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桂花糕
黎殊兒無奈的看著秦沖,又轉(zhuǎn)身看看秦晏凌一臉傷感的樣子,于心不忍又回到圓背椅子坐下,嘗了一口桂花糕,甜到齁心,又立馬吐了出來,說道:“桂花糕居然這么難吃,桂花倒是不錯,做成了糕點真是可惜了。”
站在一旁的秦沖表情微妙,這明明是小姐最愛吃的東西,想想也對她壓根不是小姐。
秦晏凌倒是不嫌棄,拿起面前青瓷碟中的一塊桂花糕放進(jìn)口中,細(xì)細(xì)咀嚼慢慢品味,待完全消化之后,他帶著意猶未盡的感覺說:“桂花糕是凌凌最喜歡吃的東西,我以前也覺得難吃,甜得要命的東西,又甜又膩有什么好吃的。后來妹妹不在了,想她的時候就嘗一嘗桂花糕,竟發(fā)現(xiàn)是如此美味佳肴。再難吃的東西,吃著吃著就習(xí)慣了。”
黎殊兒眉頭微皺,心中竊笑,聽秦晏凌那一席話簡直酸掉了牙。她立刻轉(zhuǎn)移話題:“作為一個被你們認(rèn)錯的外人,你能說說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周培晨想要殺我,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總得讓我知道來龍去脈吧,不然以后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黎殊兒這話顯然也是說給秦沖聽的,目前為止除了秦晏凌她誰都不信任。雖然秦晏凌與秦沖主仆情深,朝夕相處十八載。但誰能不能保證秦沖會不會守口如瓶,會不會多嘴食言,讓他不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我妹妹原本是個溫柔善良的姑娘,三年前她大婚當(dāng)天被人陷害,說是在羅坪村的上游投毒,最后走投無路被逼的跳崖自盡。周培晨原本是羅坪村的人,他的兒子剛剛出生,食用了投毒的河水不幸去世了。他的妻子接受不了這個打擊變得瘋瘋癲癲,沒多久就落河而死。他把這筆賬全都算在了花凌頭上,花凌不在了,間接的轉(zhuǎn)嫁到了我身上。因為這件事情我們一直不合,不過礙于洛王的面子都有所克制,沒弄得兩敗俱傷。”
黎殊兒問:“心地善良的姑娘在大婚當(dāng)天去村里投毒?她和羅坪村人有仇嗎?”
站在一旁的秦沖聽出了黎殊兒的話語漏洞,立刻補(bǔ)充說:“不是婚宴當(dāng)天,是婚禮的前幾天,只不過在婚宴當(dāng)天才鬧出人命?!?p> 黎殊兒笑笑:“你家小姐會醫(yī)術(shù)嗎?時間拿捏的挺準(zhǔn),還能控制在婚宴當(dāng)天鬧出人命來。佩服,佩服?!?p> 秦沖忽覺自己說錯了話,認(rèn)錯似的低頭看向秦晏凌。秦晏凌接過話頭說:“她向來養(yǎng)在深閨,不與人來往,哪會結(jié)什么冤仇?!?p> 黎殊兒忽而來了興趣,分析道:“那就不對了,既然無冤無仇,為何要投毒害人,這解釋不通。況且是個養(yǎng)在深閨的小姐,應(yīng)該也不會有坐奸前科,這是不是個誤會。這種事情應(yīng)該能解釋清楚的,就為了這個就跑去跳崖,太不值得了。所以說,女子多無見識也無膽識,受了委屈就知道尋死覓活。要是我,非把這個事情鬧得天翻地覆,再查個水落石出,還她個清清白白?!?p> 黎殊兒分析的有條有理,說的頭頭是道,可是改變不了三年前已成既定的事實。那個時候她沒有能力替自己伸張正義,溫順到連叫屈都覺得有失體面。她對朝廷官府深信不疑,一定會給她一個公道的審判,可惜天不遂人愿。
秦晏凌深情的看著黎殊兒,眼眸明亮閃出光彩盡是佩服,說:“可她終究不是你?!币馑际侨昵暗哪悴皇墙駮r不同往日的你。
黎殊兒以手托腮,饒有興趣的看著秦晏凌,追問道:“這么說她是被人陷害的?查清楚是被誰陷害的嗎?你這個做哥哥的有沒有替他報仇?”
