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猴兒,倒是機(jī)靈的很!
-世人都害怕我!你卻說我機(jī)靈?我可是最喜歡吃小孩兒的!
說罷,朱厭舔了舔嘴唇,露出厲齒!
-他們怕你,是因為不了解你!聽不懂,看不透,想太多,你就成了他們眼中的兇獸!可我聽的懂你的話呀!
眼前的小子,白白嫩嫩的,很是可愛!彎彎的眼睛里,滿是善意!
朱厭看著他,愣住了!
-他們給你取名朱厭,是不是你太皮了!皮的討人厭!
-是皮嗎?
-是皮,是皮!
朱厭搖晃著腦袋,想了一想,第一次有人說他的所作所為是頑皮!
“喂!”遠(yuǎn)處的人喊道,“我們請你來,不是讓你和它聊天的!”
-他們在說什么?
朱厭面露兇色,只覺人類吵鬧不堪!
-說你可愛呢!
朱厭聽罷紅紅的小臉更紅了,不知所措的收起了兇相,眼睛偷瞄了幾下遠(yuǎn)處!
“那小子好像有用!”“是啊是啊!你看它,好像怕我們呢!”“快讓它走吧!謝天謝地!”“它走了,我們就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了!”
村民們議論紛紛后,臉上似乎松快了不少!
朱厭見人類對自己竟有了笑臉!
-你是誰?
-我嗎?在下藍(lán)軒。你好,朱厭小機(jī)靈鬼!
藍(lán)軒說罷,伸出右手,打算來個握手儀式!
“這是什么奇怪的降獸手勢?。俊薄鞍?!朱厭動了動了!它握上去了!”“那個小子抓住朱厭了!”“太好了!朱厭在他面前,乖的沒話說!”“成了成了!”“抓走抓走!”“唉,當(dāng)初要知道那么簡單,就不答應(yīng)那個小子了!朱厭抓了賣,可是高價!”“他啥也沒要,就說抓了朱厭,讓他帶走!你們那時候不是還覺得賺了嘛!”“算了算了,走吧走吧!”
村民們一哄而散,各自回去忙碌了!
-跟我走嗎?去看遍世間的繁華……
-那多累呀!有好吃的嗎?
-很多很多!我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給你吃!好不好?
……
-騙子!人,都是騙子!吾再也不信你們了!
天色瞬間昏暗,日月無光,只有陣法里的點點星光依舊頑固的閃爍著!
一陣陣狂風(fēng)從引魂陣中四散開來,朱厭的利爪緊緊抓著地面,不肯被吞噬!血紅的眼睛似乎能冒出血來!雪白的厲齒,撕咬著陣法的禁錮!
溪玉巖御劍當(dāng)空,以劍氣強壓住它,阻止它出引魂陣!
白長老則以己身為劍,牢牢釘住它的魂影!
但朱厭已然發(fā)怒了!它本是兇獸,毫無人性共情,不知天地為何物!殺戮玩鬧是它唯一的樂趣!如今天無光色,正是煞氣最盛之時!它瘋狂的吸收著這天地間的怨氣,只見它肉眼可見的長大,再長大!
“怎么可能?!”青長老看著它吸收著煞氣,“劍山的煞氣,怎么可能那么多?!”
宋時回想起當(dāng)初在劍風(fēng)嶺里遇到的那些久久不散的魂魄,還差點成了魂魔!它們的執(zhí)念,此時應(yīng)該也變成了這煞氣的一部分吧!
-人類,真的是煩透了!
朱厭吸飽了煞氣,隨著一聲吼叫,煞氣瞬間彌漫而下,落在劍宗弟子身上,煞氣入體!本是修身養(yǎng)性,一生尋道的人,心中的惡瞬間被激發(fā)出來!
溪玉巖眼看著不妙,卻也難逃一劫!他壓在心中多年的怨恨,在此刻也被激發(fā)了出來!
陣法瞬間被瓦解!朱厭逃脫了出去!
-哈哈哈!吾,終于自由了!
“快,攔住它!”白長老在它掙脫的一瞬間,被重傷!瞬間倒下,虛弱地喊道!
但劍宗弟子們,均吸入了煞氣,無心聽令!
朱厭看著他們,很是得意,“天法自然!為何要抑制本性!本性是惡是善!都是你們在說!我聽夠了!”
它呆呆地坐于一旁,等著他們吸了煞氣,自相殘殺的場景!
