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問我“和我在一起后悔過嗎?”我總是笑而不答。然后等著他一臉無奈的說:“好啦、好啦,知道你心中有個抹不去的他?!?p> 來這個溫暖的城市,已經(jīng)一年多了。當初離開那個我生活了好幾年的城市時,我是懷著悲傷離開的,我從來沒有想過在結(jié)束一段不幸的愛情之后,我會再次去涉及愛情,那個曾經(jīng)灼痛我心的故事,如今我也開始漸漸淡忘······
今天,他又問我了他經(jīng)常問的問題,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這一次我沒有笑,我想給他講我曾經(jīng)的故事,他所謂的我心中那個抹不去的他。
“我有過一段特殊的愛情,那不是初戀,卻令我刻骨銘心。”我看著他十分平靜的說。
他頗為吃驚地看著我,因為我從未對他講過我的故事。
“你心中那個抹不去的他?”他淡淡的問。臉上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
我微微垂下眼,在一年多以后,我開始第一次回憶那段難忘卻不屬于我的愛情。
“大學的最后一年我認識了龍小白,也是在這一年我認識了莫西?!蔽铱戳艘谎圩趯γ娴乃?,他很吃驚,卻沒有打斷我,他一向都很尊敬我。
龍小白是從外地轉(zhuǎn)來我們學校的,她是一個很安靜的女孩子,后來她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住在一間寢室,也經(jīng)常走在一起。
莫西是我認識龍小白一個月后認識的。那天早上,我與龍小白準備去上課,在校門口遇到了莫西。他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衣服,身邊放著他的行李。
“同學,你知道校長辦公室怎么走嗎?”這是他跟我講的第一句話。
“四樓”我轉(zhuǎn)身用手指給他,然后同龍小白走去了教室。
就這樣,很簡單的認識了莫西。
“依愁,你做我女朋友吧?!毙c那晚,莫西對我說。我便成了莫西的女朋友。
每天我和龍小白都吃著莫西買來的早點,玉米粥和饅頭。終于,在十七天以后,我再也吃不下去了。倒是龍小白,她好像挺喜歡吃的。
“為什么早餐總買玉米粥和饅頭???”在逛街的時候我看見路邊的飯店,便經(jīng)不住問了莫西。
“健康啊?!彼唵蔚鼗卮鹞?。
我笑,在第一天早上我向龍小白發(fā)牢騷時,她也是這樣對我說的。
“我不喜歡吃玉米粥和饅頭,我早餐···小白···”我們在路邊的一家商店門口突然遇到了龍小白。
“你怎么在這兒?”我問。
“買東西?!彼鼗卮稹?p> 莫西看了看表,催著我說該去吃午飯了。
“小白,我們一起去吧?!蔽乙皇掷^她,決定讓小白跟我們一起去吃飯。
“我不去了?!?p> 龍小白在我的記憶里,一直都是這樣,她愛拒絕,無論你提怎樣的要求或是其他什么,她總是說“不”。
“一起去吧?!蹦魍蝗徽f。
他跟龍小白的話很少,見面時他們幾乎都不說話。見莫西邀請,龍小白同意與我們一同去吃飯。
我挽著莫西的手腕和他并肩走著,龍小白走在我的左側(cè),頭微低著,很安靜,安靜得像是她跟本不存在。
在轉(zhuǎn)過頭與莫西說話時,發(fā)現(xiàn)他直視著我身旁,我轉(zhuǎn)過頭,他在看龍小白,眼神里好像充滿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我輕輕拽了一下他的手,他才回過神來。
“不用感到奇怪,她一直這么安靜。”我笑著低聲對他說。
