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明走后,張小凡便有點不開心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曾書書見張小凡現(xiàn)在的樣子,不由地開口打笑道:“怎么了,看見師兄走了,就魂不守舍了?哈哈”
“你懂什么?!睆埿》驳闪嗽鴷鴷谎?,便繼續(xù)低頭不語。
曾書書正打算繼續(xù)打笑張小凡,這時,山海苑的店小二端了數(shù)盤小菜鮮炒上桌,尤其是最后的那一盤新鮮燉魚,瞧瞧那魚身魚體延長,前部亞圓,后部側窄,體暗褐色,有須兩對,粗長。最緊要處是肉質白潤,香氣四溢,登時讓人食指大動。張小凡對烹飪一向有著興趣,又從未見過這種魚類,便和店小二攀談了起來,也暫時忘記了自己先前還在為師兄的離開而煩悶。
他和店小二攀談,而一旁的齊昊、曾書書卻是看得目瞪口呆,便是陸雪琪也看著他,臉上露出古怪神色,不過卻也是沒有說什么。
“這寐魚乃是南方諸鉤山的特產(chǎn),離此有千里之遙,如何能夠運來,你這店家豈不是在這里騙人么?看來你們山海苑的河陽第一樓也可能是虛妄吧。”就在張小凡向店小二詢問此菜的原料出處之時,一旁的一張大桌之上的八個人中,一個年紀不大,看去只有十六、七歲,一身水綠衣衫,相貌秀美,細眉雪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極是靈動,令人眼前一亮,便是比之陸雪琪也不輸幾分的女子,開口嘲諷的說道。
店小二此時見客官有疑問,并且還涉及到自己山海苑百年的信譽,連忙賠笑地解釋道:“這位客官一看就是經(jīng)常行走江湖的豪杰了,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這寐魚的確是南方諸鉤山獨有,但后來青云門道玄真人路過諸鉤山,特地將這寐魚移了回來,就放在青云山陰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漸漸繁盛。我們可都是托了青云山上道玄仙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說著說著,臉上便露出崇敬之極的神色來。
張小凡、曾書書等青云門人聽了,自然個個高興,紛紛面露笑容,但是大桌的那少女聽了,回頭與那面蒙輕紗的女子對望一眼,坐了下去,嘴里哼了一聲。
吃完可口的晚飯,張小凡等人心滿意足地回到西苑,齊昊則在分開之時對眾人道:“今晚諸位就先在這里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趕路前往空桑山?!闭f到這里,齊昊隱晦地看了張小凡一眼,不過卻是被曾書書不動聲色地笑瞇瞇地給擋了回去,“大家早點休息吧。”說完,齊昊溫和地笑了笑,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然后便離開了。
齊昊剛離開,陸雪琪也一聲不吭,直接便走回自己房間,“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張小凡和曾書書打個招呼,走回房間。曾書書呵呵一笑,轉身離開。
而此時在那遠離河陽城一千余里的一個僻靜的地方,王清明看著自己面前的經(jīng)過千挑萬選的這片風景秀麗、有山有水、靈氣蓬勃,且周圍渺無人煙的地方,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緊接著,王清明的身法展開,頓時就只見原來還是實體的王清明,霎時間便化為了一道道漫山遍野的殘影,并且殘影每離開一處,改處便就有一股肉眼不可見的陣柱自地底沖天而起,飛快地貫穿入天際之上。
整整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太陽升起的前一刻,王清明所要布置的陣法終于布置完成了。接著,伴隨著太陽的緩緩的升起,一道道自太陽之內產(chǎn)生的深紫色光線,或者可以說是太陽之力,被組成陣法的那貫穿入天際之上的陣柱所吸收,而且伴隨著陣柱不斷地吸收著深紫色的光線,原來只是淡銀色的陣柱開始逐漸改變,慢慢的向金色轉化,而且剛剛還是十分清晰的王清明的身影,也開始逐漸地變得虛無縹緲。
太陽完全升起來了,陣柱徹底轉化為了金色,然后陣柱輕輕一陣,王清明以及被陣柱籠罩的地方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而這一夜,對于張小凡來說,是五年來第一次離開青云山,翻來覆去的,張小凡一直的靜不下自己的內心,后來更是因為自己的血煉法寶,剛剛睡著了還被嚇醒,以佛法撫平自己的內容,張小凡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看著遠處的星空,將王清明交給他的紙鶴拿了出來。
紙鶴似乎是能讀懂張小凡的內心似得,自張小凡的掌心飛起,翅膀一扇一扇的,靜靜地飛在張小凡的周圍,陪伴著張小凡。
“喂,你那個師兄看起來很厲害誒!”就在張小凡沉浸在周圍的環(huán)境和紙鶴身上淡淡的藍光之中之時,一個清麗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張小凡回頭望去,正是今天在酒樓三樓吃飯的時候見過的那個綠衣女子,“我幽姨說了,你們那個師兄,比之名門正派的得道高人,也是一個毫不遜色的存在了,真不知道你那師兄是怎么修行的,小小年紀……”說道這里,綠衣姑娘停了停,用視線將張小凡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以后說道,“看著年紀比你還小,修為比你們深了去了?!?p> “我?guī)熜肿允翘觳?。”張小凡聽著綠衣姑娘的話,感覺像是在夸贊自己一般,甚至自信的說道。
“哈哈……你可真有趣,喂,你叫什么名字呀?”綠衣姑娘聽到了張小凡的話,不由的笑了,以手遮住自己的小口,笑得很是開心,笑得張小凡都快要惱羞成怒之時,綠衣姑娘突然停下了笑聲,帶著笑意說道,“我叫碧瑤,木魚,你本名叫什么呀?”