但……可惜,殺戮從來不是他們的執(zhí)念!
宋時緊緊抱著尹伊蒽,很害怕她的離去……
寧雪兒孤獨地蹲下,環(huán)抱著自己,仿佛再一次被遺棄了去……
祝恩德則因無力救大家而陷入深深的自責(zé),煞氣讓他起了輕生之念,拿起劍來,欲絕于世……
有弟子爭執(zhí),但爭執(zhí)的事有些可笑……
青長老沒心沒肺,并未受多大影響,悄悄放下藍(lán)漪塵,準(zhǔn)備反擊……
溪玉巖強撐著一絲理智,望著朱厭,彎了彎嘴,若此事必發(fā)生!不如……
朱厭瞧著他們,開口說道:“九閣持劍,卻無殺戮之意!無求生之意!一心護(hù)世,又不懂何為世!一心覺塵,又不知,塵,幻化萬物。你們,根本不懂,何為道!”
“一妖獸竟論起了道?”溪玉巖渾身冒著煞氣,“我們不知何為道!但道,絕非殺戮!”
“不殺?怎么求生?不活,何來萬物?你們抑制本性,如何暢談道法!”
“本性?殺該死之人!不是濫殺無辜!”溪玉巖手握著玉巖劍,藍(lán)色的石劍,緩緩指向朱厭,“朱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狂妄!”朱厭起身,竟有數(shù)丈之高,俯瞰著小小的溪玉巖,“你竟有點像他!”
青長老見宗主與朱厭對立,朱厭身高數(shù)丈,他便打消了偷襲的念頭……轉(zhuǎn)頭去想其他辦法,它如今,不是妖獸,而是妖獸魂……
溪玉巖慢慢地,悄悄地,聚集著自己所有的力量,開口分著它的心,“他?是藍(lán)軒真人嗎?”
“正是!一個,騙子!”朱厭面露厭棄,俯瞰一切,如今,周圍黑漆漆的一片,也看不透什么,山風(fēng)依舊,煞氣橫生,混沌不堪!朱厭嘴角微上揚,輕聲哼道,“他要知道,他珍視的世間,又被吾弄壞了!還,還會說吾皮嗎?”
“皮嗎?他就是這樣哄騙你的?”溪玉巖說罷,便使用清風(fēng)陣法,隱身周圍,身法之快,朱厭打開魂眼也無法捕捉,只能被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討厭嗎?被耍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生氣嗎?”
“??!討厭的人類!煩透了!”
“我們!也煩透了你!朱厭!”溪玉巖在它四周布以引雷針,以針布陣,以石劍為陣眼,引以天雷!
“區(qū)區(qū)雷法?”朱厭不放在眼中,用手彈了彈它周圍的針,卻被針扎了!歪著頭,略有思索,溪玉巖忽至眼前,陣法已成!
“區(qū)區(qū)雷法!”溪玉巖眼神凌厲的一瞬,任由煞氣蔓延全身,眼底一片漆黑!“殺!”一聲怒吼之后,天雷滾滾而下!
直劈向朱厭,一道又一道,它掙脫不了!
“你做了什么!”朱厭一寸一寸縮小,陣法也一寸一寸收緊,天雷不斷,煞氣四散而去!
“劍宗之道!便是以身護(hù)道!”溪玉巖大喊!
“荒唐!”朱厭獸魂有些許四散,喘息道,“以身護(hù)道!你們有幾個身?護(hù)多少道!”
“宗主!”青長老望向空中!
“宗主!”白長老重傷,匍匐在地,只能抬頭略看了些!
“宗主!”紫長老在靈修塔內(nèi),雙手握著山間治愈靈氣,不敢松散!
“除掉你!便是,護(hù)住一道!”溪玉巖緩緩道,說罷!最后一雷,應(yīng)聲而下!
“那便一起吧!”朱厭一甩尾,天雷一分為二……溪玉巖為凡人之身,天雷之下,魂飛魄散!
“宗主!”青長老親眼見看著他消散而去!
妖獸魂朱厭也被擊了個粉碎,魂力四散!
“紫修!”青長老大喊!
一瞬間,靈修塔之力四散而起,靈氣充盈于四周!煞氣頓消,一瞬間的靜逸,治愈著所有人……包括,朱厭四散而去的妖獸魂……當(dāng)初,將它封入龍嘯劍,便是因為它,無法消散于世間!
紫修似乎察覺到了這個,“世事難料,難全!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