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同樣尖銳的聲音不甘示弱反駁:“我怎么連累兄弟了,我也是為他們好。所謂富貴險中求,賺錢的事,哪有這么容易。我也是想兄弟們的日子過的好一些。難道我這也有錯。”
林宇循聲望去,只見離他四個桌位遠的一個角落,兩個男子面紅耳赤的吵了起來。兩個男子都一身灰衣,一高瘦,一矮胖,年紀大概都在三十出頭。
今天客棧吃飯的人不多,除了林宇幾人外,就三個人在吃飯,吵架的兩人是其中兩個,另外一個穿黑衣的男子坐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人大概二十出頭,面容白皙,看起來像是很少曬太陽,整個人的氣質(zhì)有點邪魅,白皙的臉上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剛下樓的時候,林宇就留意到這幾人,特別是兩個在一起的男子,當時他們還是有說有笑的,感情好的不得了,到底什么事情這么激動呢。
“怎么,難道我說錯你了?”那高瘦男子聲音陡然再高幾分。
那矮胖男子面對斥責,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沉默了很久,才緩和口氣,低聲道:“難道我是為了自己?得了好處也不是我一個人,到時候眾多兄弟平分。懸賞這么高,要是我們拿下,比我們要死要活的打拼二十年的好?!?p> “反正我不同意你的做法,錢是多,但命只有一條。那些怪物這么厲害,我怕兄弟們無福消受。”高瘦男子態(tài)度依然堅決。
“啪”,矮胖男子憤怒的將桌子拍的震響:“哼,那就看兄弟們的意思了?!?p> 沉重的震響在空蕩蕩的一樓回響,聲音猶如被投入石頭的湖面一樣蕩漾開來。
坐在門口柜邊的掌柜正打著盹,被突如其來的震響嚇醒,下意識抬頭往聲源處看去,看到兩個像斗雞般梗著脖子怒目相視的男子。他像是突然被寒風吹過般,縮了縮脖子。然后,繼續(xù)打盹。
百無聊賴的店小二怔怔往那邊看去,猶如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一直被黑暗籠罩,不言不語喝著酒的邪魅男子,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他抬頭看著爭吵的兩人,臉上漾開了笑容。那笑容就像黑夜中盛開的花朵,耀眼而詭異。
只見他輕輕的道:“決定,應該用劍來判斷,誰的劍鋒利,誰就是對的。成大事者,應該用對方的血來讓對方認識到錯誤?!?p> 他慢條斯理的說出這話,沒有殺氣,也沒有如何作勢,猶如看風景般風輕云淡。就像談論著一件很普通的家常事。
但是,高瘦和矮胖兩個男子卻如墜冰窟,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散發(fā)著冰涼的寒意。他們看著那黑衣男子,看著黑衣男子臉上依舊淡淡的笑容,他們仿佛在其笑容里讀出了嗜血的味道,嚇的打了個冷顫。
夜更深,一輪明月淡淡的掛在天上,將地上的建筑照的在黑暗中露出依稀的輪廓。微風吹著,帶來一絲絲的涼意。
林宇坐在二樓廊道的護欄上,靜靜的看著這片模糊的天地,模糊的圓月,模糊的街道。
“怎么?睡不著?”陳彪走到林宇旁邊,依靠護欄,順著后者的視線看著天上迷蒙的圓月。
“今晚的天氣很好,出來透透氣?!?p> “厄,天氣是不錯?!痹掝}一轉(zhuǎn):“你覺得今晚獨自在角落的黑衣人怎么樣?!?p> 林宇沉思一會,細細回味著黑衣人男子邪魅的笑容,斟酌道:“臉色看起來白的不自然,但整個人氣息正常,不是受傷或者疾病纏身。應該是比較少見陽光。氣質(zhì)也有點冷。雖然我沒有見過殺手,但我可以猜測那人應該是殺手?!?p> “恩,”陳彪點了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p> “師傅給我們的任務,可能沒有想象中的簡單,或許他老人家也不知道?!?p> “恩”陳彪表示同意的點了點頭,同時看著林宇問道:“你覺得王五和田七兩人實力如何?”
