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速如此快,變異蝠妖的俯沖速度亦如此快,兩者快速相向,只在箭射出半個呼吸的時間,幾支破甲箭離變異蝠妖的距離只有不到一丈的距離,而其他普通箭離變異蝠妖也只有一丈多的距離。
“這會我看你還不死?!焙瘟x心中暗自咒罵。如此近的距離,即使這變異蝠妖再如何詭異,幾乎沒有逃走的可能,最幸運也要受傷。那些破甲箭可是連盔甲都能刺穿,專門用來暗殺的利器。
站在一邊的疤面男子卻沒有何柳義這么興奮,他看著上邊飛掠過來的變異蝠妖,感到后者反應(yīng)實在有點異常的安靜。就算是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察覺危險,從而對威脅做出相對的表現(xiàn),一般都是驚慌失措。而這變異蝠妖這等成了精的妖物,要真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不可能一點本能的恐懼都沒有。
疤面男子心中的不安想法還沒有停止,天空中,一馬當(dāng)先的幾支破甲箭只一瞬間便接近變異蝠妖,然后穿了過去。然后又是密密麻麻的飛箭擊打在身上,打的其一陣亂顫。下方眾人看見變異蝠妖被擊中這一幕,均是驚喜出聲,沒看最后結(jié)果便嚷嚷起來“哈哈!我的破甲箭擊中那該死的妖怪,還穿透了過去?!薄拔铱浚辛诉@么多箭,估計得插成刺猬了。”“看來也沒有想象的厲害嘛”。
只是驚喜沒多久,恐懼便取而代之的凝固在眾人的臉上,甚至有些人驚訝的長大了最嘴,差點下巴都掉到地上。因為此刻,天上,那被亂箭劈頭蓋腦的扎了一番的變異蝠妖依然神清氣爽的停在上方,像是剛喝過下午茶一般的悠閑。只是停止俯沖下來,幽幽的兩眼泛著冷意,竟用有些譏諷的神情看著下方。
“怎么回事?我明明記得我的破甲箭射穿了它,怎么還一點事都沒有?!?p> “完了,這么多箭都打它不死。”
剛開始恢復(fù)信心的眾人又再度不安起來。
眾人沒看清是怎么回事,更想不通,偷襲之下連劍芒出體高手都能打傷的破甲箭,居然沒能傷及變異蝠妖的一點皮毛。在這般瘋狂的箭雨下,即使是一流高手也該變成一個刺猬人了。
何柳義、錦袍漢子、疤面男子皆是面色難看的看著上方的變異蝠妖,但他們都沒有因為第一輪的攻擊沒有打的奏效而感到驚慌。
因為他們看到變異蝠妖在破甲箭就要近身的時候,其快速下沖的身形頓時止住,然后其身形微微模糊,下一刻,破甲箭看起來就從它身上透穿而出,但真實情形是破甲箭只是與變異蝠妖擦肩而過,并沒有真正的擊中其身體。只是這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在普通人看來,變異蝠妖下沖還沒來得及閃開,就被破甲箭擊中。
不過,先發(fā)后至的普通箭雨倒是貨真價實的打在變異蝠妖身上。按照何柳義幾人的估算,這些普通凡鐵鑄造的箭鋒利程度一般,再著真正射中變異蝠妖的也就十幾支而已,只是這些射中的箭力度都不是太大。那些比較具有威脅性的箭都給變異蝠妖用翅膀蕩開,這也是為什么眾人看見變異蝠妖被箭雨打的亂顫的原因。也因為破甲箭并沒有打中變異蝠妖,所以何柳義幾人雖然因為變異蝠妖躲避破甲箭的速度而感到臉色難看而已,并沒有感到沮喪。
而變異蝠妖在這一輪的攻擊中,雖然表面上普通箭對其沒能造成傷害,但是其在躲避攻擊中的過程中明顯也是傷不了不少元氣,從感知中,其氣勢明顯不如先前。
