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是秋天了，天空藍(lán)汪汪的透明似水，幾朵白云靜靜地浮在高遠(yuǎn)之處。
花小雨注意到孫浩明這些天情緒有些跌落，卻猜不出是什么原因。本來日常事務(wù)是由韓冰負(fù)責(zé)的，現(xiàn)在子豪和韓冰總往外跑，倒是浩明更多地留在公司里照應(yīng)。
自從那次聊天之后，蔡洪飛偶爾會用花兒姐來稱呼她?；ㄐ∮晔冀K感到不太自然，最后棄了裝姐姐的架子，還是讓蔡洪飛直呼花兒算了。蔡洪飛又請花小雨去吃了幾次烤串兒，也是花小雨搶著付帳，說自己是姐姐當(dāng)然大的要照顧小的，弄得蔡洪飛很難為情。花小雨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覺得蔡洪飛在外打工不容易，讓他破費不忍心。這樣幾次之后，蔡洪飛卻再也不敢請花小雨了。
花小雨也上了QQ，在QQ上與蔡洪飛聊得挺投機的，覺得蔡洪飛還真是像個弟弟一樣，在許多方面的事情都需要別人照顧，很奇怪他孤身一人在外地已經(jīng)獨自闖蕩了這么長時間。
正獨自坐在桌前托著腮發(fā)呆，孫浩明走了過來，他敲了敲花小雨的桌子，打了個手勢，問道，“去酒店看看嗎？”
第一次去那個地方，是在設(shè)計效果圖之前，公司全員出動，用了一整天時間搞測量。那是一座十多層高的建筑，建筑整體呈U字形，在前方凹處有一個龐大的廳，三四層樓光景——花小雨設(shè)計的主要部分就是這處大廳，其上大部分樓層都被設(shè)計成了客房。聽孫浩明要帶自己去看一看，花小雨欣然同往，她也很想看看工程已進(jìn)展到了什么程度。
酒店的裝修工程正在進(jìn)行，大廳里到處堆滿了石板、地磚、水泥等建筑裝飾材料，幾乎無下腳之處。工人們忙忙碌碌。由于刀具切割石料，施工現(xiàn)場噪音很大，空氣里處處彌漫著石灰粉塵。小雨被嗆得難受，不得不用袖口擋住了鼻息。
工頭兒看到浩明就迎了上來，兩人走在前面，花小雨跟在后面。浩明一邊視察施工現(xiàn)場，一邊與工頭談著什么。從兩人的手勢和神態(tài)上，花小雨猜出來是浩明對所看到的某些細(xì)節(jié)處理提出了施工意見，工頭進(jìn)行著解釋。
施工現(xiàn)場暫時還看不出工程效果。大約半個小時之后，孫浩明就領(lǐng)著花小雨出來了。站在建筑前的廣場上，花小雨深深地吸了一口室外的新鮮空氣，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怎么樣？”浩明問。
“什么怎么樣？”花小雨反問浩明。
“你看到的酒店?！?p> “規(guī)模倒是挺大的，可是現(xiàn)在還看不出效果呀，真想馬上就看到裝修完的樣子?！?p> “春節(jié)前后就差不多了?！焙泼鲝牡厣鲜捌鹨黄瑯渖巷h落的葉子。
“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呀，天氣也好，心情也好?！泼鞲?，最近你有什么心事兒嗎？”
“沒什么。”浩明沒有說出一直縈繞于腦際的那個念頭。
“真的沒什么？”花小雨不信。
“真的沒什么?；ㄐ∮辍?p> “什么？”看到浩明欲言又止，花小雨很奇怪。
“秋天了，山上該有紅葉了?！?p> “是呀?！被ㄐ∮暌灿浧鹆祟^一年十一長假時，還纏著浩明哥一起登的關(guān)門山。
“我們還去看紅葉吧，嗯，我是說我們公司里的這些人一起去山里看紅葉，你覺得怎么樣？”
“好啊。什么時候？”
“我和子豪商量商量，就這周末怎么樣？”
“那可太好了，正感到這些日子過得有些無聊呢。我要帶上我的理光相機?！被ㄐ∮昱d奮地眼睛都亮了。
這事兒，浩明回去就找機會和子豪說了，子豪也贊同，還說可以向朋友借輛面包車。韓冰和蔡洪飛聽了也很高興，都說這些日子太緊張了，需要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神經(jīng)。
