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答案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此時的陸一凡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但面對孟云的食物誘惑,依然鏗鏘有力,斷然而喝。殊不知,肚子咕咕早已出賣了自己。
孟云懶得在理會陸一凡的倔強(qiáng),自己走到石塊旁拿出干糧獨(dú)自啃食起來。憑借女人的直覺,孟云覺得這石塊定有蹊蹺,否則怎會和周圍石壁不同?現(xiàn)在唯一的機(jī)會就是這異樣石塊,希望直覺能夠再一次拯救身陷絕境的自己。
陸一凡也懶得再去理會孟云,斜躺在地上,望著周圍空洞一切,竟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許一年,或許一輩子,也或許不過一瞬間而已。待自己醒來的時候,卻見孟云居然還瞪著一雙明眸,死死的看著那石塊。
陸一凡此時心中對著女子倒突然有了幾分佩服,坐起身來,不料身子才動,那不爭氣的肚子竟然“咕咕”的叫了起來,看來肚子已經(jīng)餓到了極限,再也不肯給主人面子。
山洞中本來鴉雀無聲,“咕咕”之聲在這里猶如驚雷一般,登時傳到孟云耳中,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陸一凡幾無地自容,但人可以死,面子卻是萬萬丟不得的,立刻把頭轉(zhuǎn)向一邊,不去看孟云,但臉上還是不自覺地有些發(fā)熱,訕訕干笑兩聲,走到一旁,希望可以找到些東西充饑。但尋遍內(nèi)洞,空無一物,無奈中,陸一凡悶聲悶氣的踢了一腳地上石塊。
哐當(dāng)……
隨著一聲清脆,那小小石塊在內(nèi)洞中跳躍數(shù)下后,竟然跳到了孟云的腳下。此時她全神貫注研究石塊,根本就沒有在意到這小小的石子,陸一凡也是再一次百無聊賴的坐到一旁,再也不去言語。
“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孟云忽然間失聲大叫。
陸一凡沒好氣的瞥了一眼孟云,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道:“神經(jīng)??!你知道什么了?大呼小叫的?!?p> 孟云指著那石塊其中一個小小的凹槽,大聲道:“只要找到能填補(bǔ)這凹槽之物,定可以打開……”
“打開什么?”
一時間,孟云竟語塞不知所以。
于此同時,孟云不停的在內(nèi)洞中找尋什么,終于,眼神停留在陸一凡剛才那一小小的石塊之上,彎腰撿起,孟云在手中把玩片刻后小心翼翼的把那小小石塊放入到凹槽之中。
天衣無縫。
這一刻,孟云呆住了,陸一凡呆住了。倆人不約而同的看向?qū)Ψ?,四目相對,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孟云來不及多想,輕輕的張開五指,緊扣石塊,同時用力按下。
曾經(jīng)有那么一瞬間,倆人竟無言以對,這個山洞里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安靜。
然而,就在他們等待那么漫長一刻后,一陣刺耳但卻又沉重的“咔咔”聲在內(nèi)洞中響了起來。
陸一凡和孟云同時看去,只見在這石壁背后,那曾經(jīng)天衣無縫,堅(jiān)硬無比的石壁,竟然整塊向后退去,雖然緩慢,但終究還是又露出一個新的洞口。
陸一凡傻傻的看著著秘洞的開啟,心中有些激動,有些擔(dān)憂,但在內(nèi)心深處,仿佛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認(rèn),他竟有些好奇,好奇這秘洞中到底有些什么,好奇這劍閣門到底有什么秘密,好奇的好奇……
孟云緩緩走到洞口,站在他的身邊,眼波流動,盈盈盡是笑意,陸一凡看了她一眼,但見她肌膚如雪,清理無雙,臉畔更有晶瑩水珠輕輕滑落,掉了下來,幾乎打在自己心田一般。
他身子一抖,不敢再看,轉(zhuǎn)過頭去,低聲道:“恭喜你了?!?p> 孟云怔了一下,并沒有在多說些什么,聲音中帶著幾分溫柔,道:“這都是你的功勞?!?p> 陸一凡不知怎的,嘴里突然有些發(fā)干,臉上還有少許的燥熱,向旁邊走了一步,下意識的離這女子遠(yuǎn)上一些,道:“你怎么還不進(jìn)去?”孟云看著他,苦笑道:“怎么?難道你怕我?”
