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并不可怕,加班回來還要碼字才可怕.....存稿!存稿!存稿?。。≈匾氖虑檎f三遍!
------------------------------------
“你為什么要緘口不言,吃這無謂的啞巴虧?”梁胤昊似是帶著審問的口氣,冷冷道。
“臣弟的確早就知道那個下人有問題,不過…”瑞王虛弱地說道,話到一般略有停頓,似是梳理措辭,隔了好半晌才徐徐道,“不過臣弟并不確定他是否只是霍培安的人。”
瑞王沒有用‘是不是霍培安的人’,而是用‘只是霍培安的人’,言辭很是婉轉(zhuǎn),卻也十分明確,意思就是:他不知道下毒暗殺這一招,究竟只是霍培安的意思,還是背后有皇上授意。
梁胤昊自然也聽懂了瑞王話中暗藏的深意,猛地一拍桌面,急忙撇清道:“胡說!朕從來沒有生出過這種心思,五弟你怎么會這么想?”
瑞王心中寒涼一片,不由冷笑:你沒有這樣的心思?若不是忌憚太后,恐怕自己早已死在你手里千百萬次了吧?
不過瑞王面上依舊擺出一副凄清的表情,繼續(xù)把戲演足。他緩緩坐到梁胤昊對面,苦笑道:“臣弟知道,當年父皇在世時,皇兄一直把臣弟視為登上皇位的最大絆腳石。即便是到了今時今日,您心里的這個結(jié)還一直都沒有解,對臣弟也是百般忌憚提防。”
梁胤昊臉色一僵,他沒有想到瑞王居然會如此直白地道出橫亙在二人之間多年的問題,吃驚之余,更是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只愣愣地盯著地上的一灘水漬,眉頭緊鎖。
這時瑞王又輕聲開口道:“所以臣弟自作聰明,先入為主地認為霍相此番舉措乃是獲得了皇兄的暗許。再加上戶部一事,臣弟處事不周,給皇兄帶來不少麻煩,若不嚴懲,難平眾怒,所以才有了這般荒唐的想法。若不是方才看皇兄對那茶水毫無防備,還當真要誤會了皇兄去,實在是臣弟的疏忽。”
明明是自己遭人投毒暗算,可這時瑞王說話的語氣卻帶著歉疚,仿佛他才是做錯了事兒的人一般。梁胤昊微微瞇起雙眼,問道:“你以為朕想殺你?”
瑞王釋然一笑,反問道:“難道皇上沒有生過這樣的念頭嗎?”
梁胤昊一怔,本是質(zhì)問對方,沒想到瑞王的話反而讓他一時語塞。他沉吟半晌,又道:“倘若這真的是朕的意思呢?你就一點兒也不心存怨恨?這可是會要你命的東西啊?你也是人,是人就都怕死!”
“是啊,我也是人,我也怕死。”瑞王忽然一笑,笑得格外云淡風輕,一字一句道,“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是凡人,可我也是臣子!”
梁胤昊不可置信地問道:“即便是朕要殺你?!”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本就不該這般看重。”瑞王幽幽淡淡地說道,瞳孔里閃爍著某種梁胤昊無法辨別的光亮?!案螞r臣弟現(xiàn)在不過是廢人一個,死了和活著又有什么區(qū)別呢?若是臣的死能讓皇上安心,能讓江山社稷穩(wěn)固,那么即便是化作一縷塵土,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如果說剛才梁胤昊還覺得他看不懂眼前的這位弟弟,那么現(xiàn)在他就是被徹底弄糊涂了。從前因為奪嫡皇位之爭,他總是想盡辦法打壓瑞王,即便是一時不能把他弄死,也定要讓他跌倒谷底,永不得翻身??墒撬趺匆矝]有想到,他素來視為最大的敵人,最大的威脅的人,居然能看得這般淡泊,即便是在自己有意殺他的情況下,也能坦然接受,不懷絲毫怨懟。
梁胤昊兀自靜默沉思了一會兒,沉沉嘆了口氣,道:“今日這件事到底是誰的手筆,朕心里有數(shù)。五弟你放心,朕會給你一個答復(fù)的。”
瑞王面色一沉,低聲道:“臣弟有一件事想要請求皇兄!”
梁胤昊暗暗冷哼一聲,心想:瑞王一向與霍培安不和,二人互掐互斗都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了。這次霍培安被瑞王抓住這根小辮子,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看來瑞王是想要求自己嚴懲霍相吧?
梁胤昊不動聲色地說道:“五弟盡管開口?!?p> 瑞王吃力地雙腿跪在地上,語氣決然道:“臣弟請求皇上,萬不可將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傳出去,更不可為了臣弟而懲治霍相?!?p> 梁胤昊本以為瑞王會借此機會削弱霍培安的勢力,甚至打壓霍培安,沒想到情況卻恰恰相反,他竟然主動要求自己放過霍培安。梁胤昊對這匪夷所思的要求實在感到驚訝,問道:“難道你不追究嗎?就這么放過了霍培安?”
“是!”瑞王堅定地說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拔⒊枷M@件事情就此為止,息事寧人。”
“為什么?”梁胤昊不解地問道,他不相信這世上竟然有心寬到這般地步。“霍培安可是要殺你啊?”
“皇兄不要誤會。若說臣弟完全不恨不怨是不可能的,可是這世上有比臣弟的個人性命榮辱要來得重要得多的東西。”瑞王字字擲地有聲地說道,單薄的身子此刻卻顯得格外挺拔,“那就是國家社稷!如今霍相的勢力不可小覷,若皇上為了臣弟貿(mào)然懲治霍相,到時霍相一黨心中不平是小,引發(fā)朝野動蕩才是大。臣弟和皇上都不可冒這樣的風險!更何況,霍相與臣弟不過是私人恩怨,多年的誤會而已,霍相并非對國不忠,對君不義,皇上就看在霍相多年為國為君殫精竭慮的份上,放過霍相這一次吧?!?p> 瑞王的一番話聽得梁胤昊渾身發(fā)麻,周身的力氣仿佛突然間從四肢百骸抽走一般,他愣在當場,啞口無言地盯著瑞王。
瑞王淡然笑笑,復(fù)又道:“而且,臣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這一切并非皇兄的本意,心中早已釋然,原本的那一點不甘也已經(jīng)煙消云散。至于委屈嘛…臣弟是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了,也不在乎出不出這口氣!”
梁胤昊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語不發(fā)。不可否認,梁胤昊對瑞王的言論感到驚愕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種無奈的認同感。時間仿佛過了許久,梁胤昊才最終艱難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