在吃飯的時候,由于兩個男子的爭吵引起了林宇幾人的注意。林宇他們隱隱聽到兩人提到妖怪的事,當時林宇就猜測,他們可能也是要去對付妖怪,而且要對付的對象一樣。等兩人男子離開后,幾人招來店小二詳細問了一下。
客棧匯聚四方游客,來往客人都是經(jīng)常走動消息靈通人士,許多小道消息往往比官府知道的多,發(fā)布的早。而這個客棧在申城也算是比較大的一間,來往的客人更是多。這些客人平時談論的消息,店小二便是聽在耳內(nèi)。
當林宇幾人詢問怪物一事,那個店小二就像竹筒倒豆般將所知道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原來,離申城百里外的一個鄉(xiāng)。那個鄉(xiāng)除了緊靠大山外,也沒有特別的地方。地方上也沒有什么特產(chǎn),要說過的去的,就是那邊出產(chǎn)的藥草還算多,質(zhì)量也比一般地方上的好。山里的野獸數(shù)量也比別處的多。于是,便有眾多獵人進山打獵、采藥。
只是前不久的時候,進山的獵人連連失蹤。開始的時候,眾人都以為遇到馬匪,這些進山失蹤的獵人給馬匪給害了。于是,鄉(xiāng)里組織了一大批鄉(xiāng)壯進山。經(jīng)過地氈式查探,眾人沒有發(fā)現(xiàn)馬匪痕跡。有人懷疑是不干凈的東西在作崇,為了求安心,第二天便請了個道士作法折騰了一番。這事也就這樣也算告一段落。
說來也神奇,在那個道士折騰一番后,進山的獵人倒也再沒有意外。正當人們以為一切都相安無事的時候,三天之后,再度發(fā)生失蹤案。而且在一個大白天,緊靠山邊的地上,一個在田里耕作的農(nóng)夫清清楚楚的聽到山上不遠傳來令來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那叫聲的主人像是受到非人的折磨般,十分凄慘。那慘叫聲很短,眨眼就沒了動靜。聽到這一聲慘叫,農(nóng)夫立即想到一直以來的失蹤案,嚇的兩腿直哆嗦。但他忍不住心中好奇,壯著膽子悄悄摸到附近去偷看。結(jié)果,看到詭異的一幕幾乎嚇的他魂飛魄散——只見不遠處,一頭像牛般大的野豬正一邊撕咬著一具尸體。那野豬兩眼一片通紅,閃爍著詭異的血光。撕咬那具尸體的時候,它像一個正在吃美味的人一樣,吃的津津有味,頗具人性化。
看見這一幕,那農(nóng)夫差點驚叫起來,好在及時忍住,悄悄的趴在一邊一動不敢動。
直到那牛犢般大的野豬離開,他才一路狂奔回到村子。他將這事傳開,消息傳的沸沸揚揚,一個個再度變的惶恐不安。最后,一番思量討論之后,村里眾人備好禮物,去五十里外的另外一個鄉(xiāng)找到王五和田七。懇求他們出手幫忙這事。
王五和田七兩個本就是熱心腸的人,聽到有這等詭異的事情。當即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下來,組織一幫身手敏捷的鄉(xiāng)壯,第二天傍晚時分就浩浩蕩蕩的往事發(fā)的地方趕去。
第一次搜山不同,這次眾人還真遇到了那個農(nóng)夫口中牛犢大的野豬,除了這個外,還冒出好幾個像野豬般詭異的怪物。結(jié)果不言而喻,除了田七,其余眾人全部死在山上。據(jù)傳聞,田七能逃出來,武功不錯是一個原因,另一方面也是運氣使然。不過,即使他幸運的死里逃生,卻也落得全身殘廢的下場。
此事之后,官府發(fā)出了高額懸賞告示,有某位富商也出巨資懸賞能除去怪物的高手。
“這兩個人師傅有提過,但沒有作深入的介紹。很難判斷出兩者的實力。”林宇苦笑:“剛才問店小二說的那么高深莫測,很難推測兩人實力?!?p> 陳彪聽到林宇提到店小二,也不禁啞然失笑。
想到店小二介紹兩人實力的情況,兩人就一陣搖頭。
他們清楚的記得,店小二是這么介紹王五和田七的實力:
“至于這兩個人的實力嘛!”后者思索了很久:“是非常厲害的。恩,是非常厲害。拿我們城北的高手屠九來說。屠九曾經(jīng)可以硬生生撕開一頭很大的狼。”店小二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小圈,琢磨一看,覺得太小,又將比劃的這個圈擴大,然后道:“厄,幾位客官你看。當初被屠九撕死的狼腰就這般粗?!?p> 林宇幾人看著店小二手中比劃著一人合抱粗的圈子,皆是目瞪口呆,心想,要是有這么粗的一匹狼,這匹狼到底得長的有多大多長。這體型,不單山里的老虎被吃光,你口中那個屠九被吃下去也就打個飽嗝的事??峙逻@里的人也要嚇得跑精光。估計你也沒機會閑的蛋疼在這里吹牛。
店小二很滿意林宇幾人被震驚的眼神:“厲害吧!這么大,看著就恐怖。但屠九每天就八斤肉兩斤酒的食量而已。”
“這和食量有什么關(guān)系?”
“城北屠九總共十斤食量有生撕這么大一匹狼的實力。城南劉四十二斤食量,可以生撕比這狼還厲害的老虎?!?p> 店小二看著林宇幾人,高深莫測的道:“王五和田七兩人的食量差不多都是二十斤,恩,我這樣算算?!标岁种?,嘀嘀咕咕了一會,他整個人散發(fā)出強大的氣場,無比自信的道:“那起碼可以生撕一頭兩個大水缸般大的狼。”
林宇幾人兩眼發(f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