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能傷人的是什么?是情。骨肉親情,兄弟友情,紅顏愛情,世人無不為情所困,為情所傷。
那最能救人的是什么?是酒。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載酒泛舟,借酒消愁。酒能救人脫離苦海憂愁,哪怕只是一時。
酌一壺好酒,忘所有煩憂,正是荊風(fēng)和辛鴻烈這兩人此時心情的最好寫照。
縱馬下山,兩人直奔云溪鎮(zhèn)。炭火馬和烏騅似乎彼此不服氣,相互比較速度,一路疾馳,十里路程片刻便到。
小鎮(zhèn)破落,少有人煙,鎮(zhèn)上的人見兩匹烈馬奔來,還以為是龍云寨的匪徒又下山打劫,不由得東躲西藏,云溪鎮(zhèn)一陣雞飛狗跳。
兩人轉(zhuǎn)悠一會兒,找不到酒館,荊風(fēng)忽然眼前一亮,“前面便是那賣面老丈的小攤,我們曾經(jīng)在那里喝過酒?!?p> 辛鴻烈哈哈大笑,“這個地方倒是不錯哩。”
兩人跳下馬,拴好炭火馬和烏騅,在小攤前坐下,高呼一聲,“老丈,上酒來?!?p> 卻見小攤后探出一個腦袋,卻是一個年輕伙計畏畏縮縮地打量著兩人,“兩位大王想要吃些什么?”
辛鴻烈大笑,“小哥,我們就這么像山賊么?”
年輕伙計害怕地問道:“您兩位不是龍云寨的......嗯,山賊?”
荊風(fēng)點點頭,“我們不是,以后龍云寨也不會有山賊了?!?p> 年輕伙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才從小攤后出來,問道,“兩位客官想要吃點什么?”
荊風(fēng)忽然想到一事,問道:“你是誰?先前那個老丈呢?”
年輕伙計回答道:“父親年事已高,我便接下這攤子,叫他在家享幾天清福?!?p> 荊風(fēng)點點頭,道:“這樣也好。來一壇酒,再上些熱炒?!?p> 年輕伙計笑著應(yīng)了一聲,抱來酒壇,“客官稍等片刻,菜馬上就好!”
荊風(fēng)拍著大壇高粱酒,笑道:“今日我和辛兄不醉不歸!”
辛鴻烈斟了滿滿一碗酒,道:“想當(dāng)初咱們在這里交手,不打不相識哩!”
荊風(fēng)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肮?,當(dāng)時比的是武功,今日我和辛兄比較一下酒量!”
辛鴻烈同樣一飲而盡,大聲道:“荊兄弟的武功見識,我一向佩服,相貌英挺,武藝不凡,和柳姑娘真是一對璧人哩。”
荊風(fēng)苦笑,“莫打趣小弟了,有道是情最傷人,一言難盡啊……”
辛鴻烈大笑,“荊兄弟一向爽快,怎么遇到這事反而扭捏起來,當(dāng)罰一大碗!”
荊風(fēng)喝干碗中酒,“哎,辛兄有什么好經(jīng)驗,能否教于小弟呢?”
辛鴻烈笑著搖頭,“這事可不要問我,我最看不上那你儂我儂的姿態(tài),有時間有心情我還不如去喝頓好酒,練練武功呢!”
荊風(fēng)嘿嘿一笑,“辛兄,你是沒有遇到命中之人,到時候你就不會這么說了?!?p> 辛鴻烈拍了拍荊風(fēng)的肩膀,“兄弟,小心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哩!”
荊風(fēng)笑著道:“辛兄,你豪氣干云,義薄云天,將來必能成就大事,而我,可從來沒打算做什么英雄好漢哩?!?p> 辛鴻烈對著荊風(fēng)笑道:“兄弟,你這一身出眾武藝,不如隨我一起闖蕩天下吧?!?p> 荊風(fēng)飲盡碗中酒,道:“辛兄,我只覺得江湖便像這酒,看著清清淡淡,其實辛辣逼人。一入江湖,多少人追名逐利,自甘墮落;多少人爾虞我詐,相互傾軋;又有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實在不愿在這云波詭譎的江湖里待下去,有朝一日報了仇,我便退出江湖,盡攬五洲風(fēng)月去了?!?p> 辛鴻烈搖頭,“青山藍天外,何處不江湖!兄弟,你躲不過的。江湖就是個深深的漩渦,你一旦陷進去,便再難出來?!?p> 荊風(fēng)沉默不語。
年輕伙計搓著手過來,“兩位客官,今天這酒菜如何?”
辛鴻烈笑道:“伙計,真沒看出來,你年紀(jì)輕輕就做的一手好菜!這酒也不錯,似乎比我們上次喝的好不少呢。”
年輕伙計笑道:“這酒就是專門為兩位準(zhǔn)備的,等閑之輩想喝還喝不到哩?!?p> 荊風(fēng)一怔,“此言何意?”
年輕伙計淡淡笑道:“這里面有我配置的獨門毒藥,無色無味,入口便擴散滲入全身筋脈,十二個時辰內(nèi)不能動用內(nèi)力,身體勁力也會大減哩?!?p> 荊風(fēng)和辛鴻烈兩人面色一緊,似乎感覺到內(nèi)力的凝滯。
年輕伙計大笑,“荊風(fēng)、辛鴻烈,兩位的事跡在下已有耳聞,踏平龍云寨,實力不俗哩,無怪乎沈厲鳶要我出手?!?p> 荊風(fēng)微微皺眉,“又是沈厲鳶?!”
辛鴻烈冷眼瞧著他,道:“你究竟是誰?”
年輕伙計笑道:“兩位不妨猜上一猜?!?p> 荊風(fēng)冷笑,“沈厲鳶已經(jīng)派出了第三位的申屠紅,再來的殺手武功排名只會在他之上。龍榜殺手性情桀驁,涼他也調(diào)不動,剩下的兩位虎榜殺手中,以談吐看來,只有一人符合。你說是么,唐九?”
年輕伙計一愣,吃驚道:“好見地,看來這虎榜第十并非名不符實?!?p> 荊風(fēng)道:“你一向呆在云洲唐門,極少參與地獄無門的事務(wù),今日為何要聽沈厲鳶的調(diào)遣?”
“調(diào)遣?”唐九一笑,“沈厲鳶還不配呢。”
辛鴻烈望著酒碗道:“聽說唐門的暗器和劇毒天下無雙,沒想到今日先見識了一樣?!?p> 唐九擺擺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這毒可算不得什么,若不是沈厲鳶要兩位的性命,我這毒可不會如此溫和哩。”
辛鴻烈看著荊風(fēng),“兄弟,我剛剛怎么說的,只要你一入江湖,想出去難若登天。”
荊風(fēng)還未說話,只聽唐九放聲笑道:“要出江湖,能有何難?今日你倆落入我手,正是你們擺脫江湖恩怨的好時候。不如好好哀求于我,到時候我給沈厲鳶說說,給你們個痛快,少受些罪。哈哈哈!”
辛鴻烈沉聲喝道:“我兄弟兩人說話,哪里來的野狗插嘴!”
唐九一口氣被噎在喉嚨里,臉色頓時變得青紫,“辛鴻烈,到時候我一定先把你舌頭割下來!”
辛鴻烈大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我的舌頭可等不及哩!”說罷,還吐出舌頭,晃了晃。
唐九大怒,“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