花小雨提前兩三天就開始著手準(zhǔn)備行裝，還像學(xué)生時代一樣對外出旅游的事情興致勃勃，媽媽見了嘆口氣，“這孩子什么時候能長大呢？”。
這天臨下班兒，花小雨電話約了葉婷婷去太原街，讓她幫助參謀參謀買兩件旅游時穿的衣服。兩人約好了在中山公園西門見面，這樣還可以先去聯(lián)營公司逛一圈兒。花小雨早早地就到了那里，站在公園門口里側(cè)四處張望著，猜測著葉婷婷可能走來的方向。
中山公園一帶可算是SY市區(qū)中心的繁華地段，緊挨著商業(yè)區(qū)，近有聯(lián)營公司，一站地遠(yuǎn)就到了太原街，再往西就是遠(yuǎn)近聞名的沈陽火車站了。公園門前一趟街上，時裝精品店一家挨著一家，每家店口出入的顧客都是絡(luò)繹不絕，人行道不是很寬，來往的行人車輛卻不少。
等了半天也不見葉婷婷的影子，花小雨退到近處的樹蔭下。旁邊的長椅上坐著一位年輕的姑娘，一只毛絨絨的小狗兒依在身邊，雪白雪白的，兩只后腿兒軟軟地伸開，攤成八字，趴在長椅上一動不動，就像一堆棉花糖，只有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瞄著花小雨，愛理不理的樣子，可愛極了。這漂亮的小白狗兒立即吸引了花小雨全部的目光?；ㄐ∮隂_著小狗兒招了招手，小狗兒就懶懶地?fù)u起了尾巴。
才想和小狗近一步親熱，肩頭卻被人猛地一拍。花兒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清楚對方正是葉婷婷。
“你怎么跑這里面來了，不是說好了在門口的嗎？”葉婷婷嗔怪花小雨。
“我先前是在門口等你呀，可是你看都什么時候了，你才來?！?p> “好，好，好，算我遲到了還不行，你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比~婷婷滿臉神神秘秘的樣子。
“你去哪兒？”
“我這就回來。”葉婷婷跑開了。
花小雨只好站在公園里等著，不知葉婷婷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正望著，那邊兒葉婷婷領(lǐng)著一個人跑了過來，不是鄭丹又是誰。鄭丹打扮的花枝招展，楚楚動人，不負(fù)“美兒”的稱號。
“美兒，是你呀。”花小雨高興的幾乎跳起來，久別重逢的喜悅涌上心頭，兩人熱烈地?fù)肀г谝黄稹?p> “花兒，花兒，好久不見了，你也不想我呀，也不來看看我。”鄭丹一手親熱地拉起了小雨的手臂，用另一只手打著手勢。
“誰說的，這些日子你都藏到哪里去了，上次和葉子還嘮到你呢，她都說找不到你。怎么也不露個面呢？我真的好想你，太高興了。葉子怎么把你找來的，快說，快說?！?p> “你給葉子打電話的時候，葉子正和我在酒吧里呢?！编嵉っ蛑靸涸谛?，嘴邊立刻現(xiàn)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兒。
“這次可是這家伙主動找的我?！比~子插了一句。
“酒吧，哪家酒吧？”花小雨問道。
“不知道了吧，這是美兒自己開的酒吧。我也才知道，她的嘴好嚴(yán)呢?！?p> “真的嗎？美兒你有了自己的酒吧？”花小雨完全想像不到鄭丹會干上了這等與聾啞人的才能完全挨不著邊兒的職業(yè)。
“是真的，等逛完街，我領(lǐng)你們一起到我那兒去坐一坐?！?p> “對了，剛才你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沒有和葉子一起過來?！被ㄐ∮旰闷娴貑?。
“是男朋友給我們送過來的?！编嵉も钼醯亟忉屩?。
“呀，怎么沒過來呢？”
“他有事，開車走了。”花小雨察覺出鄭丹在說到他男朋友的時候有些不太自然。
