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子誡他們都隨駕圍獵,只有晚上來看他,到底把他悶壞了。
華桐這幾日天天過來替他換藥,可還一直拘謹(jǐn),玩笑不得。他坐在炕上,月色正濃,半輪明月照亮了整個夜空,寂靜的夜色,遼闊的歷向林,伴隨著陣陣的馬蹄聲。
“可想學(xué)騎馬?”
那日她看著一隊人縱馬疾馳而過,那種眼神是極其渴望。
她一個勁地?fù)u頭,她雖然很有勇氣,而且蒙古草原上的兒女,策馬奔騰的英姿,那是何等的瀟灑和自由自在。但是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差錯,到時候茲事體大,牽連甚多,她不愿冒險。
“沒事,我?guī)愠鋈ァ!?p>他不容她拒絕,便帶著她偷偷走了出去。
微風(fēng)輕撩著她的發(fā)跡,她用手迅速撥開,以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她依舊漠然地往前走,她其實很想縱馬奔馳在草原上,感受迎面撲來的風(fēng)的力量。他將馬交到她手上,由著她牽著往前。
兩個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他終于先開口了,“既然出來了,又不是宮中,不必拘謹(jǐn)。”
他突然回頭,她剎時一驚,不由地卻步,她的手牽著韁繩,馬也跟著嘶鳴了一聲。
他氣定神閑地幫她拉住韁繩,目光如天上的星辰那樣明亮。
她牽著韁繩,在馬上歪歪扭扭。他拉著馬,細(xì)心地指導(dǎo)。
“腰挺直,手上用力,掌握方向。”
不知為何,看他牽著馬頭,她心里多了幾分安心。手上一揚鞭,馬飛奔地跑了出去。
“哎,你小心啊?!?p>一不留神,韁繩從手上脫了出去,馬從他身旁跑了出去。
他在后面追,她騎在馬背上歡騰地笑了起來,留下一串串銀鈴聲。本來還有些擔(dān)心,聽到那笑聲,那些神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天真無邪地笑著,他在后面奮力直追,也笑得很暢快。
“要怎么回頭???”
“先勒馬,不要太快?!?p>她一學(xué)就會,馬漸漸放緩速度,他終于追了上來。
“你膽子夠大的啊。”
她笑得更加開心,“我終于學(xué)會騎馬了,太好玩了?!?p>“這只是基本的,還想要更快嗎?”
“怎么更快?”
他縱身一躍也跳上了馬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有些吃驚。
身后的溫?zé)醾鱽磉^來,他伸手過來代替她拉著韁繩,他的手粗壯有力,馬兒瞬間很聽話。她好像只要微微轉(zhuǎn)頭,兩個人就貼在一起了。
他們靠得很近,彼此身上的氣息乎有乎無,淡淡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身邊。她不由地緊張起來,這種感覺很奇妙,她不知道該如何掩藏那顆跳得很劇烈的心。
“駕?!彼p腿往馬腹一打,一聲嘶鳴,馬飛快地沖了出去。
周圍的一切在眼前迅速劃過,耳邊的風(fēng)呼呼而至,那種感覺暢快到了極點。
不知道策馬跑了多久,馬有點疲憊,漸漸緩了下來。
他靠著她,她身上的香氣一直在鼻翼間縈繞,帶著深深的迷惑。他將韁繩遞交在她的手下,自己跳下了馬。
此刻他才意識到,就算他再怎么不守禮,也不能對她有半分的逾越。
她的笑容綻放在夜空下,恍如璀璨的星辰,他看她那么開心,心情也好極了。
“得回去了。”
她還意猶未盡,但勒轉(zhuǎn)了馬頭。月光照在她如芙蓉的面龐上,皎潔得發(fā)亮。
他的唇邊帶著淡淡的笑容,就如同冬季的暖陽,暖暖地融進(jìn)心里。
子誡在他的營帳門口百無聊賴地打著草,看見他們兩個一起回來,臉上熠熠生輝,不由地悶哼了一句。
華桐臉一紅,便急急行禮退下。南宮宸見她嬌羞的樣子,不由失笑。回頭望見子誡正瞪著他,笑意停在嘴邊,一陣風(fēng)正好吹過,直刺喉嚨,轉(zhuǎn)而悶聲悶氣地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