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祈同鳳未之間的情誼,遠不止旁人看來的好,他們彼此依偎,步步為營,受得住那樣難熬的宮中歲月,才得以榮享今日。
鳳未那日落水,凍得全身發(fā)紫,昏睡不醒,狀態(tài)不比今日的陸黎好多少,那時候太醫(yī)醫(yī)完后離去,無人守夜,鳳祈便整日整夜守在鳳未身邊,那時候他便暗暗發(fā)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鳳未遭此大罪。
鳳未醒來后,看見身旁一直守著的鳳祈,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拉住了他的手。
從那一日起,她深刻得明白了,己欲求生而他不讓,若不同這些虎豹豺狼爭斗,怕是連命都得早早送了去。
但是,她不止一個人,她也不會讓鳳祈一個人,前方再艱難,她也不能拋下他。
后來許多年后,鳳祈即位,無論事宜大小總會同鳳未商量,身為君王,本該高深莫測,而對于鳳未,他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鳳未知道,鳳祈如此動怒,定是想起了這樁事,鳳未身子一直不大好,便是那時落下的病根。這件事一直是鳳祈的一塊心病,平日里不觸及尚可,一觸及便一發(fā)不可收。
“王姐,這么晚了不如你且先去歇息,這里有我?!兵P祈再動怒,還是不得不以鳳未的身體考慮。
鳳祈同鳳未,自幼便學習宮中禮儀,他們從不在他人面前失了身份,但鳳祈卻從未在鳳未面前自稱孤王,他以我字相稱,鳳未也以我字相回。
這是從小便習成的,大了也改變不了。
“再等等罷,陸氏現(xiàn)在還危在旦夕。”鳳未神情淡淡,她始終覺得,陸氏落水,絕對牽扯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胤國。
容越還未入眠,也不曉得西朝王宮內發(fā)生的事,整個寢殿安靜得很,他執(zhí)一書簡,看得專注。
“王上,這是前線送來的密報。”外頭通報的侍從快步走進,彎腰將手中的信遞給容越。
容越淡淡嗯了一聲,接過后并不急著拆開,而是將書簡看完后方才打開密報,里頭是北懷同東寧的戰(zhàn)況。
容越看到中間,秀長的眼微微瞇起。
里頭寫著,晉安,派兵數(shù)萬,赴西邊。
晉安終于被拉進了漩渦里,慧王思量了這么久,看來是有了取舍。
不過,北懷和東寧的戰(zhàn)爭原本就是兵不相讓,如今晉安一去立刻便是形勢頓變。只是不知道,晉安此行,究竟是誰的援軍。
五大國已有三國正式開戰(zhàn),待晉安一到,西邊之境便是真正熱鬧起來了。
自然,胤國也不會一直做一名旁觀者,他點起的火,他怎么會拱手讓于他人呢。
容越將信看完后,隨手置在了一邊,他將手旁厚厚一摞書簡理好,看了許久眼睛肩膀有些酸痛,他倚著椅背,目光看向窗外。
高空無月。只有蒙蒙云色,看不清,摸不透,像極了如今局勢。
他有些乏意,但看上去還是精神頭好得很,命人燙了壺酒,打算暖暖胃。
他不貪酒,卻喜歡酒后的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