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冰冷,葉家血流成河,多年來積累終于因?yàn)槿~隨風(fēng)一個人化作淤泥,死傷很嚴(yán)重,老一輩甚至已經(jīng)死絕了。
動蕩來的如此迅速,一切完結(jié)之時,年輕人們才回過神來,他們被僅存的上一輩幾個人聚在那鮮血淋漓的主堂里。
“葉家大劫,此刻危急存亡之時,必須尋出一條路來。”
長房是留下來人數(shù)最多的,二房與葉隨風(fēng)為一房,如今跟隨叛亂,七七八八沒了性命,與那些尸體一個樣躺在門外,沒有區(qū)別。
至于三房大多緘默,他們最為出色的一個子嗣在三年前被逐出家門,什么斗爭都失去意義,因?yàn)榫退愕玫搅耍矝]有人去繼承守住那些東西。
于是毫無疑問的,葉家如今是長房說了算的。
“為今之計,只有徹底依附皇家,抽暗處六成錢脈過去,以期合作?!?p> 長房獨(dú)大,他們?nèi)齼蓚€在交流,并不與三房說話,有一種唯我獨(dú)尊之意。
“此刻各家定有人會落井下石,軍團(tuán)距離太遠(yuǎn),我等只能虛以逶蛇,低頭一段日子,等待時機(jī),待軍團(tuán)回歸,再徐徐圖之?!?p> 有人說,也是宣布,向所有人警告,讓他們不可違背一切。
“對,棄車保帥,將小頭拋出去,按住大頭?!?p> 有人附和,三房默默,不話語。
“二房的全部交出去,葉寧,你去交涉,財色美酒都從二房去拿,就是云柔也可以送出去?!?p> 葉家全部被長房掌控,此刻等于在分贓,他們在慣行老一輩那些政聞,依舊想要與在幽都立足。
“三房,你們難道準(zhǔn)備什么都不出手么?”
葉寧面目都是蒼白之人,有很多血跡染在其上,他與自家父親葉雄討論完畢后矛頭指了過來。
“三房,你們的田畝金銀悉數(shù)交來,葉家不可分離,這時候應(yīng)當(dāng)一心一意,待危機(jī)過后,我們長房會雙倍奉還。”
葉雄也在開口,并不是商量,是一種確確實(shí)實(shí)的逼壓。
這些東西如今都要拿去宮中打點(diǎn)關(guān)系,不然失了葉隨風(fēng)沒有葉家軍的葉家是沒有任何影響力的。
“爹?”
一個女孩與自家父親在場中,看中年人久久不回答,拉了拉他。
待男人抬起頭看自己,女孩對著他搖了搖頭。
“息兒,可那些是你哥哥掙下的,并不與葉家有關(guān)?”
葉龍不甘心,早年時葉家早已將三房掏干,能堅持到今日完全是因?yàn)槿~川能力所致,如今長房要走那些東西,等于是搶劫。
“葉龍……”葉雄快步下了高臺,怒目而視:“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搶你那倒霉兒子的東西?”
長房之前在葉家實(shí)在難過,葉家軍被二房拿走,欺負(fù)的三房出了一個葉川拿捏不得,如今一場動蕩,正好新舊賬一起算,絕不會放過一切找麻煩機(jī)會。
“我川兒自從十歲以來便不曾用過葉家一兩銀子,葉雄你等捫心自問,如今作為難道不算做可恥?”
葉龍很難過,他兒子那是葉家此代最杰出者,卻因?yàn)閰捑霠幎纷愿石偘d,每日嘻嘻哈哈再也不復(fù)莊重,甘愿違心出走,即使后來被皇家封王,也絕對比不了被葉家拿走的那些。
“川兒為王侯,今兒幾位要拿他的東西,是否問過他?”
葉龍突然硬氣起來,他上前一步,竟然反逼迫長房。
“葉川只不過運(yùn)氣好救了司馬千潯一命而已,一個跟流涯乞討來的侯爺,有什么得意,毫無實(shí)權(quán)……”
葉寧咧嘴笑,猙獰寫滿面頰。
“盡數(shù)交出田畝家財,不然兩位可就與那倒霉孩子一樣被逐出葉家了?!?p> 葉寧威脅,意思是不管怎樣,三房手里的那些東西長房都志在必得。
“欺人太甚,要不是大哥當(dāng)年甘愿出走,葉寧你還會站在這里?大哥明白一切不曾揭穿你,如今你便是如此恩將仇報?”
