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風(fēng)寒雪飄飄,
烏衣遍野黑如潮。
英雄自古多劫難。
今夜短劍對長刀。
黑衣人越聚越多,已把我們的莊院重重圍住。按說天龍頂百余號人物在當(dāng)今武林都絕非弱手,可是今夜所面對的敵人無論從武功路數(shù)還是出手程度上看都絕非中原一類,絕妙之極、惡毒之極,出招之快,殺手之狠實是當(dāng)今武林所不能得見。
父親靈動的劍影在白雪的映耀下亂空飛舞,陣陣喊叫聲此起彼浮,大片黑衣人應(yīng)聲倒地,一批倒下,另一批應(yīng)頭奔來,其無所畏懼的表現(xiàn)著實說明他們是有備而來,是非治我們?nèi)矣谒赖夭豢砂 ?p> 爺爺幾年內(nèi)都已未動過拳腳,今天可謂是已盡了全力,老當(dāng)宜壯,只靠兩手排云掌上下左右翻飛,幾十號黑衣客根本無法近前。此掌法每一招都需運用真力,所以每擊畢一個敵人都要耗費爺爺一部分真元。
已有幾十號黑衣客倒于爺爺足下,他也氣喘吁吁,額頭沁滿汗珠。我和奶奶、母親及兄弟吳滌被圍在一起,我們個個也都是傾力而發(fā)。由其是奶奶,我從未看見過她出手如此蒼辣,如果不算父親,當(dāng)首奶奶畢敵最多,差不多已有百余號黑衣客倒于足下。
黑衣客是越聚越多,我們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母親的無影刀今天也飽飲惡人之血,刀聲嚯嚯,刀光起落的地方,便是惡人靈魂的歸途,母親送他們?nèi)チ怂麄儜?yīng)該去的地方。
喊殺聲不絕于耳,莊內(nèi)其他高手也和大家同舟敵駭,拼盡全力與黑衣客戰(zhàn)在一起,然而上述我只講及家人殺敵,卻沒說及自己人傷亡:莊上幾百口老少在當(dāng)今江湖可謂說個個都是有頭有臉,出手不凡,可是今天幾乎已死傷怠盡。
現(xiàn)在只有不到百十來號的一等一的高手與我們拼死守衛(wèi)著莊園,頑強的喊殺著,承受著,掙扎著??
黑衣客出手奇快,根本不給人半點喘息的機會。所以我們就連問他們?yōu)槭裁赐聪職⑹值臋C會也沒有,而他們好象也根本就不想說出什么理由,他們很像是在執(zhí)行一種使命,那就是把今天的天龍頂夷為平地,把這里所有的人都趕盡殺絕,讓我們神龍教從此在人間魂飛煙滅,絕跡江湖。
遠處傳來一陣操雜的馬蹄聲,十幾個黑衣人快馬奔來,只見白雪紛飛,血影飛濺,高手中又有一人應(yīng)聲倒地,一根飛針硬硬的插在了嚨朧上面,生命的顏色和著晶瑩的白雪立時融在了一起,真叫人望而生悲,苦哉哀哉!
我和兄弟吳滌自幼得父親真?zhèn)?,武功路?shù)也能步入三流,可我們畢竟體弱又沒有克敵經(jīng)驗,目前在其親人的照應(yīng)下尚可保命,然則殺敵,雖也傾力而發(fā),但論及畢敵數(shù)量加起來也不過三四個。
吳滌年紀小,個頭矮,卻一絲畏懼的感覺都沒有。手持鋼刀,殺氣騰騰。我們的壓力真得是越來越大,每個人再也照應(yīng)不了了另一個人。弟弟依然無所畏懼,揮舞著鋼刀硬碰硬的和成片的黑衣人戰(zhàn)在一起。只見一黑人凌空一閃,一顆飛針刷的向他后頸飛去,我和弟弟戰(zhàn)在一起,看得真切,卻無法迎救,只有大喊:“吳滌,小心后面!”
