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帝國首都,一座豪華大宅的后院中。
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身著一身勁裝,正在一招一式地練習(xí)著劍法。
“一百一十七……一百一十八……一百一十九……一百二十……呼,終于練完了?!彼就綇┩O率种械哪緞?,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邊小聲嘟囔著:“爹也真是的,非得逼我練劍。這太平盛世哪還有仗打啊?!?p> 一個身型健碩的中年男子負(fù)手站在練功場的另一頭,從外表看大約四十出頭的樣子,微微有些皺紋的臉上不怒自威。
司徒峻,九州帝國兵部尚書,帝國望族司徒家當(dāng)代家主!
司徒彥還沒來得及將木劍放回一旁的刀槍架,便聽見司徒峻沉聲道:“彥兒,你過來!”
“慘了!被老爹聽到了……”司徒彥一邊走過去一邊心里七上八下。
司徒峻看了看兒子被汗水浸得濕透的衣衫,其實這套劍法對一個十歲孩子來說并不算太大的運(yùn)動量,沒想到司徒彥竟然會累成這樣。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心里暗暗嘆氣:到底還是身體底子不行??!想我司徒峻戎馬一生戰(zhàn)功無數(shù),誰想到我的子嗣居然會這么不爭氣??!
心里不舒坦,司徒峻說話也未免生硬了幾分:“彥兒,你可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司徒彥看著老爹不帶一絲表情的臉,還以為老爹真的聽見了自己的牢騷,聲音也小得像蚊子哼哼一般:“記得,今天是孩兒的生辰?!?p> “哼!”司徒峻冷哼了一聲,“誰問你這個了?只記得生辰,為父之前說的要給你找個師父的事你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司徒彥猛然想起好像前些日子老爹好像的確是說過要給自己找一個師父,也是像今天這樣板著臉說的。只是小孩子家玩心重,當(dāng)時他一心想著去找王家的小公子玩,便沒把這話往心里去,誰承想老爹居然把拜師的日子定在自己的生辰,看來今天是難以過一個快樂的生日了。
司徒峻察覺到兒子臉上的一絲失望,只能嘆了一口氣,畢竟還只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啊!不過他那一瞬的心軟沒有讓兒子看見,依舊用生硬的語氣說:“跟為父到正廳來吧,你未來的師父還在等著呢?!?p> 司徒彥只得乖乖地跟著父親來到正廳門口,只見一人身著湛青色道袍負(fù)手站于廳內(nèi),背后背著一柄長劍。
司徒彥心里暗忖:看這個人的體型,如此瘦弱,根本不像習(xí)武之人啊……難道老爹給我找的竟然是個文師父?
想到這里司徒彥不禁心中有些失落,雖然他對于父親每天讓他每天辛苦練習(xí)劍法叫苦不迭,但他作為將門之后,對于沙場建功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如今父親如果給自己找個文師傅的話,司徒家的百年將門傳承可就后繼無人了。
在九州帝國,司徒家之所以能成為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世家大族,正是因為其歷代先輩為帝國立下的蓋世功勛。從第一任司徒家主司徒德為太祖帝掃清六合開始,歷代司徒家主無不是驚才絕艷的軍事奇才,而司徒家也憑借著赫赫戰(zhàn)功和九州帝國王室緊緊依靠在一起。
司徒彥作為家中獨子,從小耳中就灌滿了先輩們的傳奇故事,雖然自小體弱多病,但他內(nèi)心深處還是希望有朝一日和先輩們一樣在沙場上證明自己,不負(fù)司徒家“九州柱石”的稱號。
“司徒老弟,你也太慢了點吧?!备缸佣藙偺み^門檻那人便開口說道。
“讓谷兄久等了,這便是犬子?!彼就骄f著拱手行禮。
“哦?待我看看?!蹦侨苏f罷轉(zhuǎn)過身,司徒彥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位老爹口中的“谷兄”竟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不錯,很不錯?!蹦俏弧肮刃帧贝蛄恐就綇?,眼中隱隱閃過一層青芒。
“谷兄謬贊了。彥兒,還不拜見師父!”司徒峻回頭對兒子說。司徒彥聽話地作了一個大揖:“拜見師父!”
