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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的世界

第五章

花兒的世界 天邊的蘋果 5904 2007-05-18 23:49:00

    周五公司比平時忙些,來咨詢的顧客很多,大家分別接待,又定了幾個單子。下午蔡洪飛與花小雨去附近的一處小區(qū),給一個裝修二手房的客戶量尺。兩個人是徒步去的,一路上蔡洪飛都想找點話說,卻苦于手語不精無法與花兒像常人一樣聊天。從客戶那里出來,回到公司時已是四點多鐘。

  韓冰和浩明正靠在接待區(qū)的沙發(fā)里閑聊,看到兩人進了門,韓冰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沖洪飛道:“正好你倆回來了,待會兒子豪有話要交待?!?p>  “豪哥他人呢?”青菜問。

  “在樓上呢?!?p>  正說著,子豪咚咚咚從樓梯上跑下來了,“我們幾個商量著周末出去啜一頓兒呢,兩位老大姐都不去,那就我們?nèi)グ伞!?p>  “太好了,上哪兒去?”蔡洪飛一聽就興奮起來,花小雨問浩明,聽了解釋也非常高興。

  “那就這樣定了,我請客去天都,那兒有我一個朋友當經(jīng)理,能優(yōu)惠一些?!焙泼髡f。

  子豪連連表示不滿,“地點你定就行了,不過得我坐東兒才行?!?p>  大家沒有異議,先電話預訂了包房。

  七點多鐘,手頭的活都忙活完了,大家又天南海北閑聊了一陣子,才拾掇拾掇出發(fā)了。

  這個季節(jié)天依然比較長,外面的天還亮著。不過交通已經(jīng)過了高峰期,路上車跑得稍稍通順了些。二十多分鐘后,子豪把本田直接開到了天都酒店的停車坪,酒店轉門內(nèi)穿著紅色禮服的漂亮的女迎賓員將客人迎了進去。又走上來一位穿著藏青色西裝的年輕服務生,問過了預訂的房間號后,將幾位引領到樓上浩明朋友幫助選定的包間。

  也許是周末的原因,酒店生意興隆,樓梯間還有旁的客人被服務生引領著前行,許多包房已經(jīng)坐滿了客人,走廊里人聲喧鬧。

  預定的包間條件果然不錯,環(huán)境幽雅,通風良好,兩側的墻上各掛著幾幅臨摹的名人花鳥畫。餐桌中央一束散發(fā)著淡淡幽香的蘭花插在雕花的長口玻璃花瓶中,桌邊一圈兒奶白色鑲金邊的杯盤在燈光照射下閃閃發(fā)亮。

  待大家就座后,服務生向坐在主位的子豪遞過了菜單,子豪把菜單又傳給身邊的浩明和韓冰,幾個人相互推讓,最后還是由子豪先點了幾道主菜,韓冰又補充了幾樣。浩明選了百威啤酒,又為花小雨要了兩道女士菜,特別選了花兒喜歡的桃汁飲料。

  幾道菜遞次擺上了餐桌兒,服務生啟開了啤酒。韓冰提議讓子豪說上兩句,浩明和蔡洪飛都點頭表示贊成。

  “說啥都是空的,就是好好地干了這杯酒才是真的,來,咱哥兒幾個干了它——”子豪爽快地舉起酒杯。

  “干——”大家隨著一同舉起了酒杯,花小雨也端起飲料與大家碰了,送到唇邊抿了一小口。

  見大家杯中酒下肚,子豪把頭轉向洪飛說道:“你和花兒還不知道呢,我們正研究要接一個酒店的工程,這個項目要是成功了,公司的規(guī)??删痛蟛灰粯恿?,前途光明,到時候給你和花兒也分它幾股,算你們?nèi)牍?,贏利的時候一起分紅?!?p>  “豪哥,你是說給我和小雨也分股嗎?”