吳滌應(yīng)聲一個犀牛望月,頭一偏,飛針硬生生的釘?shù)搅怂募珙^上。
想想看,一顆飛針釘在肩頭,當(dāng)然不會傷及性命,可是這群狗東西鬼能保證他們沒有在飛針上浸些什么別的東西。
果不其然,吳滌的左臂再也抬不起來,如此一來,黑衣客瞅準機會,越發(fā)向吳滌這邊發(fā)狠,母親一看大勢不妙,無影刀立時奔向了圍攻吳滌的黑衣客。
我趨勢也向著吳滌這邊靠來,邊打邊喊:“爸,吳滌受傷了,你快救他!”父親一聽吳滌受傷,心知不妙,凌空一個雀躍,跳起丈余,天空中立時幻化出幾道美麗的劍影,在白雪的映耀下轉(zhuǎn)瞬即逝。
快馬上的幾個人仰頭觀望這奇幻的劍影,卻不知死期已到,根本來不及有絲毫反映,亦或者他們就在稍有反映的剎那,頭顱卻毫不留情的離開了他們邪惡的軀體??“咕嚕?!绷鶄€蒙著黑紗的人頭幾乎同時從他們的脖頸上滾落下來,只見血水噴濺,六具騎馬的尸體仍然立而不倒,片刻才“撲通通”地跌落在地上,卻再也難和自己的腦袋相遇,掩埋在已有半尺厚的白雪中。
父親的這一動作我說得比較麻煩,實際完成還不到三秒,大家都在驚詫之余,父親卻已立于馬上排開眾敵奔向了弟弟,一手托起,又沖向母親“你快帶著吳滌走,逃出一個算一個,我留下迎救二老和雙兒”。
母親正稍作遲疑間,幾個黑衣人便又撲了上來,父親手持馬韁跳下馬背,唰唰唰幾記亂劍,又有三個黑衣客死于非命?!扒匦?,別在猶豫了,要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蹦赣H不敢再多猶豫,接過馬韁,跨上馬背抱緊了弟弟,雙眼浸滿了淚水:“劍安,你要小心啊,雙兒和二老就真的靠你了,但愿我們今生還能相見,我在山下等你們!”
父親也兩眼含淚,微微點頭,手里的寶劍卻狠狠的向母親身邊的敵人招呼,我和奶奶也迎了上來,全力掩護母親和吳滌安全脫身。母親單手抱著弟弟,另一支手也在盡力拼殺,而弟弟卻大喊:“媽,放開我,我要和父親他們戰(zhàn)在一起,死我們也要在一起?!蹦赣H則邊殺邊騙弟弟:“滌兒,別鬧了,我們先走,你父親他們武功都比我倆高,一會就會追上我們的?!?p> 也許弟弟真得信了母親的話,一支手握著刀也跟著揮舞起來。如此一來,她們很快排開眾敵,向著莊外飛快奔了出去,另外幾個騎馬的黑衣人倒頭便追,卻被爺爺?shù)呐旁普平o打翻下來幾個,另外幾個則跟著母親越跑越遠,奔出莊外。
母親和弟弟走后,我們略感安心,然而身力已到了崩潰的邊緣。由其是爺爺,排云掌巨耗費真力,剛才為讓母親和吳滌順利離開又發(fā)了幾掌,現(xiàn)在已基本脫力,只有招架之功,卻再也沒有了攻擊的力度。
幾個黑衣人看到爺爺這邊體力吃緊,都越發(fā)向他發(fā)起進攻,而且招招都是快招,毒辣至極。其中一個黑衣人趁其他人從前面攻擊爺爺?shù)臅r候,他卻悄悄繞到身后照著爺爺腰部就是一刀?!盃敔斝⌒?!”我自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卻無法近前。