“什么木魚,我叫張小凡?!睆埿》惨惶毂态幍脑挘D時有了些許憤意,但是看著綠衣姑娘帶著輕笑的面龐,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師姐田靈兒與陸雪琪,再看面前的女子,也便沒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不過在離開的路上,張小凡卻是碰到了綠衣女子的另外的一位伙伴黑衣女子,不過兩人沒有說話,相互看了一眼,張小凡便離開了。
“幽姨,你來啦?!本G衣姑娘一見自己的伙伴的到來,便猶如一個小女孩一般,蹦蹦跳跳的跑到了黑衣女子身邊,挽起女子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
“怎么樣,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黑衣女子幽姨雖然說話冷冰冰的,像是從九幽之處傳出的聲音,但是對于碧瑤卻有一種深深的寵溺。
碧瑤搖了搖頭,然后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感覺,向自己的幽姨形容道:“我剛剛出來,見那個笨小子沒有一絲防備的在那站在,而那人給的那個紙鶴則圍在其周圍像是守護著他?!北态幷f著,頓了頓,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后來我還想上前,但是那個紙鶴好像是真的活了似的,停下了旋轉,然后盯了我一眼,那個眼神……好可怕?!?p> 幽姨見狀,將碧瑤摟進了自己的懷里,扶著碧瑤的后背,安慰道:“那是因為你們之間的境界差距比較大,而且對方有心給你留個威懾,所以才會讓你映像如此深刻,等再過幾年你的實力上去了,你也可以做到的?!?p> “真的嗎?我也可以做到!哈哈?!北态幝犃擞囊痰脑挘跏情_心。
“可以的?!庇囊绦χf道,不過在碧瑤看不到的地方,幽姨的面容變得猶如地府的惡鬼一般,恐怖猙獰,看著張小凡離開的地方,瞇著雙眼?!安还苣憔烤故钦l,究竟在哪里,這次的這個梁子,咱們算是結下了?!庇囊绦闹邪蛋档膼汉莺莸卣f道。
不過這一夜,不只是張小凡的夜幕,陸雪琪在回到了房間之后,躺著舒服的床上,靜靜地想著剛剛被自己想起的那段已然不可能回去天真歲月,想著想著,想到了自己的師姐、師妹,想到了自己的師傅,想到了蘇茹師叔,想到了田不易師叔,想到了大竹峰,想到了張小凡,想到了和張小凡在七脈會武的時候的那最后一戰(zhàn),想到了張小凡眼中的那舍生忘死的眼神,然后又想到了自己。
不得不承認,陸雪琪已經(jīng)封閉了十多年的內心,因為張小凡的那個眼神,而產(chǎn)生了一絲的裂痕,此時又遇到了小時的記憶中的人王清明,陸雪琪的內心徹底被打開了一道縫隙,而張小凡的身影、名字就順著這道縫隙,進入了陸雪琪的內心,深深地印在了陸雪琪的內心。
其實每一個青云宗的人都和陸雪琪一樣,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以至于逐漸地將自己丟失在了成長的路上,心中只剩下了正道滄桑,只剩下了道魔之爭了。沒有人去真正考慮正道存在的原因,沒有人去認真思考道魔之爭的意義,他們只是被自己的長輩日積月累的洗腦,以至于丟失了自己的思考,丟失了自己的本我。
而張小凡因為普智的原因,沒人去關注他,所以他才能很好的保存了自己的本我,才有了參悟天書的機緣,與其說是張小凡的機緣,不如說是普智的努力,雖然過程之中充滿了各種的眼淚和痛苦,但卻如此才可得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