葉川被逐出家門絕對有很多故事,其中穿插很多人的身影,但歸根結(jié)底是被陷害。
“成王敗寇,葉川不過喪家之犬,如今不過一個空殼王侯,拿什么與我葉寧爭?”
葉寧獰笑,最后望向葉息,眼眸一閃,盯得女孩渾身冷幽幽的。
“葉寧,你有什么沖著老子來?!?p> 葉龍拉開葉息,站了出來對峙,他看向長房父子,不再準(zhǔn)備回避。
葉寧卻不打算讓步,他盯著葉息,回頭對自己父親行了一禮:“聽聞皇帝陛下酷愛妙齡少女,我看葉息……”
“住口……”
葉龍瞠目結(jié)舌,暴怒抬聲。
“你們非要逼我葉龍血洗此地嗎?”葉龍怒發(fā)沖冠,葉川當(dāng)年他便無能為力,葉息若再出事,這個父親算是白當(dāng)了。
“龍弟,我葉家此時內(nèi)憂外患,不過犧牲一小小女娃,何足道哉?”
葉雄起身,絲毫不理會葉龍臉上慍色,以家族逼壓,用未來壓迫。
“不可能!”
葉龍大怒,再聽這套理論只覺惡心至極,一生為族群努力卻換來子散女恨,那有何意義,不若成畜生。
“你看看那殿外躺下五十一位叔伯長老,哪一位不是為葉家犧牲一切,葉龍你如今這般自私,可曾想過他們?”
葉雄所說仿佛一件小事,根本不顧葉息死活,他用長輩們施壓,站在最高點(diǎn),讓葉龍反抗不得。
葉龍只能無聲,天地君親師,沒有什么比孝順更加重要,所以三房一眾人都低下頭去了。
卻待葉寧一一看過去時,那些人更加不敢抬頭,這讓那對父子嘴角頓時揚(yáng)起微笑。
“呵呵呵……”
葉息也在看他們,也想自己的叔伯為自己說話,可見如此,葉息慘笑,她環(huán)顧四周,只覺陰冷異常。
“息兒,你放心,為父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直到最后,葉龍才擋在葉息身后。
可有無那些失去的時間,得到的回應(yīng)是截然不同的。
“三哥,葉家風(fēng)雨飄搖,葉息若是能為葉家……也不無不可啊……”
“三哥,為葉家我們?nèi)績A盡家財又如何,如今只是略盡綿薄之力尚且能夠如此,你何不……”
剎那,三房那些人竟然倒戈,一道道勸慰聲來,一切都指向一個女孩。
“你們這群白眼狼,難道忘了這些年是誰養(yǎng)你們,誰……噗……”
葉龍氣臉色漲紅,說著竟然吐血。
這口血來的突然,一口出來之后葉龍竟然直接倒地,氣息微弱眼睛泛白,眼看竟是要不行了。
“父親……”
葉息一時呆愣,待抱起葉龍一看,左右卻無人幫扶,聲淚俱下。
“這是怒火攻心啊,若不及時救治,會出人命的?!?p> 葉寧一愣后就樂了,他陰陽怪氣,一句話讓葉息不知所措,頓時急了。
“葉息求你們……救救父親……”
葉息放下葉龍,深呼吸又跪地,然后叩首,直磕了三個響頭。
女娃子還是如此清高冷漠,但不可否認(rèn)她低頭了。
“呵呵,葉息,你可知救下你父親條件是何?”
“息兒知道!”
“好……好好好……你爹這病來的好啊……哈哈哈……”
葉寧大笑,甩手讓人請大夫。
“息兒終于明白哥哥為何出走,葉隨風(fēng)為何叛亂了。”
后久久,葉息再度抱起葉龍,她閉目落淚,呢喃絕望,聲線都嘶啞,只覺若是活在葉家,毫無人性可言。
“放肆……”
一聽葉息此言,葉雄拍案而起。
“放肆!”
沒有等到葉雄下一句話,殿外來臨更加強(qiáng)勢威壓,同兩個字,不一樣的氣息。
前者令人作嘔只覺做作,后者暴戾恣睢,似乎地獄咆哮。
“哥哥……”
葉息似乎聽見仙光臨塵之聲,一時激動竟忘記尋人來處,她只是突然大聲叫喊,喊叫一過,似用盡一切氣力,就這樣暈厥過去。
“葉川,是三公子葉川,三公子回來了!”
不知誰先呼喊,三房一下像是翻滾開水,延伸到?jīng)]有顧忌,都跑向門外,那幾個方才勸阻葉龍的人,則臉色鐵青,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