴一邊糾正幾人的站姿一邊說道:“漢軍頂天立地。站在那兒就是山,就是岳,就是一顆松,大雪也壓不垮。你個倒霉玩意兒,抖什么抖。”劈頭蓋臉又是一陣打。
等幾人把軍姿都站好了,雪晴又蹲在地上玩起了螞蟻。
霍去病被打怕了,頂著滿臉的紅印兒小心翼翼的問道:“阿雪,咱們站多久?”
雪晴也不站起來,揮起樹枝就抽在霍去病的腿上:“隊列里禁止交談,令行禁止不懂么,沒有命令不許走,走起來沒有命令不許停。我沒有命令你們就得站著,一動也不能動。”
軍訓挺苦的,但訓別人還是挺有趣的,得益于大學入學前一個星期的軍訓,訓個特種兵不行,站個軍姿訓個隊列還行吧。
玩了半天的螞蟻。雪晴打了個哈欠提著樹枝在霍去病五人絕望的目光中回西廂去睡午覺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衛(wèi)子夫喚醒了:“阿雪,去病昨晚酒后失態(tài),也不是什么大錯,還是不要太過責難與他了好么?!?p> 雪晴迷茫的醒來,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些打著哈欠說到:“皇后多慮了。妾并非是在責難或是捉弄他。而是在教他練兵之法?!?p> 衛(wèi)子夫一臉奇怪:“練兵?阿雪怎么懂練兵之法?”
雪晴一愣,對啊,我怎么懂,還教上了。別到時候武帝聽說那椒房殿內(nèi)司在未央宮里練兵了,到時候眉毛一豎便要殺人可就完了蛋了。趕忙改口道:“娘娘明察秋毫,妾確實在捉弄霍侍中。妾知錯了,這便去改”
說完翻身下了床,出了椒房殿,五人還在外面傻站,也不知過了多久時辰,反正是身形有點顫抖了。這年頭也沒個手表的啥的,宮門口有個日晷,可尼瑪秋冬多陰沉而少晴日。宣室有沙漏,還有官員專門負責計時,可人家沒義務隨時過來告訴雪晴啊。
雪晴打個哈欠把樹枝丟到霍去病的腳邊說道:“妾說著玩的,妾一介女官哪里懂得治兵。你們自己玩吧。妾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