  看到洪飛驚訝的表情,子豪接著說,“怎么?你不信,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啊。我們要想好好干就需要一個穩(wěn)定的團隊,你們兩個人的能力我們都看到了,好好干吧?!表n冰和浩明也都笑著點頭。

  聽了子豪的表白,洪飛先是愣了一下,仿佛思維暫時短了路,緊接著便感到胸中突然涌起一股熱流瞬間傳遍全身。他激動起來,因為這就是自己打拼的理想啊,這就是自己的事業(yè)啊,為了這個理想他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他一定要好好干。蔡洪飛站起身來,拿起瓶子四轉圈兒挨個為大家斟滿了酒,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舉起了手中的杯子,對大家說:“今天什么都不說了,幸福來的太突然了,那我這里就先干為敬了?!币谎霾眱罕右娏说變?,又連干了三杯。

  子豪帶頭鼓起掌來,也把杯中的酒干了。

  大家邊喝酒邊聊這次包工程的事兒,有說有笑。花小雨獨自一個瞧著熱鬧,插不上嘴去,看到大家舉杯就跟著舉杯,別人是一杯啤酒,她就一小口桃汁飲料,心里還奇怪著,今天的開場氣氛何以如此熱烈異常,于是抽個空兒捅了捅身邊的蔡洪飛,想了解些狀況。蔡洪飛這才注意到花小雨沒能參與到大家的談話中來,忽然感到自己未盡到搭檔的職責,心里有些過意不去。剛才的興奮勁兒還沒過去,洪飛趁興連比劃帶桌邊指書將子豪的話學了一遍。花兒終于弄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也高興地拍起手來,還要求洪飛隨時傳達信息,不許遺漏。

  蔡洪飛盡可能地用所掌握的有限手勢和花小雨溝通著,手勢表達不清了,就以手代筆在餐桌邊上劃拉,也不清楚花小雨看沒看懂,弄明白了多少,搞得手忙腳亂,熱汗淋漓,好在餐桌兒上別人并不在意,興致都很高地暢想著未來。

  花小雨有了個交流的伙伴兒也很開心,漸漸地話題兒從當前的工程、平日的工作轉移到了日常的生活方面。從交談中花小雨了解到蔡洪飛對繪畫的熱愛,還了解了洪飛在沈城打拼的一些經(jīng)歷,心里對這個有勇氣孤身一人到陌生城市里獨自闖蕩的男孩子有些佩服起來。蔡洪飛也表達了對花小雨的傾慕,又把自己的QQ號碼告訴了花小雨,希望她上網(wǎng)看到申請時一定要加為好友。

  “那你用的什么網(wǎng)名啊?”花小雨問蔡洪飛。

  “阿瓜?!焙轱w用手指在桌邊上寫出“瓜”字,又做出了啃西瓜的樣子。

  “阿——瓜——”花小雨輕輕地說出這兩個字來,同時調(diào)皮地歪了一下腦袋,抬起右手,以拇指抵住太陽穴,伸出小指由下向上一翻,接著又做了個手勢,用兩手攏成個西瓜的形狀,便開心地笑出聲兒來。

  “看他們倆兒嘮得蠻投機的,不知道都聊啥呢?”花小雨的笑聲引起了子豪的興趣兒。

  蔡洪飛不做解釋只是笑。浩明說看明白了,就又演示了一遍剛才的手勢,最后還用食指分別點了點子豪和韓冰,花小雨大樂。

  “說啥呢?說啥呢?”這舉動越加挑起了子豪的好奇心。

  “啥意思?”韓冰問蔡洪飛。

  “是瓜的意見,我告訴花小雨我的網(wǎng)名叫阿瓜?!辈毯轱w解釋著,還挺得意。

  “哈哈,什么呀,那分明就是傻蛋兒的意思嘛。”浩明笑著說。

  “啊?!”

