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勛道“你怎地如此不懂事,我意已決,不許你到長安去”。
王婉茹委屈的立在當場。
謝瞳于初六出發(fā),他簡單的收拾了行李,備足了盤纏和干糧,孤身前往長安,王道勛一行人定于正月十六出發(fā),奕無畏等人負責保護王道勛的安全。
天還未亮,謝瞳便已上路。他打算從洛陽的西門離開,在緩緩西進。
剛剛踏出城門,一輛雙匹馬拉載的車橫在路上,謝瞳正遲疑間,車窗打開,自車窗內(nèi)鉆出一個古靈精怪的腦袋,居然是王婉茹。
謝瞳興奮的心情直跌入深淵,這個丫頭膽子可真大,居然瞞過這許多人,跑道城門外等他,想來是已計劃周詳,謝瞳大感頭痛。
王婉茹興奮的朝他擺擺手,道“謝大哥,外面多冷,到車廂里來”。
謝瞳板起臉,道“婉茹,別鬧了。趕緊回去,王大人如若發(fā)現(xiàn)了,定會大勢所措,叫謝瞳怎有臉見他”。
王婉茹微笑道“既然出來了,何必要回去呢!我們又不是私奔,怕什么!”說到私奔時,她的臉微微一紅。
謝瞳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越來越過分,道“我是不會帶你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現(xiàn)在回去還來的及”。
王婉茹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道“回去是不可能了,沒有你,我照樣可到達長安,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和你一點關系沒有”。
謝瞳實在拿這個丫頭沒有辦法,想來想去,道“跟我到長安可以,但是一切都必須要聽我的指揮,不得抗命,否則,我立刻返回府邸?!?p> 王婉茹沒有想到謝瞳如此好說話,忙歡喜的點頭。
一路上,謝瞳騎馬。王婉茹坐車,如此不協(xié)調(diào)的搭配上路,謝瞳還是頭一次。
不可否認的是,王婉茹確實延誤了他不少時間,畢竟馬車沒有馬匹跑的快,到達長安時,已經(jīng)是正月十二。
謝瞳終于見到這屹立了千年、飽經(jīng)戰(zhàn)火的洗禮、數(shù)個朝代的都城-長安。
長安不僅僅是政治文化的中心,更是經(jīng)濟貿(mào)易的都市,大唐鼎盛時期,萬國膜拜,這里有全世界最燦爛的文明,有最為發(fā)達的經(jīng)濟貿(mào)易,有最強大的軍事力量。東起琉球,南至爪哇,西達波斯,北到突厥,無不敬仰大唐帝國的文明,無不贊嘆大唐帝國的強大和繁榮。
各個國家和少數(shù)民族紛紛派遣使者來長安修好,很多仰慕中土文化的人來到長安學習中土文化,更有奇人不遠萬里來到長安謀求發(fā)展。長安已經(jīng)成為唐王朝的象征。
謝瞳站在長安城外,看著那雄偉壯烈的城墻,心中不禁感慨,這是人類文明最為偉大的體現(xiàn),是從古至今人類的智慧和血汗,凝聚成今日的長安。
然而深藏在城墻后面的,確是一個個氏族閥門的府邸,亦或官賈人員的宅院,這是何等的不公平。他一定要改變著一切。
王婉茹尚是首次來到長安,她久居洛陽,亦是贊嘆長安的壯觀,遠非洛陽可比。
一車一馬駛進長安城,謝瞳簡直不知要到哪里去找尋客棧,不是客棧太少,而是多的眼花繚亂。
由于新春的緣故,長安街道一片喜氣洋洋,可謂是車水馬龍、人頭涌動,客棧、酒樓、妓院、賭館、茶樓比比皆是,無一不顯示出這當世第一大城的繁榮,更有來自西域的傳教士,在城里設立教堂。
王婉茹看的眼花繚亂,由于街道行人眾多,馬車已經(jīng)無法前行,她興奮的連馬車亦不顧,不停的奔走觀賞,享受這城市的繁華。
謝瞳費了好大勁才把她抓回來,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個安身之所。
謝瞳首先想到的是大夫洪儒的府邸,但是他馬上就否決了,他一個無名之輩到洪府去找洪珊,不給打折腿才怪,何況還帶著一個關系糾纏不清的王婉茹。
想到此處,謝瞳壓下心中的沖動,他找了一家客棧,開了兩個房間,二人在房間住下。
謝瞳在房間思慮了半天,找來王婉茹,按照尚采薇交給他的手法,再次易容成揚州城的樣子,畢竟謝瞳雖然名聲不佳,但總比人人喊打的謝陽要好的很多,畢竟謝陽已經(jīng)死在拿督尊者手里,天下皆知,留著這個身份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王婉茹對他易容十分不解,道“大哥為何要改變裝束呢!這個模樣好難看?!?p> 謝瞳心道,你懂個屁,不這樣做,不出兩日就得在長安身首異處,成為轟動天下的大事。他悠然的道“大哥當然自有高見,走,跟我感受一下長安的繁化”。