“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效果。”只是這一瞬間,何柳義便得出這個結(jié)論,臉色也好上些許,馬上沖眾人大喊:“弓箭手準(zhǔn)備,這次普通箭先行發(fā)射,破甲箭伺機而動,逐一點射,其它人員注意保護好弓箭手。”
雖然弓箭在眼下沒有造成有效的傷害,但起碼能對變異蝠妖造成元氣損傷,就這么持續(xù)幾輪,說不定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或者能讓破甲箭建奇功。再不濟,也可以測試出來變異蝠妖的實力,瞧瞧其中的破綻。
從變異蝠妖被箭雨擊中到何柳義的再次發(fā)令,這一切也只是兩個呼吸間的事情,幾乎是箭雨對變異蝠妖攻擊完畢,何柳義緊跟著發(fā)施號令。
弓箭手得令,迅速拉弓挽箭。
“發(fā)射”錦袍漢子一聲怒喊。弓箭手們緊緊挽著弓弦的兩指輕輕一方,又是一陣箭雨鋪天蓋地的沖變異蝠妖射去。
而那些上有破甲箭的神射手,一個個將破甲箭搭在弓弦上,神情緊張的盯著空中的變異蝠妖,身形紋絲不動,猶如一具雕塑般。
空中,剛躲過一輪箭雨的變異蝠妖看見下方又是一陣箭雨飛來,放眼看去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金屬反光。它嚇了一大跳,振翅一拍,尖叫著往上飛去,身形快速無比。
這次的攻擊,箭雨大部分都落空,能打在變異蝠妖的也是邊緣上稀疏的幾支箭。被那幾支箭打中,變異蝠妖在空中是一陣怪叫,這些普通金屬鑄造的箭并沒能在其身上破開口子。
只是它剛躲過這輪箭雨。
下方,幾名神射手其中的一名,其手中大弓幾乎挽成圓形,捏著弓弦和箭羽的兩指輕放,“嗖”的一聲,破甲箭眨眼便從原地消失,一道流光追云趕月般沖向變異蝠妖。
在破甲箭射出的一刻,上方的變異蝠妖如有所感般,身形陡的拔高兩尺。而在其身形堪堪拔高的后的一刻,破甲箭化作的那道流光從其身下飛過。
在變異蝠妖躲過身下這道破甲箭后,身前又是兩道流光出現(xiàn)。原來是另外兩名神射手看見變異蝠妖在躲避箭雨后,如果再度急速躲避先前第一支射出的破甲箭的話,其體力上一定有些力竭。憑著估算,然后結(jié)合經(jīng)驗推測變異蝠妖有可能躲避的方向,這兩支破甲箭幾乎是緊跟著第一支破甲箭后射出。事實果然不出所料,兩個神射手點射的方向歪打正著的正好是變異蝠妖躲避的位置。而變異蝠妖在經(jīng)過一連的急速躲避,這時,已經(jīng)明顯躲不開這兩道破甲箭。
只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期待之外。這兩支破甲箭化作的流光著實讓變異蝠妖手忙腳亂了一番,但沒也沒能擊中變異蝠妖。破甲箭在快近身的時候,變異蝠妖身下某處一動,一道微弱的幾乎肉眼難辨的光芒劃過,氣勢洶洶的兩支破甲箭便被拍飛出去。
而后來又有一支破甲箭快速飛去,卻被其輕松躲開。
如此緊湊,如此完美的連環(huán)攻擊,何柳義自認(rèn)自己是絕對躲避不過,說不定一個不慎就被重創(chuàng)。而變異蝠妖卻能在連續(xù)兩輪的攻擊下完美脫身,實力可見一斑。
雖然沒能真正對變異蝠妖造成傷害,但是在接連的攻擊之下,還是能讓其迫離。眾人的恐懼也消散不少,也沒有開始的慌張。
變異蝠妖飛吃了兩會虧,貌似謹(jǐn)慎不少,它一直在空中弓箭有效殺傷的范圍外來回盤旋,不像開始那般來勢洶洶。
而錦袍漢子也不敢大意,他命令弓箭手注意準(zhǔn)備,好應(yīng)對隨時沖下來的變異蝠妖。
