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還是不解師傅為什么讓地藏王菩薩送一副金箍,最后還是將其放入自己破爛不堪的戰(zhàn)袍懷中,倒了過去,獄火再次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其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這地獄道無窮無盡的孤寂被打破了。
悟空猛然驚醒過來,滿耳凄鳴,慘絕人寰!
“孩兒們?”悟空目光恍惚,聲音顫顫。
“大王!是大王!……”那是花果山水簾洞的猴子們齊聲叫到,漫天頓然嘩然一片,忍著那地獄的炎火的抽打,幾近魂飛魄散,但那炎火卻停了下來,待他身體冷卻后,又繼續(xù)抽打,循環(huán)往復(fù),體質(zhì)弱的早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
悟空猛一抽身,卻被火鞭抽倒在地,他一步一步的爬去,炎火涌遍全身,從每一個毛孔鉆進體內(nèi)。
“當(dāng)年,老孫已將我等猴族生死之簿一筆勾銷!為何那閻王老兒……卻還敢索你們魂魄!”悟空怒火焚身,卻無能為力,好是無奈!
“大王有所不知,自大王去后,猴子猴孫壽命皆只能活過二十春秋!方聽閻王判決,我等死后魂魄,前五百年入那餓鬼道,后五百年都要入這地獄道!生時,五百年來長輩們言傳身教,大王的英勇事跡,神俊樣貌,方才聽得一聲‘孩兒們’才認(rèn)得是大王啊!”猴子猴孫滿目橫淚,倒將這獄火澆熄了幾分!
悟空,抓耳撓腮!雙眼怒火無法掩蓋,咬牙切齒,牙裂血崩!氣得不知所說!最后千方百計才使出一句“一切都是老孫的過!是我的過!”悟空已經(jīng)猜到,那奸邪閻王,見他將猴族生死簿勾銷后,無從按名按姓勾魂取魄!定是將所有猴子猴孫們統(tǒng)統(tǒng)畫了壽命期限!
“大王莫自怪!這死生輪回都是那神那佛的游戲罷了!”
悟空:“游戲!?”
“最終還是我們輸了!我們來時,見這地府上下張燈結(jié)彩!舉府歡慶!無不喜慶!”
“我們哪里輸!輸什么了!?”悟空急忙追問。
“來時,聽得押送我等的鬼兵鬼將閑語:‘唐僧師徒取得佛經(jīng),相與封神立佛!唐僧封得旃檀功德佛,豬八戒封得凈壇使者,沙僧封得金身羅漢,白龍馬封得八部天龍,六耳獼猴封得斗戰(zhàn)勝佛。但六耳獼猴的緊箍取下后,所有法力也隨之盡散!孤坐天山永無休止的守桃,吃桃!唐僧坐佛永不休止的念經(jīng),豬八戒永無休止的吃饅頭,沙僧永無休止的靜立羅漢姿態(tài),雖說都封了佛,最后得到的只不過是不老不死!和那無窮無盡的孤獨,除此外別無他物!’”
悟空仰天苦笑,“游戲,好一個如來!就因我不服你的因果輪回!你設(shè)下如此之大的圈套,這一切都只是為了除掉我???你怕什么???”悟空狠狠說來,捏緊了拳頭,卻是無可奈何。
“大王莫愁莫苦!我等來時看這地獄道寬廣雖無邊,但這高長有道,我等猴子猴孫均身長而有八百丈,若相疊而上,作階梯以渡大王,出這惡道,方后好尋得救我等之道!”那老猴子說來。
“不可不可!我乃金身銅身尚難受于這惡道,何況你等!不去不去……”悟空失落的走開了。
不知悟空睡覺多久,腦海中迷迷糊糊傳來聲聲叫喚“大王,大王……”
悟空應(yīng)叫醒來,竟看到眼前一無頂猴梯,呈金塔之狀!獄火鬼電無情的抽打,不時有殘肢焦體從高處墜落……
“你!你們!老孫不出!不出!你們下來!快下來”悟空無奈搖動著,吶喊著,因為他心里清楚,自己今非昔時,早已經(jīng)沒有鬧天的道法了,他跑過去把搖這猴梯最底下的老猴,大叫著:“停下!停下!孩兒們,停下!快停下……”
面對悟空的百般懇求,那老猴橫淚:“今日大王若不援梯而上,我等寧可相持受獄火鬼電鞭笞而亡!”
緊接著所有猴子猴孫齊聲道:“大王請上!大王請上……”
“你們……此生此世老孫有愧!有愧!”五百年前,大鬧天宮天雷地火抽,五行山五百年孤獨從未走過淚光,而此時,悟空落了一滴眼淚,將這五百年的愛恨情仇全全壓縮于內(nèi)!
“大王齊天!大王齊天……”
悟空終于抹去眼淚,忍著一步一步往上爬,雖踩得猴子猴孫們一個個齜牙咧嘴,但猴子猴孫一直堅持著,不曾松懈分毫!且一步一步的喊著口號:“大王!齊天!……大王!齊天!……大王!齊天!”
