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嵐與袁昊談好了交易,便不耐煩繼續(xù)應(yīng)酬他了,又看著天色已晚,便對著袁昊道:“皇上,夜色已深,根據(jù)大禮儀的規(guī)定,您不能整夜宿在玉安宮,臣妾即掌管宮務(wù),必得恪守禮儀?!?p>袁昊聽她終于提起這大禮儀,面上難得的紅了紅,但是燭火朦朧,除了他自己感覺到略略的羞窘外,在夜色的掩蓋下,蕭靜嵐并未看到。但是,袁昊心里的滋味實在是復(fù)雜難言,原本用來羞辱蕭靜嵐的舉動,如今竟然讓他感覺到難堪,而蕭靜嵐卻悠然隨意,坦然自在,兩相對比,更是顯出他心胸還比不上一個女子豁達。
種種思緒之下,袁昊目色沉沉地看了蕭靜嵐一眼,帶著乾正宮的人離開了玉安宮。蕭靜嵐愉悅地由著汐月、采禾取下頭上的鳳冠,身上沉重的五層大禮服,盤算著鎮(zhèn)北侯府在北疆勢力的發(fā)展,前景越來越好。
可惜,蕭靜嵐兩世聰明,卻大都是在權(quán)力場中的打拼,幾乎沒有入過情場,在情之一字上,完全是個生澀新手,所以完全沒有想到她引起了袁昊的好奇和興趣之后的后果。
袁昊大步走在宮道上,夜里清涼的風(fēng)也消不去他心里莫名的郁氣,這股郁氣來得莫名,既不對僭越大臣的惱怒,也不像對北蠻人的恨怒。只不上不下地梗在心頭,消不去,散不開,竟還時時掠過淑妃隨意自然的種種喜怒表情,眉目鮮活,嗔喜皆動人。
袁昊惱怒地皺了眉,重重甩了下衣袖,腳下步伐越發(fā)大了,旁邊掌燈的內(nèi)監(jiān),暗暗叫苦,忙不迭地小跑,生怕跟不上皇上的腳步,犯了大錯。連順心知皇上眼下不痛快,那還會上趕著觸霉頭,只示意抬龍輦的內(nèi)監(jiān)悄聲跟上,皇上想走路,他們這些侍候的人就乖乖地侍候著吧。
“連順,前方可是鐘粹宮?!痹粭壛她堓?,步履匆匆地走了一大段路,又穿著厚重的禮服,不由出了滿身的汗水,不過,胸中的那股郁氣也隨著汗水散了大半,舒爽了很多。又因袁昊走在前邊,帶路的內(nèi)監(jiān)反而跟在他后面,宮道走岔了好幾道,竟然到了鐘粹宮附近。
“回皇上,是曹妃娘娘的鐘粹宮?!蓖鵁艋鹈髁恋溺姶鈱m,連順小心翼翼的回道。以曹妃的手段,白日里朝堂上莫御史彈劾曹家的事情,曹妃必定知道了,只是曹妃也沉得出氣,沒在第一時間到乾正宮哭訴??磥恚苠⒉恢皇瞧饺绽锉憩F(xiàn)出來的囂張跋扈,能夠坐穩(wěn)后宮第一寵妃的位置,曹妃也是不缺心機城府的。
袁昊停了腳步,望著鐘粹宮的燈火,吩咐連順:“去鐘粹宮看看,若是曹妃還沒歇下了,傳朕旨意,讓她安心地歇著,不要胡思亂想。若是歇下了,你就悄悄地回去,不要擾了她。”話語落地,袁昊坐上了龍輦,一路向乾正宮行去。
連順帶著人向鐘粹宮走去,心里實在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思,從皇上的吩咐里,不難看出皇上對曹妃的維護,可若要真是為了曹妃,皇上又為何不進鐘粹宮呢。畢竟,曹妃最大的依仗可是皇上的恩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