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離
“曉落，昨天，我見到你和于凡了。”放學，方雨和我一起走出學校。
我楞了一下，“方雨，你別誤會?！?p> “你和于然分手，是不是因為于凡？”她問得直接。
“方雨！”我驚訝她說話的語氣居然帶著生冷。
“齊曉落，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和于凡交往過。”她冷笑一聲。
看著她的樣子，說實話，我嚇到了。
“我也知道于凡和于然是親兄弟，既然我已經(jīng)得不到于凡，那我索性也就跟你直說了，其實當初我和你做朋友，也就是為了接近于凡而已，我早就料到，為了成全你和于然，他一定會選擇我?！?p> 我的心，漸漸變涼。
方雨說：“你先和于凡交往，又和于然在一起，我沒想到，你有了于然，居然還看著于凡！齊曉落，你真不要臉！你就是一個禍害！”
這時候，我的感覺就是，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冷得透徹心扉。
大家都說，情場失意，總有一樣會讓你得意，而我，情場和友誼雙失意。
期末考那天，我和于然被分配在一個考場。
“曉落，好久不見。”他笑著和我打招呼。
于然的笑容，還是那么陽光，還是那么開朗。
我忽然覺得，似乎就只有我在自怨自艾。
“好久不見?！蔽壹傺b大方的和他笑了笑，我忘了我曾說過的，就算見面了，也不要在打招呼的話。
“我很想你?！彼挠牡目粗?，熟悉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
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有點酸，有點疼。
他說話的神情，就像我們沒有分手，就像我們只是單純的好久不見。
我發(fā)現(xiàn)，我也想他。
直到他轉(zhuǎn)身離去……我也很想你……這句話，還卡在我的喉嚨里。
我沒想到，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
寒假，我整個假期幾乎都呆在家里，偶爾到公園散散步，偶爾到超市買點東西。
快收假的那天，于凡來找我。
“你怎么又來了？”我無奈的看著他。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見到他，我的心不會在像以前那樣慌亂，更多的是平靜。
“于然去世了?！彼恼Z氣，平靜得就像是一波湖水，波瀾不驚。
于然去世了……。
于然的葬禮，舉行了三天。
在于然的葬禮上，我一滴淚都沒有流下，一聲都沒有哭。
方雨見到我，只說了一句話：“齊曉落，你真狠！”
我承認。
“曉落，于然臨死前，讓我不要告訴你他的事，可是，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所以才告訴你，謝謝你能來?！?p> 于然是因為癌癥去世的，去世得太過突然，突然到，他的家人居然是在他剩下最后一口氣才得知真相。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紅著眼問于凡。
“恩?！彼卮鸬靡琅f很平淡。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于凡會和我分手，只是，我依舊不知道，為什么于然會喜歡我。
這個問題，成了我這輩子的疑惑，可是我永遠也忘不了，于然笑著對我說的那句話，他說：“曉落，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p> 只是，最后他還是選擇放開我。
站在于然的墓碑前，我只能默默的心疼，疼到眼淚都流不出來。
“于然，其實那天，你說你想我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了，我也想你?！蔽逸p輕的，用我最柔情的語氣對著他說。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藥，那我一定會重新回到那一天，我想告訴于然，于然，我愛的，一直是你。
我想，這輩子我都無法釋懷。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不斷的問自己，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錯了？
為什么我愛你這三個字，直到于然離開以后，我才幡然醒悟？
于然，其實不會那么早就離開的，只要他愿意接受治療，他的存活率是一半的一半。
可是，他沒有。
他拒絕治療的原因，我想，我可以猜得出來。
我覺得方雨說的沒錯，我或許真的是一個禍害。
于然葬禮結(jié)束以后，我辦理了轉(zhuǎn)學。
“齊曉落，如果沒有于凡，或許我們真的可以成為朋友?！边@是我離開前，方雨對我說的。
我只是答了她一句：“無所謂了?！?p> 真的無所謂了，不管是于凡還是于然，或者是方雨，最終能留在我心里的，或者最終會被我忘記的，總是注定好了。
離開的那一天，于凡來送我。
這一次，是最后一次見面，我覺得心里異常的平靜。
“對不起?！边@是于凡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
“沒關(guān)系。”我終于還是說了沒關(guān)系，可是，為什么這三個字卻是在于然離開以后才說出口？
如果我早點想通，知道我的心里到底裝的是誰，如果我要是不那么固執(zhí)，不那么堅持，不那么鉆牛角尖，或許，于然不會就這么離開。
“離開以后，好好照顧自己?！彼焓秩嗔巳辔业念^發(fā)。
“恩，你也是?！?p> 我對他露出一個衷心的笑容。
終于，你還是離我而去，留下的僅是我的悔恨。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只愛白色，那是因為你知道你終會離開。
我清楚配得上你的地方只有天堂，只有那里才適合你，因為你安靜如天使，終于知道我失去你了，失去了依賴和遲到的愛情。如果可以，于然，我希望這輩子從未遇見過你。
飛機，起飛的那瞬間，看著這個我曾經(jīng)居住的城市變得越來越小，我終于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