悟空爬了一天一夜,中于看到了頂,他低頭看了看猴子猴孫,然后一當(dāng)年首躍水簾洞的姿勢和勇氣,躍了出去,他跳出了地獄道井口,然后趴在井口想要將下面的猴子猴孫們也拉上來,但就在這時,他身后著力,兩個鬼將將他抬了起來,狠狠地把悟空再次仍進了地獄井……
猴橋被撞垮,高上的摔的魂飛魄散,低下的被砸的魂飛魄散。悟空暈了過去,這時地獄道一片寂靜……
因悟空妄圖逃逸,被地獄道鬼電纏住右腳,獄火套住左腳。如同舞事物般,將悟空從這一頭甩到那一頭,再從那一頭甩到這一頭,這一摔裂皮肉傷臟,二摔碎骨頭松牙,三摔斷筋廢節(jié),四摔……
但不知摔了多久,悟空懷中地藏王菩薩送的緊箍被摔了出來,而就在緊箍飛將出來時,冥冥之中悟空無意識的將金箍抓住定于空中……
此刻,天庭某一處仙山小閣宮中,那紫衣仙子心痛難堪,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宮中清冷,落淚成冰。紫衣仙子不忍心的一顆一顆的撿起。
斯,不覺紫衣仙子想起了五百年前,那日蟠桃大會來臨之際,在那蟠桃園里,與大圣初次相遇:大圣變作一枚大仙桃,不巧被她摘下,大圣現(xiàn)形,不留心多看了她一眼,便要牽她的手,她甚是臉紅,百般害羞。
“你不用害怕,我乃玉帝欽封齊天大圣孫悟空,現(xiàn)當(dāng)任蟠桃園管事?!蔽蚩兆孕膨湴恋呐男匕菏缀暗?。
紫衣仙子見悟空此狀不覺掩面偷笑,悟空看見,也不覺臉紅,低調(diào)下來。
悟空伸手牽起紫衣仙子的手:“走,我?guī)闵夏菢淠钢p耍去!”
紫衣仙子萬般緊張驚恐:“不可,不可,我奉王母娘娘旨意來大圣此處摘取仙桃,是要為三日后的蟠桃盛會準(zhǔn)備,時期短暫,不可與大圣同耍。”
悟空:“仙子莫怕,若是誤了時辰,我親自前去與那王母說去,她定不敢為難于你!”
紫衣仙子:“這……大圣……”
悟空:“來?!?p> 悟空將紫衣仙子帶到了那棵蟠桃園內(nèi)最大最高的桃樹巔頭,那里仙風(fēng)傳香,仙煙凝糖,微微清風(fēng)拂動紫衣仙子的長發(fā),頓時也放松了她的心靈。
“嘿嘿,吃桃……”悟空摘了一個粉頭白身脆嫩桃遞給紫衣仙子。
“大圣不可,不可,紫霞,只是一個無名無位的小仙,是沒有福分享用仙桃的?!弊弦孪勺蛹泵u頭,擺手。
“誰說小仙不能吃仙桃,這桃生出來就是給人吃的,既然那玉帝老兒把這園子給我管了,這里的桃子也都是我的,我愿意給誰吃,就給誰吃!不怕!你吃吧!”
悟空將桃放到了紫衣仙子的手里,自己又摘了一個吃了起來。
紫衣仙子其實是想嘗嘗仙桃的滋味的,以往只是天規(guī)有定,不敢冒用,幸得這才仗著悟空,小小的嘗了一口……
“好吃嗎?”悟空問。
“嗯……”紫衣笑著輕輕回答悟空。
“我以前見過你?!蔽蚩蛰p描淡寫的蹦出一句,口里卻專注的吃著桃子。
紫衣仙子默然,像是被人提醒記起了點點曾已經(jīng)忘記了的記憶,也感覺到悟空有點熟悉,可還是想不起源頭。
悟空吃桃,吃著吃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流淚了。
但紫衣看見了,迷惑不解的把他盯著。
悟空:“你看什么呢?”,當(dāng)那淚滑到他嘴里才感覺到臉頰上的水,卻又若無其事的用手抹了抹,繼續(xù)吃桃。
可能是悟空記不清了前生萬世萬劫,自己投胎在修羅界時,他那個被天帝搶走了的妹妹。
紫衣仙子:“大圣,今天謝謝你,我應(yīng)該走了?!?p> 悟空:“不謝,不謝。”
樹母太高,紫衣仙子不能飛下,見悟空卻也不言不語。
最后紫衣仙子情急之下,出聲請道:“大圣……”
無應(yīng)。
紫衣仙子又扯了扯悟空衣服:“大圣……我……”紫衣仙子望著樹下目光粼粼,“我……”
悟空,這才還魂般,醒了過來,“仙子,要走了?”