爺爺也猛一側(cè)腰,左腿猛起,掌力隨之補上,如此一來黑衣人的快刀便悄偏了一下,唰的掃在了爺爺?shù)挠彝壬?。爺爺立時單手支地,我一眼望去,只見爺爺?shù)耐却蟮未蟮翁手?。那個偷襲的黑衣人也被爺爺?shù)目照拼虻秸?,口吐鮮血,載倒在地。奶奶看到爺爺受傷,頓時大驚,手中雙刀猛揮,人群中立時又傳來一片哀叫,奶奶力排眾敵,亦渾身是血的奔到爺爺近前:“老頭子,看來今天我們是可以實現(xiàn)曾經(jīng)發(fā)過的那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諾言了,你等著,我再給你割下幾個黑衣狗東西的頭來?!?p> 爺爺強忍疼痛站立起來:“我吳應(yīng)康在江湖上想當(dāng)年也曾經(jīng)叱剎一時,卻想不到老來卻被人毀了莊園,即然生不能護幫,死亦何懼,老婆子,借把刀來,讓我們兩把老骨頭并肩作戰(zhàn)吧!”只見爺爺奶奶站在一起放聲大笑,一人一把快刀招招至命。
父親的壓力當(dāng)屬最大,他目前一直沒有分身的余地,其他高手也已所剩無幾,自己能保全自己已是幸事,更不提及去迎救他人,現(xiàn)在父親跟我戰(zhàn)在一起,一邊殺敵還得一邊照應(yīng)著我,然而這邊壓力實在太大,我又太缺乏克敵經(jīng)驗,幾個黑衣人看到機會,便放棄父親,一起撲上來向我發(fā)起進攻。
我哪曾見得如此場面,父親一個照應(yīng)不及時,我頓覺后脊一涼,哇的一聲大叫起來,一陣鉆心刺骨的疼痛幾平讓我窒息,父親看到情況,也頓時一驚,快劍掃過黑衣人,一下把我托住,正好一騎馬黑衣人奔來,父親二話沒說,抱起我一躍上馬,馬上的黑衣人見勢猛的向后就是一刀,父親抱著我,行動不便,便硬著頭皮不避反攻,右手揮著寶劍想也沒想的就向著黑衣人的脖勁攻去,一劍過去,黑衣人的腦袋一下歪向一邊,我看得真切,只看得心驚肉跳,一把將其尸體推了下去。
當(dāng)然父親也沒有躲過那黑衣人的快刀,右臂被切下大大的一塊,剎那間血肉橫飛,暖暖的血水貼著我的背在大滴大滴的淌著,我只急得哇哇大叫。這時爺爺奶奶也殺到近前,再看一眼他們的身上那可真叫一個體無完膚,腿上臂上,肩上背上都出現(xiàn)了大大的傷口,揮身整個被血色包染。
“劍安,你快帶著雙兒離開吧,我和你娘這兩把老骨頭死不足兮,來給你們善后。這群王八糕子肯定不是中原一流,應(yīng)該是受人指使沖著咱家排云掌的秘笈來的,而指使他們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在我們中間,只怕掃平天龍頂想制我們于死地的計劃他早就畜謀已久。要不然今夜我們也不會如此突然的就糟人算計。
排云掌的秘笈我已給了你,只可惜我傾盡畢生所學(xué)也只鉆透了前三十六式,功力只限發(fā)至幾十米以內(nèi),你要帶雙兒和滌兒勤加練習(xí),這兩個孩子的武術(shù)天賦遠在你我之上,相信不久時日就能掌握秘笈到旨,把排云掌真正修成無影掌了,到那時,別說是幾十米,就是百米以上,想取這些王八糕子狗命也是手到擒來,我們的仇就真的有的報了!
