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喜歡的就是你這樣的性子,知道什么是該問的,什么是不該問的?!钡姂z衣沉默了下來,素黑身影眸中露出些許贊賞,口中如此言道。
“呵呵,倒是讓大人謬贊了,憐衣出身霓裳,學得不就是這些嗎?”聽到素黑身影的話,憐衣面色輕露愁傷,卻又做著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八歲之前的記憶,憐衣已經(jīng)是全然忘卻了,腦海中僅有的,就是八歲之后,在霓裳苑的日子,看到的,也就是世間人們的丑態(tài),學到的,也就是如何討人歡喜自求多福了。
“記住了,現(xiàn)在的你是憐衣,也不是憐衣了,你的身份,不再是霓裳苑的清倌人,而是堂堂大夏王朝霄王爺?shù)钠廾谩!彼睾谏碛暗难哉Z飄渺,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鄭重,似乎是對于憐衣剛才的話有些感觸。
憐衣眉眼帶笑,柔聲說道:“大人說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了,若是沒有旁的事情,憐衣要休息了,大人請回吧!”
素黑身影輕嘆了口氣,默默道:“你就先這般吧,明日會有人來找你的,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若是敗了,不僅僅關(guān)系到你的性命,還包括那個所謂的夏榮琪,你自己好好思量吧!”
“你……”憐衣有些氣急,可是也是無可奈何,關(guān)系到琪爺?shù)氖虑椋瑧z衣沒有辦法不顧忌的,如此也是只能生受了。
“你也別怪我,主子的事情,我們做下人的,也只能照著做了。”素黑身影看著憐衣如此,也只能不痛不癢的說這些話了。
“呵呵,我倒是忘了,你也做不了主的!”
憐衣的神色略帶上了些嘲諷,看的素黑身影頗是不舒服,卻是不能動怒,只得開口道:“我也不與你計較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素黑身影說完之后,身形一閃,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憐衣一個人依舊是呆呆的站在配桌之前,神色怔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答應(yīng),答應(yīng)!”
恍若聽到有人喚自己,憐衣驟然轉(zhuǎn)頭,映入的卻是紫兒焦急的神色,憐衣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tài),忙是整了整容顏,開口說道:
“我無事,剛才你們?nèi)ツ睦锪?,我回來都沒看到人!”
“哦,剛才我們見主子您和皖婕妤聊得正歡,就沒有打擾,都去后院了,想說是把那個小園子整理出來,可以種些時令蔬菜,倒是比御膳房的可口?!?p> “嗯!”憐衣倒是未曾說話,其實,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如今因為那道圣旨的緣故,這美人的份例變成了答應(yīng)的份例,再加之這宮里的人誰不是落井下石的,平日里送來的東西自然也就是克扣了些的。
憐衣輕嘆了口氣,默默說道:“紫兒,難為你們跟著我了!”
“主子這是說得哪里話,紫兒從府中便是跟著主子的,如今主子蒙難,紫兒定然要設(shè)法讓主子好過些的?!?p> 紫兒言辭鑿鑿,也是難為這個小丫頭了,如此年紀,便是跟著受這份罪,看得憐衣也是頗為心疼,卻也是沒有辦法。
如今因為自己身份的緣故,好些事情,都是不能讓她們知道的,而且,現(xiàn)在自己正是與琪爺演戲的時候,更加是不能暴露了旁的事情。
如此也是只能暫時讓大家跟著自己受些苦了,好在基本的日常開銷還是能夠打理出去的,倒也不算是太壞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
“是,那奴婢就先下去了,主子有什么事情就叫一聲!”
“嗯?!睉z衣點了點頭,便是不再應(yīng)聲,獨自去窗邊坐著了,紫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也就退了出去。
憐衣靜靜坐著,腦海中卻是浮現(xiàn)著剛才影子說的話,沒錯,那道素黑身影,便是當日在王府中陪著憐衣過了三年的影子。
對于影子的突然出現(xiàn),而且是可以出現(xiàn)得毫無征兆,如此一個大活人,在這皇宮中如入無人之境,讓憐衣著實是為著琪爺擔憂。
不僅如此,影子還說,明日里會有人來找自己,而且是要幫助自己重新上位的,憐衣沒想到,宮里竟然還有如此能人,而且還是影子一伙的人。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xiàn)在的自己,還沒有讓影子起疑心,畢竟,此時自己的狀態(tài),都是頗像一個怨婦一般。
或許影子是猜到了的,不,或許這宮里本就是有著影子的耳目,將侍寢那晚和第二日的事情都是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影子和夏榮霄的。
對于他們來說,此時的憐衣就是一個因為名字得寵,卻因為一副容貌而失寵的女子,其間緣由,他們更是知道得清楚明白,甚至是不需要憐衣解釋。
至于這個結(jié)果,憐衣心想,影子等人應(yīng)該是預(yù)料到了的,否則,又怎么會在這么快的時間里,便是制定了第二套計劃,而且明日便是開始,由此也是讓憐衣覺得,這宮里的水,是越來越深了。
事情已經(jīng)是到了這一步了,再行多想也是無意,本來憐衣是想將事情先告訴夏榮琪的,可是一想到影子那神出鬼沒的功夫,便是覺得,還是等明日再說了。
畢竟,若是誰知道影子是就掩藏在附近,等著自己的破綻,還是已經(jīng)真的離去,為了夏榮琪,憐衣也是不得不小心些的。
不得不說,憐衣的小心謹慎,著實是幫了她不少的,因為,此時的影子,確實是沒有走,而且還靠得憐衣極近,就是在此時憐衣的房頂之上。
為了夏榮霄的計劃,影子也是不得不如此的,雖然覺得憐衣沒有問題,可是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到后來,呆了好半晌之后,覺得應(yīng)該是不會有通風報信的可能了,影子這才悄然飄身離去,看其去的方向,似乎是嵐妃的凝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