紫衣仙子:“嗯,嗯?!?p> 悟空,起身牽起仙子的手,緩緩落下。
悟空:“紫霞……”
就此,悟空與紫衣仙子別過。
三日后,蟠桃大會期至,而紫衣仙子之事已經(jīng)被王母知曉,悟空得知紫衣仙子,受了鞭笞之刑,氣急敗壞,遂鬧上瑤池宮闕,毀了蟠桃盛會,緊接著不久便大鬧天宮,終被如來壓于五行山下,完全封死其記憶……
紫霞將地上的淚滴全部撿了起來。
此刻誰知地獄道里的悟空也夢見了紫霞同樣的心想。
悟空將金箍慢慢帶上,一瞬間,一雙火眼金睛猛睜!所有獄火漩渦被吸入悟空腦袋,頓時,悟空七竅流火,萬般痛苦,面目猙獰,扭曲,伴隨著消失的是那前生萬世的記憶,他忘記自己本源為何,來自何方,應(yīng)去何處!唯一的記憶是從東勝神州,傲來國花果山上那塊石頭。但他骨子里保留了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仇恨……
悟空戴上金箍后,生前所有法術(shù)全部恢復(fù),將那地獄道搗得天翻地覆,吸盡獄火,打碎鬼電,叫一聲:如來!響徹整個地府!直接沖出地獄道。
“報……報……地獄道里的孫……孫……孫悟空出……出來了!”一鬼將撲跪顫道,伏在地上發(fā)抖,不敢抬頭。
“你……你說什么?孫悟空出來了!?”閻王慌張無措。
還待其反應(yīng)中,金箍棒飛插而來,從閻王耳旁擦耳而過,深深插在審判案后,龍案墻上,嗡嗡作響。全府上下,幾近所有,皆跪地伏頭,顫顫難控。
“大……大……大圣……”閻王苦臉喊道,余話尚未說完,悟空滾身轉(zhuǎn)來,背面閻王,一手握住墻上金箍棒金箍,只見堂下彩絲紅聯(lián)高掛“賀九尊天帝,萬界佛祖勝降妖猴孫悟空!”接著悟空冷冷吐出兩個字:“游戲?!?p> ……
“起稟玉帝!下界地府不知被什么人給……給覆滅了!閻王鬼族等皆無一生還!”太上老君跪倒在玉皇大帝上報道。
“閻王死了?他也會死?”玉帝品飲著瓊漿玉液,閑情逸致,調(diào)逗著身邊的侍女,不以為意說著。
“地府被毀,沒了閻王管理,天界眾神皆會一死!”太上老君慌情說來。
“老君,煉丹煉糊涂了吧,天界眾神皆已得道成仙,早已經(jīng)超越生死,哪來什么活啊,死??!”玉帝依舊舉杯閑飲著。
“玉帝有所不知,昔年我等眾仙生死皆有閻王操縱,玉帝乃天界至尊掌管三界,閻王那敢收天界魂魄,如今地府已毀,輪回已破,六界所有生物皆受生死牽控,且死無輪回!魂散煙飛!”
玉帝擲下酒樽,喝道:“好一個大膽的太白金星!如此放肆,閑來無事,竟跑到本皇這里危言聳聽!”此話嚇得太上老君一個顫抖。
“起……起……起稟陛下。孫……孫悟空回來了!”一天兵傷殘跪道。
玉帝被嚇倒攤坐王座,不敢言語,虛汗直冒!雙手直揮,“快!快!快去請佛祖!”玉帝對太上老君叫道,立馬,抓著身邊侍女的手:“快,護送本王出殿!”
孫悟空一人扛棍上天,直將那南天門打得稀巴爛!悟空以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勢力,一路棍棒可謂秒殺!
一路殺去,攔路的天兵天將幾乎被殺盡,只剩大小文武官員,一路上也只有一句話在響:“大圣饒命!”
這時,二郎神、哪吒領(lǐng)軍迎戰(zhàn)。
悟空,手中緊握金箍棒,“爾等你我皆是受災(zāi)受難之人,放我一道去路,我便也可放你們一條還生途!”
“猴子,這又是為何!你既已受輪回,為何還要如此執(zhí)迷不悟?”哪吒喊道。
“孫悟空,現(xiàn)當(dāng)下,快快放下屠刀,你斗不過佛祖的!”二郎神喊道。
“你們!你們都認(rèn)得俺老孫?當(dāng)年如來暗自派遣六耳,魚目混珠,當(dāng)著六界蒼生偷天換日時,你們皆目清心明,為何隱聲不語!一個個都銷聲匿跡!那個時候你們哪里去了?!”悟空惱怒至極,舉棍欲上。
這時,一縷紫光落下,確是,那紫衣仙子!紫霞滿目淚痕欲語還休,凝望著悟空。
悟空心里百般滋味,突然他心里閃過一個人影——白骨夫人!這紫衣仙子細(xì)看,那眼神,氣宇十分神似!
悟空回過神來心里梗難:“仙子……我……”突然就在這時,悟空腦海中傳來一陣聲音:“悟空,回來?!?p> “師傅!”悟空四處尋喚,最后一道金光將其帶走。
悟空剛走不久,太上老君請來了如來。
“因果輪回,自在法理,你又能阻止什么?”如來對著天空面無表情的徐徐說來。
金學(xué)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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