“好讓人羨慕呀?！?p> “不談他了，我們走吧?！编嵉ご驍嗔嘶ㄐ∮辍?p> 三個人胳膊挽著胳膊走出了中山公園。
從聯(lián)營逛到新世界，從新世界逛到中興，又出出進(jìn)進(jìn)走了不少精品屋，花小雨只選了件清爽的休閑衫兒，倒是鄭丹添置了不少的服裝飾物，晶光閃閃，琳瑯滿目。感到肚子餓了，幾個人才拎著大大小小的包裝袋兒到地下美食城隨便吃了一口快餐。當(dāng)從地下走上路面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一些商廈的霓虹燈已經(jīng)點亮，商業(yè)區(qū)愈加熱鬧起來，而許多熱愛夜生活的人才剛剛開始他們的狂歡。
“去我的酒吧看看吧?！编嵉ぱ埢ㄐ∮旰腿~婷婷。葉婷婷望著花小雨，征求著她的意見。
“好吧。”花小雨沒有表示反對，好長時間沒有在一起了，花小雨很想和兩位好朋友嘮嘮知心話兒。
不到二十分鐘，出租車就駛進(jìn)了一條小街，街面不寬，倒還熱鬧，街角兒是一處書亭，挨著一家音像店，兩邊還有幾家小飯店。鄭丹指著一處閃爍著霓虹燈光的店面告訴花小雨，那就是自己的小酒吧——美兒酒吧。
出租車停靠在酒吧門前，花小雨才瞧清楚酒吧的全貌。這酒吧店面不是很大，但燈光柔和，格調(diào)不錯，只是里面客人并是不很多。
鄭丹走進(jìn)酒吧，立刻有一個漂亮的服務(wù)員迎了過來，接過了她手中的服裝袋兒。鄭丹向花小雨做了介紹，說是自己的堂妹，又介紹站在吧臺里的調(diào)酒師是自己的表兄，而其他酒吧里服務(wù)的也都是知近的親戚朋友，沒有外人。顯然酒吧里放著旋律優(yōu)美的輕音樂，因為花小雨注意到年輕的調(diào)酒師站在吧臺里正點著頭，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打著節(jié)拍，一副陶醉的樣子。
花小雨幾個在酒吧里面找了一處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從這里可以很方便地看到街景，看到街面上來往的車輛和行人。鄭丹問花小雨和葉婷婷來點兒什么，兩個人都表示不用麻煩了，只是嘮一會兒就走。鄭丹就自作主張，為每人點了一杯汽水飲料，又添了四個小果盤兒。
“他們不是——”花小雨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按住耳朵。
“不是，我們家族里也就我一個是聾啞人呀?！编嵉ばα?。
“美兒，你什么時候開的酒吧呀，這是——”
“是我的男朋友，他去年送給我的情人節(jié)禮物?！庇质且粋€尷尬的表情。
“好大方啊?！?p> “敢不大方呀，美兒還不稀跟他呢?！比~婷婷在一旁接過話茬兒。她見過那人，歲數(shù)能比鄭丹大上十來歲，又老又丑的。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在鄭丹面前用手勢打出來。
“什么時候結(jié)婚呀？”
“到時候再說吧。”鄭丹不愿再談這話題，“你怎么樣?。课覐娜~子那里只知道你現(xiàn)在是大設(shè)計師了，可是她從不跟我講你們兩個人男朋友的事兒，這個有什么可保密的。”
“我自己還不知道呢，不過葉子也許有男朋友，是她在對自己保密呢?！?p> “什么呀，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人看上我呢?！比~婷婷自我解嘲。
鄭丹不相信花小雨會沒有男朋友，威脅她不說出來今天晚上就不讓離開酒吧，葉婷婷也在一旁起哄，嬉笑著鬧了好半天。其實花小雨心頭正藏著這樣一團(tuán)迷惑，無人傾訴，也很想從好朋友這里尋求一個答案，這才下定決心把隱藏了好久的那絲甜蜜蜜的感覺道了出來。
“很難講清楚這種感覺，我不知道這是什么?！被ㄐ∮觊_場不知如何表述。
“沒關(guān)系，我們幫你分析?！编嵉ご叽僦ㄐ∮昕煨┲v。