“是嗎?”莫西看著我問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吃飯時,見他們不說話,我便講了學校的一些趣事給他們聽。
“你們也講一些以前的事給我聽吧?!蔽艺f完邊等著他們開口。
“沒什么好講的,”龍小白說完露出一個表示歉意的微笑。
我轉(zhuǎn)而看向莫西,可他卻說:“我喜歡聽你講,還是你講吧?!?p> 他們又將話題丟給了我,于是整頓午飯時間,大都是我一個人在講話,而他們成了我最忠實的聽眾。
晚上十二點多,我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么也睡不著。結(jié)果一個室友拋給我一句話:“你是不是交帥哥男朋友,神經(jīng)極度興奮啊?”對此我表示很無奈,于是直直的躺在床上,再也不敢發(fā)出聲音來。第二天,我全身僵疼,卻有苦說不出。
一天,莫西抱著一大捧玫瑰花來找我,遠遠地,我便看見了他,艷紅的玫瑰被他抱在胸前。我笑著走了過去接他手里的花,正準備問他怎么會送我玫瑰時他將手的東西遞給了我。
一個黑色琉璃瓷的杯子,里面有一個小小的仙人球,輕輕嫩嫩的皮肉,有著淡淡紅色的小刺。
“這么好,一次送兩件啊?”我打趣的問。
“買花的時候老板送的。”他說著便送我回公寓。
我不太喜歡玫瑰,但比起仙人球它顯得好多了。收到它們我是很高興的,畢竟這是莫西第一次送我花。一路都有人投來羨慕的目光,走在他身邊我低頭笑了。
到公寓大門時莫西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見他走遠了,我才興沖沖的抱著花跑上樓。一進寢室門,便傳來了室友們的大呼小叫?!耙莱睿阋蔡腋A税?、、、、”我就這樣被她們的聲音掩埋了。
這時龍小白開門進來了,“你回來了,”她見我笑著說。
我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仙人球給她說:“小白,送給你?!?p> 龍小白接過我給她的仙人球說了聲“謝謝”,便坐到了她自己的床邊捧著仙人球看。
“小白,瞧人家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樣,你也快找一個吧。”一個室友朝坐在一旁的龍小白說。龍小白沒有搭理她們,看我把一支一支的玫瑰花插入花瓶。
花瓶里的玫瑰花幾天之后就枯萎了,我打電話告訴莫西說:“你買的那些鮮艷的花全枯了?!?p> “下次再買給你?!彼陔娫捘穷^說完又問了一句“那個···仙人球···應該還活著吧?”
我把目光投向了窗邊,小小的仙人球綠得很精神,比起垃圾桶里的那些花,它幸福得多。
“我把它送給小白了,現(xiàn)在它長得很好。”我說。
“是嗎?”莫西問,聲音里充滿了幾分欣喜。
簡單的和莫西認識,再成了他的女朋友,這一切全發(fā)生在認識龍小白之后。后來,我將龍小白當做我幸福的一部分。
意外的看到龍小白的身份證,發(fā)現(xiàn)她的生日就在這幾天,而她卻從未跟我說起過她的生日。直到她生日那天,她仍沒有說,我便以為她忘了自己的生日。
我打電話告訴莫西,我想為龍小白慶祝生日,于是莫西便找好了一家餐館訂好了位置。晚上我將龍小白騙到了那家餐館,她原本也很吃驚,但也很高興的接受了。
我和龍小白坐在位置上等著服務員上菜,直到服務員把那些一盤盤的可口的菜全端上桌后莫西還是未到。我打電話問他在哪里,他匆匆回了句“馬上就到”,便掛了電話。
“依愁,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龍小白問我,臉上露出甜美的笑。
“不小心從你身份證上看到的?!蔽倚χ嬖V她。
她輕輕俯到桌邊,然后對我說:“你知道嗎,這些菜全都是我喜歡吃的,現(xiàn)在可以吃了嗎?”