陸一凡立刻把頭搖的如撥浪鼓一般,道:“沒有,沒有……”
孟云看了他一會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輕的轉(zhuǎn)過身子,道:“我們進(jìn)去吧?!?p> 陸一凡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道:“那我們走吧?!?p> 孟云宛然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在多說些什么,徑直走了進(jìn)去,陸一凡遲疑一下,終究還是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這是一個幽深的隧道,洞側(cè)石壁上再一次出現(xiàn)那些發(fā)光事物,想到外洞的烈火,倆人不免的心神緊張不少。
陸一凡和孟云倆人走的極為小心,這地方陰暗潮濕,詭異尋常,誰知道又會出現(xiàn)什么。
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并沒有發(fā)生什么意外,只是這通道曲折幽深,而且越發(fā)深入越發(fā)難走,陸一凡心中粗算,倆人差不多走了將近一個多時辰了。
他正思考處,走在前面的孟云忽然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到了。”
陸一凡心頭一跳,頗為疑惑,但還是向前看去,只見前方隧道盡頭,一絲光亮的光線照了過來,那里隱隱約約中似乎有一個石室,二人對望一眼,一起走了過去。
漸漸接近,二人也終于看清了這石室的情況,整個石室呈圓形形狀,隧道在這石室中間,而在它對面,居然還有一條通道延伸,看來這并不是唯一的盡頭。
在石室左邊,放著兩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雕刻的如微風(fēng)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些像佛門的觀音菩薩。
另一尊卻完全不同的模樣,猙獰兇惡,黑臉黑角,恐怖至極,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此外在這兩尊雕像前面,還有一張小小石桌,上面放一青銅香爐,旁邊放了幾株香燭,但灰塵遍布,估計(jì)早就停止了香火。
至于石室的另一頭,卻孤零零的有幾個蒲團(tuán),隨意的扔在地上,尋遍周遭,再無其他任何一物。
陸一凡看在眼中,正正詫異處,卻見孟云神色鄭重,走上前去拿起一蒲團(tuán),抖去灰塵后放到雕像石桌前,然后拿起桌上香燭,用懷中火石打著點(diǎn)上,插入香爐之中,隨即又走到蒲團(tuán)之前,一臉肅然的跪了下去。
石室中,但見青煙徐徐,她匍匐在地。
陸一凡站在她身后,聽著她的叩頭之聲久久的回蕩在石室中,滿是震驚。他的心中此刻有萬般疑問,但卻不知從何問起。
“陰宗天地,天降妖王,陰宗弟子孟云誠心拜見。陰宗遭厄,衰微已久,無數(shù)門徒,披肝瀝膽,前赴后繼,為興陰宗,死而后已。唯愿妖王,垂簾門徒,賜我福祉,再興陰宗,度化眾生,一統(tǒng)天下,造福世間。”
陸一凡聽到這些,心頭一顫,騰騰騰后退數(shù)步,滿臉震驚,他臉色微微鐵青,手臂顫抖,嘴唇不自覺的抖動,雙眸中竟是無光。
終于,終于,他知道了。
“你、你是陰宗邪教!”他怒發(fā)沖冠,拿出隨身鐵劍,大聲怒喝而問。
孟云并不理會,只是虔誠的跪伏在那石像面前,冷笑一聲,道:“不錯,我就是陰宗門弟子,怎么?難道你這所謂的正道弟子要為天下除掉我嗎?”
“不錯!你身為邪教孽徒,我正道云宮弟子怎會放過,今日,我就要……”
“就要什么?取我性命嗎?”
孟云一句反問,陸一凡竟不知如何作答,他語塞中眼神怒火已消退不少,但他依然一聲浩然正氣,大義凌然,道:“妖女!休要狡辯,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今日也休想逃出這里。”
孟云呵呵一笑,終于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看去,此時的陸一凡就好像一頭發(fā)瘋的獅子一般,蓬頭垢面,嘴唇發(fā)顫,眼神更是犀利無比,但又有幾分悲哀。倆人此時早已經(jīng)到生死關(guān)頭,再去計(jì)較所謂邪教正道又有何用?不過是自尋煩惱,南柯一夢罷了。
“陸一凡!你怎知我陰宗為邪教?難不成你見到我陰宗殺人,見到過我陰宗禍害百姓,還是你的至親是我陰宗所殺?”
陸一凡腦袋轟的一陣響,為何?他到底為什么是邪教?為什么?不!不!他們就是邪教,就是這世間該死之人。師父從小就告訴自己,邪教就是邪教,沒有原因,沒有原因!
“你、你休要狡辯!我?guī)煾笍男【透嬖V我,邪教之人萬不可接觸,因?yàn)樗麄冴庪U狡詐,狠毒異常,殺人如麻……”
孟云愣了一下,隨即竟哈哈大笑,道:“你師父告訴你?你師父告訴你?你可知道,你那所謂正道,更是卑鄙齷齪,為了所謂目的,所謂天下正道,殺盡我陰宗之人,他們竟然連三歲小孩都不放過,你去問問,那些所謂的正道,殺的人比我們陰宗少嗎?他們一點(diǎn)都不少,他們殺的人,小到孩童,大到婦孺。比起我們,他們才更是魔鬼,更是該死之人!”
一字字,鏗鏘有力,刺入心間。這一刻,陸一凡竟不知如何反駁?正道,邪教,到底誰對誰錯?到底是什么?誰能告訴他,誰能解讀他,那個答案,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