“真不知怎么說才好呀?！被ㄐ∮赀€沒講出來，臉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燒了，好在燈光不是很亮，多少能掩飾一些窘態(tài)。
“是大學(xué)里的同學(xué)嗎？”鄭丹問。
“不是，我們很少聯(lián)系了，只偶爾在網(wǎng)上發(fā)個消息。”花小雨在大學(xué)里根本就沒想過感情方面的事兒，也許那陣兒她太重視學(xué)習(xí)了，把其他一切雜念都屏除于腦海之外。而且大學(xué)的同學(xué)天南海北，見上一面都不容易，現(xiàn)在能想起來在網(wǎng)上問候一聲兒就不錯了。
“是公司里的同事嗎？”
“不是。”
“我們認(rèn)識嗎？”
花小雨點了點頭。鄭丹和葉婷婷立刻瞪圓了眼珠兒，好似等待六合彩開獎的時刻，前面的數(shù)字都已碰上，最后的號碼還未出來之前的那種興奮。
“讓我猜，是不是我們同學(xué)里的?！编嵉ぬе^望著對面的壁燈，好像盯的久了，答案就出來了。
“不是的。”
“到底是誰呀？”鄭丹不愿再想了，葉婷婷還在一旁猜測著。
“先不說是誰了，反正這也不重要。只說感覺可以嗎？”
“說吧，說吧?！编嵉げ荒蜔┝恕?p> “我總是想他，只要閑下來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會想到他，有時候晚上都會夢到他，清晰的就好像站在我面前?！?p> “真是為情所困啊，他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也不敢讓他知道啊。他是和我們不一樣的，我知道那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就是禁不住要想他。有時就突然產(chǎn)生一種沖動要去看看他，哪怕見不到，只到他呆過的地方站一站都好?！被ㄐ∮陜A訴著自己的相思之苦，這種感覺之前一直隱藏在內(nèi)心最深處，今天終于吐露出來，倒也暢快之極。
“那太傻了吧。你應(yīng)該讓他知道呀?！?p> “可我——”花小雨的意思很明顯指的是身為聾啞人的殘酷現(xiàn)實。
“那又怎么樣呢？”
“反正不行的?！?p> “那人是做什么的？”葉婷婷又問。
“不能告訴你?！被ㄐ∮陿O力控制著自己不去說出這個名字。
“長得英俊嗎？”
“不但英俊而且很有才氣?！?p> “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葉婷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誰？”花小雨并不相信葉婷婷能猜得出來。
“你看我猜得對不對？”葉婷婷用手指一筆一筆在花小雨的后背上劃著。
葉婷婷猜對了，是林楓，花小雨的臉更熱了，羞得低下頭去。
“告訴我，快告訴我?！编嵉ぜ敝鴨柸~婷婷。
葉婷婷征詢花小雨的意見，花小雨未表態(tài)，葉婷婷就把謎底告訴了鄭丹。
“什么？你喜歡林楓老師？”鄭丹一臉的驚愕。
“這個可不好說了，林楓有女朋友，聽說也是老師呢，我在林楓的相冊里看到過她的照片，長得可美了。花兒，你沒有看到嗎？”葉婷婷問。
“我沒見過，但我聽白石說過?！被ㄐ∮曛赖钠鋵嵏嘁恍?，她已經(jīng)知道林楓的女友是教音樂的老師，也知道林楓迷戀著女友，只是兩人的交往似乎遇到了什么問題。這些花小雨沒有說出來，說出來又有什么實際意義呢？
“那你還惦記什么？單相思呀？”鄭丹不解。
“可是這種念頭克制不住啊，你們就沒有過這種感受？”
鄭丹偏過了頭，在那里沉思，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葉婷婷也好像被觸動了某根神經(jīng)，默默地品著杯中的飲料。