“先別急?!蹦侨藬[了擺手,“我還沒有正式收你為徒,師父二字先別急著喊,你就先叫我聲谷伯伯吧?!?p> “是,谷伯伯?!彪m然對那人的年紀(jì)心存疑慮,但在老爹面前向來不敢造次的司徒彥依然乖乖地稱呼了一聲。
“司徒老弟,一來令公子確實身具仙根,二來老弟的面子我也不能不給,這孩子我收下了。明天我便來接他回山,然后再舉行拜師的儀式?!蹦侨苏f著便朝門口走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怎么?谷兄不留在寒舍略飲一盅?想我兄弟也有二十多年未曾共飲了?!彼就骄粗侨艘?,問道。
“哈哈,多謝司徒老弟盛情了!不過愚兄來此也不光是為了令郎的,傳聞近來秦嶺中有惡妖出沒,近日來多有傷人,我也是奉命行事前來收妖的。”那人微笑著說道。
“什么?秦嶺中竟有如此妖孽?”司徒峻聽聞神色凝重,身為朝廷重臣的他自然擔(dān)心這惡妖對帝都的安全帶來隱患。
“呵呵,老弟也不用過于擔(dān)心?!蹦侨溯p笑一聲,“宗門既然派我前來,就不會讓這妖孽再為禍人間。愚兄這就去秦嶺調(diào)查一下,明日日落前即可到此帶令郎回山,告辭?!?p> 那人說罷長袖一揮,身邊一陣光華閃動,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徒峻看著那人走了,嘆了口氣,也不知是為舊友重逢不能盡歡而遺憾還是羨慕于那人陸地神仙一般的道術(shù)。他轉(zhuǎn)過身,見司徒彥還被那人最后的瞬間消失驚得呆若木雞,又“哼”了一聲。
“啊……?老爹?”司徒彥回過神來看著父親?!皬﹥?,坐吧?!彼就骄谝巫由弦沧聛恚澳憧芍獎偛拍鞘钦l?”
司徒彥搖了搖頭:“孩兒不知。”
司徒峻正色道:“他是為父自幼相交的兄長,谷青鋒。”仿佛對這個名字充滿了崇拜,他頓了一下,接著說:“他比為父還要年長三歲,但他之所以看上去還似弱冠之年,是因為他并非常人,而是一名劍仙?!?p> “劍仙?!”司徒彥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在他的印象里,仙啊妖啊什么的只出現(xiàn)在管家爺爺給他讀的那本名叫《山海經(jīng)》的書里,沒想到今天就親眼看到一個“劍仙”。
“是啊,谷兄是一名劍仙。而他修行的地方,為父考考你,你知道蓬山嗎?”司徒峻突然考較起兒子來。
不得不說,雖然司徒彥是將門之后,但在文章詩詞上還是下了不少功夫的,當(dāng)即答道:“前代詩人有詩曰:‘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傳說蓬山是西王母的住處,又名蓬萊,在茫茫大海上。當(dāng)年多有前朝帝王為求長生之道派人出海訪仙山,據(jù)說就是為了尋找蓬山?!?p> 聽到這里,司徒峻微微頷首:“不錯。不過世間傳說難免以訛傳訛。蓬山的確是存在于海上,但倒并非是仙人居所,而是修仙名門天闕宗的山門。谷兄正是天闕宗的一名長老,能拜在他門下,是你的福氣啊?!?p> 說完他起身,從正廳角落的劍架上拿起一柄劍,走到司徒彥面前。
“咦?這是……?”司徒彥認(rèn)得這把劍。這把劍原本是放在老爹的書房里,前些年的時候自己好奇摸了兩下被老爹發(fā)現(xiàn),結(jié)果吃了一頓結(jié)結(jié)實實的胖揍。只是一直沒注意這把劍是何時被放到這正廳里來的?
“這是我司徒家祖?zhèn)髅麆Α漕?。”司徒峻一字一句地說?!袄漕??好奇特的名字?!彼就綇┖闷娴馈?p> “相傳鑄造這柄劍的名匠是位情癡,被心愛的女子背叛之后,懷著巨大的悲痛鑄造了這柄名劍,劍成,人亡。后世便稱這柄劍為冷顏?!彼就骄nD了片刻,“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從你的高祖父得到這柄劍,你的曾祖,祖父,還有父親都是手持這柄名劍馳騁疆場,馬踏塞北,劍指遼東!現(xiàn)在,這柄劍交到你的手里,希望你不要墮了它的威名,更不要墮了我們司徒家的威名!”
“可是……爹,這是你的配劍啊,孩兒若拿了,以后爹怎么辦?”司徒彥疑惑道。
“無妨,為父如今官拜兵部尚書,早已不用親自上陣殺敵了。再說了,習(xí)武之人,若是讓一柄劍成為了禁錮自己的枷鎖,豈不讓天下人恥笑!”司徒峻說完,雙手將名劍冷顏捧到兒子面前。
司徒彥只得從老爹手里接過劍,細(xì)細(xì)地打量著這柄經(jīng)歷了無數(shù)腥風(fēng)血雨的名刃。劍身上鏤刻著奇特的圖案,不知加入了什么特殊的材料讓劍脊上泛著幽藍(lán)的光芒,兩刃內(nèi)側(cè)刻有血槽,其中尚可看見血痕斑斑,吞口是一只三目異獸,正中的獸目是一顆巨大的藍(lán)色寶石,也不知是因為雕鑿手法的特殊還是他的錯覺,司徒彥一直覺得那只可怕的異獸正用第三只獸眼死死盯著自己。
當(dāng)然,司徒彥并不知道,這樣一柄處處透著詭異的劍對他的人生來說,會有怎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