將來等殺光這些王八糕子替我們報了仇,咱們神龍教再次崛起的進時候,別忘了到我們的墳前說一聲?!睜敔斒沁厷尺呎f的這些話,難免又有些分神,左臂又被重重的砍了一下,但他仍叫都不叫一聲,機械性的揮舞著手里的刀,拼命驅(qū)掃著我們前面的勁敵,奶奶也一樣是一味的進攻,對于敵人的攻擊也是不避反攻,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沒有受傷,我真的擔(dān)心,如此下去,就是爺爺奶奶不被黑衣人殺死,累也得累死在這。
父親左手拿劍,右手流著鮮血仍緊緊的抱著我“雙兒,你剛才聽見你爺爺說得話了吧,給我們報仇的事就交給你和吳滌了,我把秘笈交給你,你快些騎馬奔出莊去吧,我得留下來救爺爺和奶奶。”
我剛想掙扎著要一起留下來時,父親不容分說,從懷中取出秘笈塞進了我的胸口,又扯下自己的腰帶,把我整個牢牢地捆在了馬上,叫我整個一個動彈不得,任由馬馱著我向著莊外奔去,父親待給我綁得結(jié)實,再無掉下馬的可能后,又付在我的耳邊說,下了天龍頂,向正南方一直走三十里左右,那里就是凈月山莊,現(xiàn)在的莊主叫潘圖。曾經(jīng)的凈月山莊乃是我們的友鄰,如果凈月山莊沒有像我們一樣突糟浩劫的話,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我哭喊著要掙脫下馬,父親卻在馬的后屁股上重重的載上一刀,一個魚躍,跳下馬來。馬受了驚,揚起四蹄拼了命一樣向前跑,父親也趁勢跳下馬來,又與爺爺奶奶并肩戰(zhàn)到了一起。受了驚的駿馬一溜煙的奔出莊外,耳邊只傳來幾聲慘叫。
幾個追隨的黑衣人應(yīng)聲落馬,應(yīng)該是爺爺和父親用排云掌再發(fā)力,我真是替他們擔(dān)心到了極點,想想看,這個時候,人的體力都已經(jīng)透支,為了救我竟然又使出渾身解數(shù),發(fā)出了這最后幾計掌力,我已料定,他們能逃脫的把握幾乎為零。
想到此處,我不免一陣心寒,淚水奪眶而出,卻已無能為力,任由快馬載著我飛快的奔出莊外,我發(fā)誓,只要我能活著走出這里,必在有生之年殺光所有的黑衣人,為天龍頂?shù)陌儆嗫诶闲蟪稹?p> 這匹馬由于受了驚,奔馳起來速度已是相當(dāng)?shù)目?,不一會的功夫便把身后的幾個仍在追逐的黑衣人落于百米開外,身后傳來幾聲“咻咻“的聲音,幾顆暗標在離我不到一尺左右的距離落下,并沒有傷到我。這真的可以談得上是一匹好馬,它已幾近瘋狂,是越跑越快,奔跑起來也毫無方向感,只知道拼命的向山下狂奔。就這樣一個勁的正南方疾馳兩個時辰,便再也不見了黑衣人的身影。馬身上中了暗標,傷勢過重,在這雪夜又是超負荷馳騁,所以體力已是透支。在上一個陡坡的時候,已是搖搖晃晃,忽的它一陣趔厥,慘叫一聲“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我也頓時失去了知覺…
突然間感覺到一陣溫暖,絲絲香氣不斷涌入鼻間,我從冥冥中醒來。隱隱約約感覺好像是在一個山洞里,身旁還有一絲火光,母親和弟弟圍在我的身旁在烤著什么。首先開話的便是弟弟:“哥哥,你醒啦!父親他們沒事吧?”我看見母親和弟弟平安,心里稍有安然,可又突然想起父親和爺爺奶奶仍然與敵人戰(zhàn)在一起,生死未卜。
一陣擔(dān)心涌上心頭,淚水刷地劃落下來。母親以為他們有了什么不測,緊緊抱住我:”雙兒,他們到底怎么樣了?!钡艿芊銎鹞?,我便從她們走后血戰(zhàn)黑衣人到父親強制讓我上馬的經(jīng)過詳細說了一遍,并且知道當(dāng)時我與母親他們走的雖然是一個方向,但是由于母親和弟弟她們倆騎的是一匹馬,馬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追她們的黑衣人離她們越來越近,沒辦法母親只有闖起山里,那里地形復(fù)雜,母親兜來轉(zhuǎn)去,那些黑衣人不熟悉這里地形,又是在雪夜里追蹤,所以母親他們很輕松便擺脫了他們。由此逃出后便徑直向南奔去,與我同路,并落在了我的后面……
我邊吃著母親剛烤好的山雞肉邊說:“唉,幸虧是你們啊,要是黑衣人趕到,我準沒命啦!”“雙兒,先別高興太早,我們不能在這停留太久,黑衣人一定會順著我們走過的道路一路追來的。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趕到凈月山莊。這些黑衣人能上得我們天龍頂,想畢滅掉凈月山莊也不在話下。你們這幾天必須跟凈月山莊莊主潘圖一起脫身。
這些黑衣人無論從數(shù)量還是能力上都較我們高出許多,我猜想多半又是那些東洋的武士卷土重來,到我中原犯亂,你們先離開那里,去到比較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以后再做打算?!拔遗c弟弟幾乎異口同聲:“那母親你呢?”“你們父親與爺爺奶奶生死未卜,我必需趕回山莊,生要見人,死也要看到他們的尸體。我不能讓他們露尸荒野。孩子,你們記住,萬一我一去不回,你們一定要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為莊內(nèi)的老小報仇,重振神龍幫的任務(wù)就交給你們了……“弟弟拂去母親眼角的淚花,哽咽著說:“娘,我也要回去,我要父親,我要爺爺奶奶……“我也大哭起來:“不,娘,回去太危險啦,黑衣人正在到處找我們呢,現(xiàn)在回莊里,不是等于送死嗎?”
