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睡不著

　　是夜。

營(yíng)帳內(nèi)，一豆?fàn)T火，商慕寒坐在燈下看著書。

蘇月躺在軟席上，睜著眸子，望著雪白的帳頂，一動(dòng)不動(dòng)，不時(shí)聽到邊上書頁(yè)翻動(dòng)的聲音。

第一次深夜與這個(gè)男人獨(dú)處。

她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很奇怪，似乎有一點(diǎn)點(diǎn)受傷失落、有一些些緊張害怕，又隱隱有絲絲期待。

夜，越發(fā)深沉。

蘇月卻反而越睡越清醒，似乎所有的神思都集中在那一抹輕淺的翻書聲上面。

一頁(yè)，又一頁(yè)……

她甚至清楚地知道，他翻過了幾頁(yè)。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準(zhǔn)備這樣坐一夜，幾次開口想說，卻終是沒有出聲。

深山的冬夜很冷，即使有厚厚的軟墊和厚厚的被褥，蘇月依舊覺得越睡越冷，雖然她不想弄出動(dòng)靜，卻還是禁不住將身子往被子里面蜷了又蜷。

“睡不著？”男人清冷的聲音飄了過來(lái)。

蘇月一怔，沒想到自己這般小心的動(dòng)作也被他發(fā)現(xiàn)了，想了想，便輕“嗯”了一聲。

“是不是本王看書影響你了？”

“不是！”蘇月原本想說冷，又覺得那樣似乎太過曖.昧，靜默了片刻，才道：“是白日里馬車上睡得太多了。”

男人便不再吭聲。

又是良久的靜謐，蘇月以為他又在看書，卻驟然聽到一聲低低的嘆息，以及書卷輕輕合上的聲音，緊接著，車輪聲響起，往床榻邊而來(lái)。

蘇月一震，雙手不自覺地抓著錦被的被角。

他……這是要睡了嗎？

一顆心狂跳，她索性閉起眼睛，假裝睡著。

軟席倏地一重，是他坐了上來(lái)，接著就是脫軟履的聲音，脫衣袍的聲音，被子被掀開，他躺了進(jìn)來(lái)。

眼前一暗，他躺下的瞬間，還抬手揮滅了桌案上的燭臺(tái)。

蘇月繃直著身子，大氣不敢出。

屬于這個(gè)男人獨(dú)有的氣息若有若無(wú)地往鼻端縈來(lái)，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傳過來(lái)的溫度，雖然，他們之間隔得很遠(yuǎn)。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突然翻了一個(gè)身，“睡吧！”

蘇月一震，驀地睜開眼睛，原來(lái)他知道她在假睡。

男人面朝她而躺，黑暗中，只看到一頂銀面如冰、一雙黑眸如星，似乎在看著她。

鼻息交錯(cuò)，呼吸可聞。

蘇月心尖一抖，慌亂得想翻過身去，驟然，手背一熱。

等她意識(shí)過來(lái)，她的手已被一雙溫?zé)岣稍锏拇笳乒?，與此同時(shí)，被褥下面，一雙溫?zé)岬哪_也伸了過來(lái)，將她冰冷的雙足夾在中間。

蘇月身子一僵，忘了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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