  “開頭兒那手勢是指牛,意思是像牛一樣笨,后面那手勢確實是瓜,放在一起就成了呆瓜——笨瓜、傻蛋兒的意思,明白了嗎?我的傻弟弟?!焙泼骼^續(xù)補充。

  大家聽了解釋全笑得透不過氣來,蔡洪飛可是鬧了個大紅臉兒,完全沒想到這次會被身邊這位可愛而友善的花兒給捉弄了。大家更是笑,還一邊兒學著手勢點著蔡洪飛繼續(xù)取笑,傻蛋兒,傻蛋兒地叫著,直到最后全都樂得撂下筷子,彎下腰來喊肚子疼。

  “我的網(wǎng)名可不是這個意思啊,都是花小雨害我?!辈毯轱w咕噥著。

  看到蔡洪飛孤軍奮戰(zhàn)很辛苦的樣子,花小雨有些過意不去了,笑著接連打了好幾個手勢。這意思蔡洪飛看清楚了,是花兒向他表示歉意,說剛才只是對他開了個小小的玩笑,沒想到會引起大家這么大反響,請他不要太往心里去。此刻的洪飛,就好比大熱的天里喝了冰水似的舒服,尷尬的心情瞬間便如煙似霧隨風而散了。被大家笑了半天,好容易蔡洪飛才把戰(zhàn)火從自己身邊引開。因為浩明用那手勢點了子豪和韓冰,兩人起哄要罰他,浩明抵擋不過連飲了三杯才算罷手。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陳子豪又回到了酒店這項工程的話題,說這可是公司接的第一筆重量級的大單子。聽子豪講,當初那老板也物色了幾家實力雄厚的大公司,后來這筆業(yè)務恰好轉到他朋友手中,經(jīng)過一翻周旋之后交給了他。

  “要不是他欠我一個人情,按說這樣大的工程,要求的水準又很高,我們這樣的小公司是沾不上邊兒的?!弊雍烙行┑靡猓碜酉蚝笠豢?,抬起手來捋了捋頭發(fā)。

  大家又說笑了好久,直到后來都喝多了,連花小雨都被勸著喝了不少杯的啤酒,覺著臉上發(fā)燙。蔡洪飛更是顧不上形象,斜靠在椅背上不停地喘著粗氣兒,舉著雙手向大家告饒。

  從酒店出來車是不能開了,幾個人搖搖晃晃到門口打的。蔡洪飛本想借這個機會送小雨回家,卻被浩明搶在了頭里,只好悶悶地隨子豪和韓冰上了后面的車。

  “浩明好像很喜歡花小雨?!弊诤笞鶅旱捻n冰對旁邊的子豪說。

  冷不丁聽了這一句蔡洪飛腦子立刻清醒了大半,兩個耳朵也豎了起來。

  “什么?那不太可能?!?p>  “要是你看見浩明盯著花小雨的眼神兒就知道了?!?p>  “不可能,不可能。浩明和花兒自小一塊兒長大的,住在一個大院兒里,照顧她很平常。咱平時不也把花兒當妹子一樣看待嗎?八不成是你小子動心眼兒了吧?!?p>  “我可沒想,有人看著我呢,嚴嚴實實的。我說你注意沒有,平時浩明照顧花兒咱不說,剛才餐桌上浩明可夠體貼的,你勸花兒喝酒,浩明攔了好幾次,幫著干了好幾杯呢?!?p>  “我說韓冰,你挺有心呀。瞧你這么一說,還真是那么回事兒。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浩明再不繼也不會找個聾啞人吧。反正,花小雨長得就像牡丹花兒,我也不會娶到家里當老婆的。你說呢,洪飛?”