我笑,說“莫西還沒到呢!還有這些菜都是他定的,你喜歡吃就好?!?p> 我轉(zhuǎn)頭透過玻璃窗尋找莫西的身影,龍小白也沒再多說什么,坐在位子上靜靜的等著。終于,在十多分鐘后,莫西來了。
“對不起,我來遲了。”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說。我看見那是一個紅色的袋子,很精美。
“你不是去買蛋糕的嗎?”我問他,本以為他遲到是去買蛋糕了。
“我······”莫西想說些什么,龍小白卻說:“我不吃蛋糕?!?p> 我笑,說:“哪有人過生日不吃蛋糕的?!?p> 這時莫西將旁邊紅色的袋子遞給了龍小白,“聽依愁說你將仙人球養(yǎng)得很好,所以買了這個、、、祝你生日快樂!”
龍小白接過袋子,說了聲“謝謝”。
一頓飯我們吃得很安靜,這是我見過最不像生日的生日,沒有生日蛋糕,沒有生日歌。只有一桌的飯菜和不說話的我們?nèi)恕?p> 那晚,莫西喝醉了,我和龍小白滴酒未沾,他卻喝得大醉。
龍小白說:“依愁,你送他回去吧,我先回公寓?!?p> 我皺眉十分抱怨的跟她說“再見”。她也狠得下心讓我一個人送莫西回去。
坐在出租車上,莫西的頭靠在我肩上,當我關(guān)上車窗轉(zhuǎn)過頭時忽然聽到莫西的抽泣聲。
“莫西、莫西”,我輕聲的叫他,他繼續(xù)抽泣著,聲音低低的。
“小伙子喝多了吧,”司機回過頭笑著問我,我點了點頭。
“心里總有什么不痛快吧!”司機說了句便繼續(xù)認真的開車。
心里總有什么不痛快,我小聲的重復了一次,莫西心里能有什么不痛快?“莫西”,我小聲叫了一聲他,他沒理我,將頭轉(zhuǎn)了過去,抽泣聲也慢慢消失了。
當我回到公寓時,龍小白已經(jīng)睡下了,寢室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窗臺上的兩杯仙人球,相互依偎。
一段日子后,我問起莫西,龍小白生日那晚他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不痛快。他十分不解的望著我,眉頭緊鎖。我伸手觸了觸他的眉心說:“送你回去的車上,你哭了?!?p> 我說著轉(zhuǎn)過身去拿東西,假裝著很隨意。他不喜歡我問及他的私事,雖然他從未這樣告訴過我。但我可以感受得到,從他的表情、眼神,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察覺出來。
“是嗎···我不記得了?!便读藥酌腌姾?,他緩緩地說出。他說不記得了,我也沒有再問。
經(jīng)過操場的時候,我們看見龍小白和一個陌生的男生。遠遠地瞧見那個男生將手里的花送給了龍小白。白色的花,應該是百合。
“小白”,我遠遠向她揮手。待我們走近時,那個男生已經(jīng)走得很遠了。
“誰送的?”我指了指被她低低抱在胸前的花。
“不認識。”他看著走遠的那個男生的背影說,我笑她亦笑。
龍小白抱著那束百合走了,一直以來我也認為百合挺配龍小白的,或是龍小白更適合百合。高枝干,潔白的花頭,一襲清淡的香,花像極了龍小白。
我懷著一份喜悅,笑著轉(zhuǎn)身,想要拉莫西走。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浮現(xiàn)了似曾相識的表情,眼神中有我讀不懂的東西。突然記起,這種神色我們在街上意外遇到龍小白那次出現(xiàn)過。
莫西拉起我的手,繼續(xù)走著,“你不是說她總愛拒絕嗎?”莫西問我。
“是啊,但是小白那么好,別人追她也很正常啊!”我回答。
晚上我問小白愛拒絕的她怎么會接受別人送的花。
她說:“讓我刻骨銘心的,已成為過往,但我還要繼續(xù)活?!?p> 那束百合被龍小白插在一個塑料瓶里,幾天過了,我沒有見她去看過那些花,但那些花卻盛開了八、九天。
“讓我刻骨銘心的,已成為過往,但我還要繼續(xù)活。”我將龍小白的那句話,告訴了莫西。他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問什么。過了一會兒,莫西遞給我一個盒子,我打開—手機。
一個白色的手機靜靜的躺在盒子內(nèi),我記得自己在不久前曾對莫西提到過我的手機不小心從桌子上摔下來,現(xiàn)在很不好用。
“送給你的,你不是說手機不好用嗎,這款還行吧?”莫西問我,我心里早已了成了一團,其實不管是什么樣的手機,只要是莫西送的,我都會很喜歡。
我笑著跟他說:“謝謝?!彼麉s說我傻。
至此之后,那只白色手機我便隨帶于身。
突然半夜下起了雨,我本睡得很熟,卻被窸窣的聲音弄醒。睜眼后發(fā)現(xiàn)時龍小白下床了。她將窗臺上的兩杯仙人球拿了進來,放在了室內(nèi)。我正想叫龍小白時傳來了一聲,“龍小白,你讓不人睡了?”
