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聰?shù)犖鍫斒稣f,不禁笑問:''那個大鍔莫不是郡主心上人?''五爺按住佳聰肩頭,小聲說道:''小鬼頭,莫要亂說!''言畢怏怏而去,留下佳聰一人浮想聯(lián)翩!
只五爺心中煩悶,徑往演武場而去,見滿院刀槍,但被塵土覆蓋,想起住日師父,師兄弟一起練武種種歡樂,此刻五爺心里如同刀絞:''想師父橫死,四兄殘廢,侯爺,老八,老九又生死未卜,還有鍔兄弟,也不知今在何處?''想到這不禁頹然長嘆!
列位要問,這侯爺諸人,不都已在小悟嶺生聚半年了,何以至此,京師侯府還未得知?原來這個中有二,一是南疆地偏路遙。二是侯爺思慮,怕消息走漏,見害于高奸!想待平蓮之后,再做計議!故京中諸人至今不知小悟嶺之事!
再說佳聰聽五爺說大鍔乃是人名,心下暗道:''原來郡主總是怏怏不樂,乃是心系此人,倒要掃聽,這個大鍔是何方神圣,竟擾我家郡主如此念想?''想到這,一遛煙,小跑至郡主閨閣,只見丫鬟瀝好新熬的湯藥,要待進閨房,早被佳聰接住,徑往里屋而去,這時郡主己醒,見是佳聰,笑道:“佳聰來了!“佳聰笑諾,近前扶起郡主,口里問道:''郡主姐姐,方才你睡夢中只叫甚么大鍔……..?''郡主聞此,不免兩頰緋紅,口里支吾辯道:''甚么大…..大鍔……我有……我有說…….''佳聰見郡主窘態(tài),心知所猜不虛,忙打斷道:“好姐姐,你休要欺我年幼,你們大人的事,我曉得的!''郡主見佳聰一臉孩童氣息,忍不住卟哧笑道:''你曉得甚么?小小鬼頭,不學好!''只佳聰氣急道:“我真曉得的,你……你喜歡那個叫甚么大鍔的!''郡主本要以大欺小,壓住佳聰話頭,哪曾想這個佳聰古靈精怪不輸雨桐,只這一句直把郡主噎住一旁,半霎無語,佳聰見此,忙轉過話頭道:''好姐姐,我去幫你找他怎樣?''沒想到郡主聞此,眼淚更如那斷線墜珠,撒落胸前!
''好姐姐…..你…..你…..好好的怎么哭起來了?''佳聰見郡主這般,忙不迭抱住郡主,一邊揩拭,一邊慰道:''姐姐不哭了,都是佳聰不好,勾起姐姐的傷心事了!“良久,郡主才止住泣聲道:''怨不得旁人,怪只怪我自做多情!''佳聰聞郡主之言,氣不打一處來,變色道:''姐姐原是天上的仙人兒,諒那王鍔是個甚么破落戶,竟惹得姐姐這般傷心!“說罷直氣得恨恨跺腳!
郡主見佳聰一副頑劣模樣,一時倒忍俊不禁,只悠悠嘆道:“聰兒年幼,哪知這世間情為何物?“佳聰聞此,噘嘴辨道:“姐姐小瞧人兒,我……我有甚么不懂的!“
''好了,好了,聰兒懂,聰兒甚么都懂!“見佳聰急了,郡主忙牽住佳聰小手安慰,又說道:''聰兒以后多來瞧我吧!''便這般,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倒也其樂融融。
其實此刻千里外之鍔君亦正長吁嘆息,只他手執(zhí)寸管,搦毫疾書,更墨痕未干,卻揉搓擲地,焦躁之情溢于言表,又想到京中諸事,不免嘆道:''繁華京師,總非我輩所在,妸娜郡主,罪臣何乞?只不知明智諸兄近況如何?更不知思瑜郡主身為何屬?''
其實大鍔自與郡主別離,便夙夜思念,只因父案未了,身為罪臣之后,不敢越雷池一步,然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雖隔之千山萬水,奈何思之更切,便每日如此,大鍔閉于書房,展紙胡亂涂鴉,不思其它,只這種種,老夫人看在眼里,早晚過問,大鍔皆支吾應對,時日一長,老夫人不免起疑!
再過幾日,恰中秋佳節(jié),老夫人早命闔府上下收拾一應,又使人呼出大鍔,只大鍔形神槁木,呆立一旁,老夫人見此,心疼不已,只顫聲叱道:''我兒,你是怎么了,自打前次從京師回來,好好個人,如何變得這般癡癡傻傻,你有甚么心事,倒與為娘說說也罷!“大鍔聞此,茫然若失,只頓首拜道:''母親大人,孩兒無甚心思,只因未找到武家妹妹,心中郁結,望母親大人勿要擔心!''老夫人聞此,直氣得藤杖篤篤點地道:''癡奴,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你有心思,娘能不知?你快說,到底你在外,惹下甚么風流官司?''大鍔聽到這,暗叫聲:''不好,老娘是我肚里蛔蟲,甚么事總是瞞不了她老人家!''便如此,左右思量一番,終是一五一十把京中諸事述于老夫人。
只老夫人聞此,半霎無語,良久嘆道:''原來竟有郡主如此青睞我兒,我兒到底做何打算?''大鍔索然回道:''武妹妹自有惠宗賢弟照拂,至于郡主,總與我家門戶不對,孩兒自揮劍斬絲,望母親勿憂!''卻老夫人一旁作色道:“噫!我兒差矣,你空讀史書,不聞古人有云:'有緣千里相會'?至于門戶,漢時司馬相如與卓文君故事,我兒豈有不知?至于我家罪門,更是因奸人構陷,兒理應伸冤以求昭雪,今你與郡主即兩情相悅,自當共剪西窗燭,何迂腐至此,甘當孤零一身?“老夫人這一番話述在大鍔耳旁,恰如醍醐灌頂,只大鍔撩衣服跪地叩首:''母親教訓,兒謹記于心,前有郁結!今日全是明了,待過中元節(jié)日,我當再上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