  蔡洪飛沒想到子豪會問到自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干咳了兩聲兒,才說:“我看花小雨就挺好的。”

  “沒想到又一位花癡?!表n冰揶揄著。

  蔡洪飛沒有吱聲,可是腦子卻仿佛接上了電源的皮帶輪兒,飛速地運轉起來。一會兒猜想浩明喜歡著花小雨,兩個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然彼此是心有靈犀;一會兒又覺得子豪說的有理兒,浩明儀表堂堂,才華橫溢,既便是他多么喜歡花兒,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找個聾啞姑娘做女朋友——對了,當花兒是他的妹妹才合情合理。蔡洪飛暫時安慰了一下自己,可是接著又想聾啞姑娘怎么了,她有才有貌,誰都會喜歡上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浩明當然也會喜歡她——不過也許浩明還沒有勇氣去承認喜歡她吧。蔡洪飛越想腦子越亂,感覺腦海里混漿漿好似纏著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來。

  卻說花小雨隨著孫浩明上了頭一輛出租車,開出去沒大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浩明靠著椅座合上了眼皮兒,像是睡著了,渾身散發(fā)著酒氣?;ㄐ∮曛篮泼饕呀?jīng)向司機交代了大體方位,但望著車窗外兩旁向后飛閃的霓虹燈,心中仍不免有些擔憂,生怕出租車司機開錯了方向又不便提示。花小雨先試探著用手指捅了捅浩明,不見反應,又稍加了一絲力氣,還是沒有動靜。這下花小雨有點兒著急了,伸出右手輕輕搖動浩明的肩膀。浩明突然睜開眼睛看著花小雨笑了,打了個手勢,“你呀,像個小貓兒似的捅我干啥,我沒睡,聽音樂呢?!?p>  “好呀,你騙我,假裝睡覺?!被ㄐ∮暄鹧b生氣,把頭扭向一邊。

  “和你開個玩笑嘛,別生氣了?!睂O浩明直起身來用手語道歉。

  “聽什么音樂呢?”花小雨轉過頭來,好奇地問。

  “說了你也不知道?!?p>  “好啊,還小瞧人,我也聽歌兒的,我最喜歡陳慧琳的歌兒了。”

  “真的,你能聽到嗎?”這可是頭一次聽說,聾啞人也能聽到歌聲。

  “你以為我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嗎?告訴你,我們練習舞蹈,還要注意鼓點兒,跟上節(jié)奏呢。如果戴上助聽器,音量調(diào)大了我就能聽到,陳慧琳的聲音好美呢?!?p>  “噢,是這樣。好吧,我這回知道了,我們的大美女還能聽音樂,我現(xiàn)在聽的可是司機車上放的CD——《上海灘》,就是有許文強和馮程程的那部香港連續(xù)劇的主題曲。你聽得到嗎?”浩明又用手勢解釋了一番,“那個旋律才真是美呢?!?p>  “現(xiàn)在我聽不到,我也想聽,可惜身邊沒有助聽器。”

  “沒有關系,哪天我從網(wǎng)上給你下載到電腦里,你戴上耳機看能聽到不。”孫浩明聽說花小雨能聽到歌聲感到非常高興。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到兩個人比比花花的,很奇怪,連說這么漂亮的姑娘是個啞巴可惜了。浩明也不多解釋,只是笑著說這啞巴可是他的妹子。

  從花小雨家樓門口出來的時候,浩明還在想花小雨能聽到聲音這件事,希望以后一定找個機會試試能否為花兒治好耳朵。

  花小雨的媽媽送走浩明后,看著出落如花的女兒心中不免有些惆悵。如果當年不是因為重感冒使用了針劑鏈霉素治療,導致神經(jīng)性耳聾的話,花小雨和浩明是多么般配的一對兒呀。

  花小雨進了浴室,把浴缸放滿了水,躺進去閉上了眼睛,時光又仿佛回到了童年時代。

  小時候,花小雨總會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浩明哥的后面。孫浩明比花小雨大兩歲,經(jīng)常充當她的保護神,而且總會想出許多好玩兒的點子來。春天里浩明會糊紙風箏領著花兒在大院里放,到了夏天又會替花兒捉紅蜻蜒捕花蝴蝶,到了冬天就會帶著花兒滑冰車抽冰尜兒,因此浩明在花小雨的心目中不但是個大哥哥,還是個最最崇拜的偶像。