“對不起。”龍小白道歉后,放好仙人球便小聲的上床睡了。而我的睡意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待到窗外雨聲消失后我才慢慢入睡。
早上,雨已停了。我去教室聽講,而龍小白去了圖書館。
正午時候,天又下起雨來,半個小時過去了,雨依然下個沒完沒了。我拿出手機,想要打給莫西,卻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我嘆了口氣,又回到教室呆了半個多小時。
望著窗外的雨,肚子餓得不行,“淋雨跑回去吧”我心里這樣想。拉了拉衣服的拉鏈,正準備沖進雨里,卻看到雨里出現(xiàn)了兩個熟悉的身影,莫西和龍小白。
莫西右手撐著一把不大的紅色雨傘。完整的打在龍小白的頭上。走到教學樓下時,我看見莫西身體的左側(cè)完全被淋濕了,便心疼的說:“衣服都淋濕了。”
莫西看了看自己的左肩說:“沒關(guān)系的?!?p> “我去教室了。”龍小白說完便轉(zhuǎn)身上了樓。
“餓了吧,去吃飯吧?!庇曛?,莫西問我,我挽緊他的手腕搖搖頭說:“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回去換衣服吧。”
他送我到后自己便回去了,看著他獨自離開的背影,我想起了剛才雨中的他和龍小白,兩人保持著幾分距離,我笑了笑,一口氣跑回了寢室,外面下著雨,我心里卻甜蜜無比。
看電影也許是校園里每對情侶都會做的事。當然,莫西也請我去看過電影,只是那是他、我和龍小白三個人的電影。我萬分驚喜的拿過票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時三張。
“你不是說今晚會和她去逛街的嗎,請她看電影應該不會讓你失信于人吧?”莫西說。
我嘟了嘟嘴,票都已經(jīng)買好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還好,還好是龍小白,若是其他女生。我定是不愿意的。
電影院里很靜,大家都在安靜地看著電影。那是一部外國電影,全是英語對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看到一旁的龍小白看得很出神。不知何時,我竟然睡著了。當莫西輕輕地將我推醒時,電影已經(jīng)閉幕了。
“對不起,我睡著了?!蔽蚁袼麄兊乐?。
“沒事的,”莫西說了句,便拉著我,與龍小白一起朝外走。
回去后,龍小白問我:“你怎么睡著了呢?”而我只有無奈的搖搖頭。
后來,莫西發(fā)了短信說:“依愁,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看外國電影。”
“沒關(guān)系,我靠著你的肩睡得很踏實。”合上手機我便欣然入睡了。
我與莫西在交往的幾個月內(nèi),從未吵過架,這是值得欣慰的。他從未惹我不開心,我也沒有對他提出過任何過分的要求??墒牵恍┦聟s來得很突然,就想幸福突然降臨一般。
在第一場雪后,我生病了,病的有些嚴重,在醫(yī)院里呆了幾天。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我的頭昏昏沉沉的,感覺渾身發(fā)燙,眼睛怎么也睜不開。直覺告訴我,感冒發(fā)燒了,而且還很嚴重。
每年的冬天,我總會生病,任憑自己怎樣去保護自己,卻總也躲不過那些突然襲來的病痛。不知不覺中我睡了過去,依稀聽到四周的聲音。門開了,好像有人走了進來。
“小白,”我聽到了莫西的聲音,他在叫龍小白。
“依愁,她燒得厲害,現(xiàn)在睡著了?!饼埿“渍f。