聽到出去玩,王婉茹早歡喜的不成樣子。
二人離開客棧,徑直在大街上閑逛。
王婉茹在大街上唧唧咋咋個不停,一雙美目不停的在各式各樣的商品上掃蕩,一會買個糖葫蘆,一會買個珍珠粉,看到賣頭叉首飾的又撲上去。不多時,謝瞳已然背了個大包裹。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個長安城亦變得燈火通明起來,人群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隱隱有增加的意味。謝瞳感慨道,這個才是真正的大都城。夜生活的繁榮,比起揚州更當仁不讓。
謝瞳實在是走不動了,他提議先去找家像樣的餐館拜祭一下五臟廟。
來到長安,定然要享受一下當?shù)氐闹〕裕L安的小吃也很出名,不亞于成都,主要在于中外文化的交流,世界各地的美食都能夠在長安有一席之地。
謝瞳找了一家十分體面的面館,走了進去。
面館規(guī)模極大,從外面看招牌不大,但是進入后卻有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一樓的大廳已經(jīng)坐滿了人。
店小二笑盈盈的招待二位,道“二位客官樓上請”。
王婉茹笑嘻嘻的走在前面,謝瞳跟在他的身后。酒樓突然走進這么一個如花的美女,引得眾人紛紛觀看,偏偏陪著這美女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
王婉茹挑了一個臨近窗戶的桌子,由于已是寒冬,窗戶未開,不然能夠俯瞰整個街道的景象。
謝瞳道“小二,店里有什么好吃的,報一下!”
店小二興奮道“客官是外地來的吧!”
王婉茹搶道“你怎么知道?”
店小二洋洋得意道“本店永春面,在長安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別看本店門面不大,可是分店卻開遍了長安,永春面更是長安的一絕,來到本店的客人,永春面是必點的,此外還有火爆小肚,粉蒸肉,葫蘆頭,涼皮,烤羊肉,肉夾饃,蒸碗,煎餅,可謂是樣樣精品,不知二位客官吃點什么”。
謝瞳道“給我們來兩份永春面,外帶四樣小菜”。
店小二高聲唱到“兩位客官稍等,永春面兩份,小菜四樣兒”。言罷,轉(zhuǎn)身就欲離去。
“慢著”,一個聲音從二樓大廳的另一側傳來,“小二,把本店的拿手菜都給我做一遍,孝敬哪位美麗的小姐”。
謝瞳循聲望去,心中頗感不快,說話者竟然是臭名昭著的司馬瑾瑜。
王婉茹亦朝司馬瑾瑜望去,司馬瑾瑜微笑著回應,并招了招手。
事情已經(jīng)明顯至極,司馬瑾瑜定是看王婉茹長得美麗,主動示好。謝瞳對這司馬氏的二公子印象極壞,每一次見到他都是如此的厭惡。
王婉茹聰慧過人,早明白司馬瑾瑜的用意,王婉茹本就對這類富家子弟不屑一顧,心上人更在身邊,那能著此道兒,她大聲道“店小二,我們點的什么就上什么,多一樣我也不要!”
她此番話說的聲音極大,有力的回絕了司馬瑾瑜的示好。臨近幾桌的客人亦聽得清清楚楚。
謝瞳亦感到十分過癮。
一陣笑聲從臨近的桌子傳來,道“哈哈哈,過癮過癮,原來一直所向披靡的長安小霸王也有吃癟的時候,令本公子大開眼界。這位美麗的小姐,本人長安李俊,請允許我敬小姐一杯,為小姐替長安的眾人出氣兒慶賀。”
謝瞳偷偷的打量李俊,此人說話極為得體,且是一表人才,雖然仍有對王婉茹獻媚知心,但明顯比司馬瑾瑜高了一個檔次。
王婉茹沒有想到她浦到京城,就受到了如此關注,道“對不起,本姑娘不善飲酒,你自己喝好了”,她依舊言語生冷,不給李俊的面子。
司馬瑾瑜起身,慢慢的走到謝瞳和李俊桌子的中間,道“李兄這又是何必呢!拿我當墊腳石,卻是功虧一簣!”
李俊笑笑,“瑾瑜兄,今日我是勢在必得,我看你將不要趟這趟渾水了”。
司馬瑾瑜斜斜的看著李俊道“李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常言道先下手為強,這姑娘我先發(fā)現(xiàn)的,李兄橫插一腳怕是不地道了”。
李俊哈哈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這位姑娘還沒有答應瑾瑜兄的邀請,我李俊自然是有機會,瑾瑜兄想據(jù)為己有,怕是過于霸道了些”。
謝瞳心吩,這或許就是上流社會了,為了一個姑娘而旁無若人的當堂叫板,簡直是狂妄至極,更是沒有將其他人放在眼里,這是閥門貴族的通病。
謝瞳很是生氣,但他還是隱忍了下來,他初到長安,是有重要的事情,不是來惹是生非的,能忍則忍。他沒有做聲,亦沒有回頭,靜靜的觀察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