秦晏凌被戳中心事,心虛的不敢去看他,低聲說:“斯人已逝,我也無能為力?;钪闹荒茏屗麄兒煤没钪?,難道一個好好的家非要拆散了嗎?”秦晏凌話里有話,言下之意是知道當(dāng)年秦如喜為了嫁司馬越秀,聯(lián)合母親和舅舅陷害秦花凌的事情。只是他不再想去追究,畢竟是同父的妹妹。
黎殊兒放下了托腮的手,身體向后倚靠在圓背椅子上,若有所思的說:“聽明白了,自己人做的。你既舍不得妹妹的離去,也下不去狠心替妹妹報仇,所以你才消沉頹廢成這個樣子吧?!?p> 突然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秦晏凌的床前,蹲下靜靜的看著秦晏凌,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問秦晏凌:“你說你妹妹是大婚當(dāng)天跳崖自盡的,那她是有未婚夫的對不對?她未婚夫后來怎么樣了?”然后又撒嬌的口吻說:“進(jìn)宮獻(xiàn)藝尚在半月之后,我提前來京城就是為了好好游玩一番。你告訴我她未婚夫身在何處,我去嚇嚇?biāo)??!?p> 秦晏凌覺得他太入戲了,完全把自己當(dāng)成另一個人在活,明明已經(jīng)知道的事情還要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再問一遍?!八蛟S是太謹(jǐn)慎了。”秦晏凌心想,還是老老實實的告訴黎殊兒:“你見過,是司馬越秀。”
黎殊兒騰的站了起來,點點頭說:“哦,明白了。他另娶他人所以你不高興了,難怪你會諷刺他說娶的美眷嬌妻??上О?,都見過了,不好嚇了,沒勁?!?p> 秦晏凌尷尬的笑笑,他不確定妹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司馬越秀和秦如喜的事情,但還是決定如實相告。聲音很弱,總覺得底氣不足,“怎么就聽出了諷刺的意思?他娶的又不是別人,是我另一個妹妹?!?p> 秦晏凌一動不動的盯著妹妹,觀察她的表情,以為她多少會有些憤怒或是嫉妒的表情。秦晏凌所期盼的哪怕只是一點點微恙的情緒,他都能找到當(dāng)年妹妹的影子。只是黎殊兒真的是面無表情,完全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更沒有嫉妒,反而有些突發(fā)奇想的驚喜。
她脫口而出:“那我可以去嚇你妹妹,那一定很好玩?!?p> 秦沖也覺得匪夷所思,無奈的看了一樣秦晏凌,秦晏凌無奈的搖頭回應(yīng)。
黎殊兒終于對秦晏凌坦白,言語之中帶著冷傲,說:“本來我收了請柬并不打算參加司馬家的宴席,我與司馬家并無交情,和你更無深交,怎么可能因為你的三言兩句就去赴宴。謝謝你跟我分享了個這么精彩的故事,沖著這點我準(zhǔn)備給你個面子?!?p> 秦晏凌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深坑,后悔不已。他并沒有及時回應(yīng),獨自黯然傷神,沉默良久才說:“你走吧,記得及時參加宴席,拜托了?!?p> “放心,肯定準(zhǔn)時入席,告辭?!崩枋鈨赫f完就像黎殊兒告別。
秦沖一路送到將軍府門口,看著她走遠(yuǎn)才返回屋里,對秦晏凌說:“少爺,跟小姐確實長得像。知道你對二小姐的感情,可也不能這么掏心掏肺,這不把大小姐害了嗎?”
秦晏凌問:“秦沖,你說天底下真的有這么相似的人嗎?我老覺得他就是凌凌?!?p> “少爺,你是想多了?!?
凌滄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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