我感到額頭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很舒服,是莫西的手,那種感覺我知道。
“昨晚陪她太累了,你照顧她,我回去休息了。”龍小白說完后我聽到腳步走動的聲音。
“小白,”莫西的聲音停止在輕聲的關(guān)門聲中。
龍小白走了,她說她昨晚一直在陪我,突然心頭涌起一陣感動。頭一直昏昏沉沉的,只有感覺,感覺還讓我保持著一兩刻的清醒。
“護士,病人已經(jīng)退燒了,怎么還不醒?”在許久之后,我又一次聽到了龍小白的聲音。
“大概是藥性的作用吧?!弊o士小姐說道。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我好了很多,但醫(yī)生說我還得在醫(yī)院呆上一天?;夭》康臅r候,卻不小心聽到了里面的對話。
“小白···有必要這樣躲著我嗎?”莫西說完后,門外的我感到了從未有的緊張。
他們,莫西和龍小白,一個是我的男朋友,一個是我的好朋友。
“我沒有,”房內(nèi)傳來了龍小白的聲音。
“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透過門縫,我看到莫西正在看龍小白,眼里滿是哀愁?!盎夭蝗ァ比齻€字使我思緒亂飛,想了很多、很多。
“那都已經(jīng)過去了,何況你是依愁的男朋友?!饼埿“渍f。
“怎么不進去?”查房的護士嚇了我跳,我推開了房門,房內(nèi)的兩人同時看向了我。
“依愁,”龍小白小聲叫我。我聽得出她聲音里有絲絲的緊張。我沒有看他們,直徑走到了床邊坐下,等著護士小姐量體溫、拿藥。看我吃過藥后,護士小姐走了,病房內(nèi)只剩下我們?nèi)?。寂靜,無限的寂靜。
“我有些想睡。”我說便躺上了病床,閉上眼睛,眼淚卻瘋狂的涌了上來。
“對不起,”我聽到龍小白說。之后,我就再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依愁,”莫西很溫柔的叫我,我將被子蓋到了頭頂,莫西一手將我身上的被子全部揭開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躲不掉,但還是不想聽到他說什么。我起身下床想要離開,卻被莫西拉住了。
“放開,”我說。但手上的力道卻沒有絲毫的減弱。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時,卻被莫西一把抱住了,“依愁,聽我解釋好嗎?”耳邊傳來了他輕柔的聲音。解釋,是啊,是該有個解釋。
醫(yī)院的長廊,只有我和莫西。
“他以前是我女朋友?!蹦骶従彽卣f,“后來她到了這里,我四處打聽,終于知道她轉(zhuǎn)學到了這里,于是······”
“于是你就轉(zhuǎn)來了,”我說。
莫西用力將我的手握在他的手里,繼續(xù)講道:“她早餐喜歡吃玉米粥和饅頭,以前她總說那樣的早餐很健康?!蔽蚁肫鹆四魉蛠淼脑绮?,想起來那句簡單的話“健康啊”,龍小白說過,莫西也說過?!靶“滓虮茄组_過刀,所以她鼻子很容易過敏······”我想起了那兩杯仙人球,沒有誘人的香,還有龍小白收到百合的那次,她將花低低的抱在胸前。
從醫(yī)院回到學校后,我沒有和龍小白講過一句話,也再沒有吃過玉米粥和白饅頭的早餐。莫西沒有說“分手”,而我也絕口不提。只是我的生活中莫西少了,龍小白更少了,而悲哀卻日漸增多了。
還記得莫西在告訴我他與龍小白的事情時的那種悲傷、那種悲怨。
我問他:“莫西,你還愛她嗎?”“愛”,他義無反顧的回答。而我的眼淚卻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如果他不愛她,怎么會有那些花,怎么會有那些早餐。