“幫主,我看這東西也很難對付。趁著它不敢輕舉妄動,我們先撤離?!卑堂婺凶咏ㄗh道。以他的感覺,就目前這種情況下對付變異蝠妖是十分不明智的選擇。雖說在兩輪的箭雨中,他這邊是占了上風(fēng),但是卻沒有真正的優(yōu)勢。
何柳義也知道,即使箭雨如何厲害,可是帶來的箭總有射完的時候。把箭都射完,那時候還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個問題。只是對于幫里兩大高手之一的李長老的死,他還是有點耿耿于懷,這不是他對李長老有多深感情,大部分因為李長老的死讓馬幫以后的前程黯淡無光,而這一切的禍?zhǔn)拙褪茄矍暗淖儺愹鹧?。另外,看見局勢有了好轉(zhuǎn),何柳義心中開始有點別樣的念想。
兩相沖突之下,何柳義就有點猶豫不決,雖然理智告訴他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心中的別樣心思卻讓他下不了決心。
“幫主,還是快點離開吧!留著這些兄弟,咱們馬幫還是有崛起的希望?!卑堂婺凶訋缀跏前暤?,然后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何柳義:“恕屬下多言,我知道你心里還是想著希望可以殺掉這個妖怪。只要能殺掉這個妖怪,不單可以報了李長老的仇,同時能讓馬幫的聲威更上一層樓?!鳖D了一下,目光灼灼的道:“最重要的,還可以得到紫徽令?!?p> 何柳義渾身微微一顫,說實話,此刻,他心里的確有著這個私心,只是被下屬這般毫不避違的說了出來,面色有點難堪。
疤面男子依然不在乎何柳義難看的臉色,誠懇的道:“幫主你當(dāng)初也說了,即使我們得了紫徽令,在我們?nèi)鮿莸臅r候也未必能保存。這可是您說的。再說,就算我們得到紫徽令,憑著紫徽令到達(dá)那個門派學(xué)習(xí)上乘武功,沒有好的資質(zhì)也不可能成為一個上乘高手。這本來就是賭一個前程而已?!?p> 何柳義往一邊不遠(yuǎn)的錦袍漢子看去,后者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疤面漢子的說法。
兩個最親信的手下對這事的意見一致,何柳義本也不是糊涂的人,即使心中的執(zhí)念放不下,但也清醒了過來,雖說心情還是有點懊惱。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變異蝠妖,看著其身形在天上來回的盤旋,片刻,又看了看一邊的馬幫眾人,這些精銳可是一直陪伴著馬幫成長而成長的兄弟,一直跟著自己不離不棄的兄弟。然后又看了一眼遠(yuǎn)處被撕成兩段的那個小頭目的尸體,心中沒來由的涌起一陣?yán)⒕胃小?p> “撤吧!”何柳義有些無力的說道,這次的行動可以說糟透頂,讓他感到精力交瘁。
“是!幫主?!卑堂婺凶拥玫胶瘟x肯定的答復(fù),高興道,然后對著眾人大喊:“眾兄弟,打起精神來。傳幫主口令,現(xiàn)在可以撤了?!?p> 聽到疤面男子這般說,馬幫眾人均是面色大喜,畢竟誰也不想和明顯無法對抗的對手戰(zhàn)斗。有些人聽到這消息,甚至忘記天空中的危險,歡呼起來。
錦袍男子看見歡呼失態(tài)的兩人,看著由于這兩人的失態(tài)而露出來的防御破綻,心頭火起,黑著臉走過去踹了一腳兩下,吼道:“給我站好隊形,不要命了可不要連累眾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