正說著話,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母親驚慌的緊擁著我和弟弟,一步步向山洞里面走去。只聽洞外一片操雜?!坝谢鸸?,到里面瞧瞧?!睅讉€黑衣人已闖了進來,圍著烤好的山雞肉一頓哄搶,想必為了追我們他們也是一整夜沒有進食。我們走到盡頭才發(fā)現(xiàn)除了進來的洞口根本沒有其它可以出去的地方。眼看走投無路,到不如與敵人殊死一拼。我忍著后背的疼痛和弟弟都抽出隨身的武器與母親站在一起?!昂⒆觽?,你們怕嗎?”
“不怕,現(xiàn)在還不知爹爹和爺爺奶奶他們的情況,我想多半已經(jīng)兇多吉少,如果咱們都死了,我們一家就又可以全部在一起了?!?p> “雙兒,不要感情用事,我們不能全都死在這,你們不恨這些黑衣人嗎?”
弟弟稚嫩的小手憤憤的舉起手中的寶劍“恨,我恨不得馬上把他們殺的死光光,替天龍頂老少報仇?!?p> “那就對了,一會至少你和你哥哥要逃出一人,將來得為我們報仇,我們絕不能就這樣白白的死去,知道嗎?!闭f著話母親首當(dāng)其沖,一顆飛針“咻”的擊中一欲往深進的黑衣人咽喉,另外幾個還沒有反映過來,母親已躍于他們近前,手握寶劍一個狠招,便又命中了另一個的脖頸。這時我與弟弟也殺進戰(zhàn)圈,由于進來的這幾個黑衣人并非黑衣人中的狠角色,我們又是在義憤滿懷的境遇奮力出擊,母親在江湖也本非弱手,無影刀刀刀見血。于是片刻功夫,我們便解決了他們。
走出洞外才發(fā)現(xiàn),天已微亮,追我們過來的只有五匹馬。遠處隱隱約約看見仍有三到四匹馬向著此方向奔來,這些黑衣服的畜生,是存心不想放過天龍頂一個活口啊,如此一來,我到理性了很多,我確實不能在感情用事,你越是讓我死,我就偏******活下去,留在以后好鏟除你們這些狗東西。事不宜遲,后面肯定還會有人繼續(xù)追蹤我們,我們得趕緊向著凈月山莊的方向奔去。經(jīng)過剛才一陣顛簸,我已基本學(xué)會騎馬。弟弟太小母親不放心他一個人,所以只能兩人同騎一匹精壯一點的馬,如此我們?nèi)瞬桓业÷?,繼續(xù)向著正前方方向一路狂奔。
這兩匹馬在五匹馬當(dāng)中體力應(yīng)當(dāng)是相當(dāng)不錯的了,況且剛才又休息了將近一刻鐘,體力已稍有恢復(fù),所以跑起來一直與后面追上來的敵人保持著相當(dāng)大的一段距離。可是母親與弟弟同騎的一匹馬,由于體力吃緊,不一會兒功夫,便遠遠的落在了我的后面。馬跑的太快,我已無法再顧及她們。
只跑出差不多十里多路,忽聽弟弟大喊:“娘,娘呢?”我立住馬,回頭一望,只見弟弟孤零零單個一人騎著馬,后面卻不見了母親。我心中暗道不好:母親一定是看馬越跑越慢,便徑自悄悄的溜下來,可是吳滌怎么沒有摔下馬來?我生氣的譴責(zé)弟弟:“吳滌,你不是不會騎馬嗎,娘都丟了,你怎么沒事?”“我和娘已騎著馬顛簸了整整一宿,剛剛有點會騎,所以剛才便大著膽子,沒用娘扶著,但我不敢分神,所以就母親啥時候沒的,我都不知道,哥,我們回去找她吧!”哎,這事也確實不能怪弟弟,馬跑的那么快,母親的輕功又是那么好,她下馬想讓弟弟渾然不覺那真是太輕松了。