“依愁”,在圖書館里,龍小白叫住我。我沒有看她,也沒有說什么,后來她將拉到了操場,很大聲的告訴我:“依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p> “我知道你是他女朋友?!蔽业恼f,沒有任何感情。
“分手了,在我轉(zhuǎn)來這里之前就分手了。”龍小白的聲音突然小了很多。我沒有問他們分手的原因,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我不想知道的太多。
“在我和莫西分手之后,我就轉(zhuǎn)來了這里、、、我告訴過他我喜歡國外的影片,不喜歡吃蛋糕、、、我曾答應過他,等他送滿一百杯仙人球我就嫁給他,于是每當過節(jié)時他就送我一杯仙人球?!碧焐缫寻迪聛?,四周一片暗灰色,空氣里仿佛只剩下我和龍小白的聲音。
“現(xiàn)在···有多少杯?”我忐忑不安的問。
“六十七···一百六十七······”小白說完后我的心一片冰涼,沉入了谷底。
“在你成為他女朋友以后,我就告訴自己我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于是我開始接受、、、”我相信龍小白說的,我很清楚的記得龍小白說過:“讓我刻骨銘心的已經(jīng)成為過往,但我還要繼續(xù)活?!笨墒乾F(xiàn)在,她的刻骨銘心還在,而我還要繼續(xù)活。
一個我很愛的男孩子,他對我很好,送早餐、送花、送手機,陪我看電影,陪我逛街,記得我不經(jīng)意說的話,但當真相大白的時候我卻不是一個幸福的被愛者。那些對我的好只不過是為了給另一個女孩子,那些對我的愛只不過是他內(nèi)心對我的內(nèi)疚和歉意。
我原本的幸福被悲傷淹沒,我不知道龍小白是用怎樣的偽裝來呈現(xiàn)我與莫西眼前的她,但我知道那絕不是安安靜靜那么簡單。誰能忍受一個很愛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對別人好,至少,我是做不到的,即使偽裝也無法做到。
我想離開,像龍小白一樣離開莫西的世界。
離開前的那晚,我發(fā)短信問:“莫西,你愛過我嗎?”卻久久沒有等到回答。
我義無反顧的上了火車,這個呆了多年的城市,如今我決定離開,坐在火車上,我看到了莫西,他在人群里慌亂的跑著,那一刻,我感到了幸福。
他朝我大喊,可我卻聽不到他的聲音,火車已經(jīng)開了起來,莫西的身影在我的視線里越來越淡。窗外的風很寒,我伸出手,扔掉了那只白手機,那是我?guī)ё叩奈ㄒ挥嘘P(guān)莫西的東西??晌彝高^車窗,清楚得多看到莫西在說:依愁,對不起、、而不是我愛你。
曾經(jīng)有同學對我說過,“一‘愁’莫展”,曾經(jīng)有人說過,我有莫西很幸福,曾經(jīng)······
“我的故事講完了?!蔽铱聪蜃趯γ娴乃?。我知道他的腦里滿是疑問。
“他···后來有跟龍小白在一起嗎?”他問。
我驚愕,他問的不是那個問題。
“我不知道。”我說。
一陣沉默之后,他還是開口了?!耙莱睿臀以谝黄饡r因為他嗎?”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我。
“不是,”我十分堅定的對他說,“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英文名是Moses(莫西)?!蔽蚁?,如果我是他,也會很擔心······
“你生命里那個抹不去的他,應是我,不是他。”他說,我笑。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