“美兒，你能不能說說你的男朋友呀？有了男友變化是不一樣呢?！背聊似?，花小雨轉(zhuǎn)移了話題。
鄭丹嘆了口氣，臉上重又恢復(fù)了淡漠的表情，“告訴你也沒有什么，他姓吳，做買賣的，我叫他花貍鼠，其實他是有家的，在營口?！?p> 這回輪到花小雨吃驚了，葉婷婷顯然已經(jīng)知曉內(nèi)情，端起手中的杯子一個勁地啜著飲料。
“我處過幾個男朋友，都比較有錢，除了一個是和我們一樣的聾啞人，其他都是有聽力的普通人，歲數(shù)也都比我大不少。他們會哄我玩，為我買好的穿戴，卻不會讓我有安全感。雖然我很開心，卻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呀。這個花貍鼠，是我前年夏天與朋友出去玩的時候認(rèn)識的。他說很喜歡我，確實對我也很上心，有一階段幾乎一天一束花兒，殷勤得很。他比我大十多歲，長得既不英俊也不瀟灑，可我那時昏了頭，感覺談戀愛很溫馨。就是后來雖然知道了他有家室也沒太在意，因為我只是想找談戀愛的感覺，從來就沒想過和他會有什么結(jié)果?！编嵉び幂p柔的手語敘述著發(fā)生的事情，就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ㄐ∮旰腿~婷婷靜靜地坐在桌邊，誰也沒有插言。
“可是，那一天他把我灌醉了，事情的結(jié)果你們猜都猜得出來，實在糟糕透了。他問我希望得到些什么做補償。我知道他有錢，但還是不敢相信他真會為我開了這么一間酒吧。都過去了，我們的關(guān)系就這樣維持著。就這樣吧，還能怎么樣呢？”鄭丹結(jié)束了手語，緊緊咬住上唇，臉上并沒有露出過分的憂傷，但是花小雨卻早已承受不住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沒什么的，花兒，不用為我難過。你看，我現(xiàn)在還有酒吧呢。我會經(jīng)營好的，當(dāng)初我要是知道你已經(jīng)做了裝潢設(shè)計師，我會找你的。不過，以后如果我要重新裝修的話，也一定會去找你?！?p> 鄭丹敘述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好像輕松了很多，看到花小雨為自己傷心，反倒勸起了她，“你剛才說的那種感覺真的讓我很忌妒呢，我要是你呀，會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先得讓他知道才行呀?！?p> “不行，不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這樣挺好了?！被ㄐ∮暌膊辉敢赃@樣的傷感的氣氛結(jié)束同學(xué)的聚會，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葉子，聽林楓說你想學(xué)服裝設(shè)計呢，怎么樣，借到教材沒有？”
“好呀，你什么都知道，看來真是沒少往林楓那里走動呀，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烤肉呢?！比~婷婷偷偷松了一口氣，開始調(diào)侃花小雨。
“那次我真的沒想留在那兒，是白石老師不放我走的。以后我請你不就得了?！?p> “那不一樣?！?p> “你們都說什么呢？”鄭丹看著兩個人打嘴仗，感到莫名其妙?；ㄐ∮昃桶颜麄€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講了一遍。
“好呀，有這好事以后可得算我一個?！?p> “好了，好了，少不了你的。葉子你學(xué)服裝設(shè)計的事兒辦的怎么樣了？”