  有一件童年趣事,花兒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時浩明家后院種了幾棵桃樹,每年都會結好大好大的桃子,到了七八月份桃子成熟后摘下來,甜甜的,好吃極了。那一次,別的小朋友都跑開去玩兒了,誰也不愿意理這個不會說話的孩子,留下花小雨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掉眼淚兒。這時,浩明哥走了過來,和花兒比劃著,大意是說和別人玩沒勁,要帶她去個好地方。然后就領著她向自家后院走去,當浩明指著葉叢中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桃子讓花小雨看的時候,花小雨才慢慢抽泣著止住了哭聲。

  那些桃樹上結了好多桃子啊,雖然都還是青的,但掛在枝頭像大鈴鐺一樣,真招人稀罕?;▋寒敃r高興得都要蹦起來了,急著要浩明哥去摘。桃樹不太高,但要摘到果子,那時的浩明還是得爬上樹杈兒才夠得到。花兒直到現(xiàn)在還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情景,浩明哥挽起了袖口,使勁兒向兩個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接著就像只猴子似的爬上了樹權兒,從上面一個接一個地扔下來好多青桃子。

  記得浩明哥從樹上下來的時候,腿上劃破了口子,聽說晚上又因為弄臟了新洗的衣服被媽媽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桃子呢,被兩個人藏在了一個破水壺里,過了許久之后才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長滿了長長的白毛。

  “咚咚咚——”

  是媽媽敲浴室門兒,花小雨匆匆洗了頭發(fā),穿了浴衣從里面走了出來。

  “在里面磨蹭啥呢?都十點多了?!眿寢寧突ㄐ∮暾砼P室,“今天玩的開心嗎?浩明好像對你挺關心的——她有沒有女朋友???”

  “不——知——道?!被ㄐ∮陜墒忠蝗Γ瑩ё×藡寢?。

  “浩明是個不錯的孩子,和你長得多般配呀,哎——”

  “媽——”

  媽媽轉出了房間,花小雨鉆進了暖暖的被窩兒。

  花小雨覺得能有浩明哥照顧自己真是幸運得很。

  花小雨想起了黑暗的沖壓車間,那油污的車床,浸了油灰的地面,成堆的鐵屑,震耳欲聾的噪音,所有畢業(yè)實習期間的回憶都讓花兒不寒而栗。太可怕了,稍不留神就會被車床咬掉手指,扯去頭發(fā)。當時實習的師傅這樣警告他們,讓他們時刻要載好安全帽,裹好頭發(fā),打足精神。那些日子都是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中度過的。花小雨覺得自己不應該屬于那里,她不想除去聽力之外再失去任何東西,因此花小雨鉚足了勁兒復習功課,練習繪畫,終于考上了吉林大學的藝術專業(yè)。

  她本以為大學畢業(yè)就會爭取到好工作,可是社會競爭太激烈了,身體健全的人尚且找不到滿意的工作,更何況一個聾啞人。沒有哪個單位愿意接收她,盡管花小雨的功課全部都是優(yōu)秀,盡管她的繪畫技能得到了專業(yè)人士的認可?;▋航?jīng)過在家待業(yè)的一段日子,已經(jīng)充分了解了當前就業(yè)的現(xiàn)實狀況,知道許多同學還在家里呆著,或是自謀生路,就連鐵民那樣心靈手巧的人都下了崗。

  爸爸也曾通過關系為她爭取過一個打字的工作,花兒猶豫再三,心想寧可自已在家畫油畫,也不想成為一架熟練的打字機器,推辭了。最后還是浩明哥幫上了忙兒,提起自己同幾個哥們兒辦的公司正好需要設計師,可以讓花兒試試。就這樣花兒去了,一直做到了現(xiàn)在。

  花小雨很感激浩明哥,覺得他是個可以信賴的人,也非常慶幸能夠結識現(xiàn)在公司里所有的朋友,包括蔡洪飛——他簡直成了自己的手語翻譯,一個好搭擋。突然想起酒桌上蔡洪飛被捉弄的滿臉通紅的樣子,花兒不禁噗吃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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