但現(xiàn)在不能回去找,母親兇多吉少幾乎已成定數(shù),我們倆再回去這不是白白的送死嗎。想起臨行前母親交待我們的話,我毅然做出決定:“弟弟,快走……”“可是娘呢,娘怎么辦,我們不能丟下她啊?!薄澳阃藙偛拍镎f過的話啦,我們不能全都死了,將來得有人為他們報仇。”弟弟聽到此處頓時痛哭流泣,“不,我才不要報什么仇,我要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活著……”我與弟弟如此耽擱沒幾分鐘,便見敵人已于后面追了上來且越來越近,差不多離我們只有十幾丈的距離了,“弟弟,媽媽多半沒事,要是她真的下了馬與他們死拼的話,黑衣人也不會這么快就追上我們?!钡艿苋栽谶煅实莫q豫著,我一急之下,甩劍照著他的馬屁股就是一劍,馬一驚“嗖”的奔了出去,也把弟弟帶了個趔厥,大叫著向前跑去。我也催馬緊緊跟著他又是一路極馳。
哎,其實我也是在剛才情急之下向父親學(xué)的向馬屁股刮一刀,好讓弟弟的馬兒快點跑,但不知我的劍刮得實在太重,他的馬在瘋狂的奔騰一會后,由于失血太多,體力有些不支,越跑越慢,我的馬沒多久就超過了弟弟,我不放心弟弟,邊騎著馬前行邊時?;剡^頭去瞧一眼,由此便也跑得緩慢了一些。這時只見幾個黑衣人離弟弟已是遙遙可及。他的騎術(shù)確實太差,兩條腳緊緊夾著馬肚,頭幾乎已經(jīng)平臥在馬背上,也不知身后的危險。
我忙大喊“小心后面!”但已為時已晚,后面的幾個黑衣人幾支飛標“咻咻”飛過,便有一支射入馬腿,弟弟的馬一個跟頭,跌到地上,也把弟弟甩出幾米開外。我離弟弟只有十幾米之遙,但這時下馬救他定會跟他一起落入敵手,那便我們兩個一個也別想活。我又想起母親的話,心里不僅一痛:好弟弟,哥哥現(xiàn)在不能救你啦,只等來日為你報仇吧。耳后傳來幾聲刀劍的打斗磕碰聲,隨之便是幾聲弟弟的慘叫……
這叫聲,只讓我的心在滴血,淚水洶涌而出,幾乎已看不輕前方的路,但我仍沒有放慢馬速,弟弟那“哥哥,哥哥!”的喊叫聲漸行漸遠,只至到最后沉沉的回蕩在我的心中……
黑衣人與弟弟如此一耽擱,我便又徑直向前行駛了一大截,前方一個叉路,我順著小路一路狂奔。這一跑,便又是一上午。我跨在馬上,任憑淚水縱橫,心情無比復(fù)雜起來。憑心而論,我不怕死,真的不怕。一家人都不能幸免于難,留我一個人還有什么意義?然而,為人子女要盡孝道,就這樣讓父母、爺爺奶奶及天龍頂百余口無辜慘死在這些黑衣禽獸手中而得不到善終,實在是有違天理,既然都選擇死亡,那就讓我一人拘活于世吧。然而殊不知,這種拘活遠不如以死尋求解脫來的痛快,但理性告訴我,前途任重而道遠,我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必須活著,堅強的活下去,完成父母交給我的使命,那才不枉做一回人子,才真正的對得起我那生死未卜的父親母親、爺爺奶奶,還有我那剛剛失去的未成年的兄弟吳滌。想到這,我便不敢在多彷徨,迅速催馬向那迷茫而又叵測前方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