“教材已經(jīng)借到了，不過自己學(xué)有些吃力，林楓答應(yīng)找他的同學(xué)幫助我?！?p> “一晃畢業(yè)都這些年了，想起上學(xué)那陣兒就像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事兒?！被ㄐ∮旮锌?。
“是啊，那陣兒可真是無憂無慮啊。不知道其他的同學(xué)現(xiàn)在都過得怎么樣？”鄭丹也嘆息著。
“都忙自己的事兒呢，很長時間不見面了?！比~婷婷一樣沒有新的消息。
“知道東子喜歡你嗎，葉子？”鄭丹記起一次街頭偶遇，敖東陽不停地打探葉婷婷的近況。
“什么，東子，喜歡我？不會吧，我們見面不多呀，只是在證券門口碰到過幾回，都是他在說他的股票，可我從來就沒聽明白過。怎么會是喜歡我呢，反正我不喜歡他?！甭牭竭@個信息葉婷婷很吃驚。
“這么說就沒錯了，肯定是東子喜歡你，又不好意思說，就扯些別的事兒，東子在向我刺探消息呢，我敢斷定東子是喜歡你的。”鄭丹對自己的判斷堅信不移。
“可我不喜歡他。”
“為什么，東子不錯呀?！被ㄐ∮旰芎闷妫驗樵谀猩锩姘綎|陽算是不錯的，長得精神，又有腦瓜兒。不過上學(xué)那陣子，班里的男生調(diào)皮得很，整天打球兒，瞎鬧，很少和她們這幾個女生在一起，還真猜不出東子是什么時候開始注意葉婷婷的。
“反正我不喜歡，我感覺他這個人太自以為是了。”
“怎么會呢？”
“你是不知道，一談起股票，東子神經(jīng)兮兮的?！?p> “也許你對股票不感興趣，才會有那種感覺的。在股市兒的人都那樣兒，要是不敏感一些，會失去很多掙錢的機會的。我姑姑就玩股票，也許他們就能談到一起去。東子的事兒，用不用我?guī)兔?？?p> “不用，我真的不想談這事兒。”
看到葉婷婷一再拒絕，鄭丹也就放棄了努力，又開始回憶起往事來，“大鵬和東子最好，要不是那次——”鄭丹沒有說下去。
那年元旦前的晚上，幾個人去了鐵民家，女生里只有鄭丹一個去了。大家一起包的餃子，又笑又鬧的。酒足飯飽后，新宇提議打麻將，鐵民家沒有，新宇就和東子商量回家去取。去了好久，新宇一個人先跑回來了，哭喪著臉，慌慌張張打著手勢，說半路上到游藝廳打游戲，與幾個小伙兒發(fā)生了沖突，東子吃虧了，還躺在那兒呢。
新宇還沒講完，孫鵬和鐵民倆兒就推著新宇往外跑，鄭丹當(dāng)時就嚇壞了，不知如何是好。后來聽說，孫鵬用酒瓶子把對方領(lǐng)頭兒的腦瓜子給砸裂了，淌了不少的血。東子只受了些皮肉傷，不久就痊愈了。孫鵬卻被關(guān)了進(jìn)去。
這些事情，花小雨和葉婷婷都是后來聽鄭丹講的，大家都很為孫鵬感到惋惜，也替鄭丹難過，因為鄭丹喜歡孫鵬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
看著鄭丹傷心，花小雨和葉婷婷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幾個人默默相對，都在想著心事。最后還是葉婷婷打破了沉默，“美兒，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是啊，都已經(jīng)過去了。”鄭丹一臉的神傷。
“美兒，天都黑透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先送你回家吧?！?p> “我不回去了，這后面有我一個房間，要不，你們也留下來？”
花小雨和葉婷婷都表示還是得回家，否則家里人會放心不下。
當(dāng)花小雨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一點鐘了。媽媽沒有睡，嗔怪花小雨這么晚才回來，追問都到哪兒瘋?cè)チ?。花小雨就把遇到鄭丹的事兒講了，說是在鄭丹的酒吧里一直呆到現(xiàn)在。媽媽也很同情鄭丹的遭遇，嘆息鄭丹的命不好，又對花小雨嘮叨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