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鄔月說得突勿之極,眾人齊齊的轉(zhuǎn)過身來望著賭棍鄔月,鄔月見大家看他,雙眼一垂,不緊不忙的道:“謝一謝斗戰(zhàn)勝佛還是有必要的,不過至于為大哥起個佛家名字倒也罷了。我們弟兄六個是道家身子骨兒,雖說受了佛家的好處,也還不敢便忘了本,佛家名字我們享受不起。斗戰(zhàn)勝佛,不知到你自己注意到?jīng)]有,你自身的佛光與別人的并不相同?!编w月說得好好的,語意一轉(zhuǎn),竟然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向了悟空身上。
大伙兒聽了鄔月此語,有些兒不解,相互看了看。最后齊都盯著悟空,想要從悟空身上看一看,悟空身上的佛光到底不何不同??墒菬o論怎么看,卻又看不出一絲兒光來,初時耀目之光,真的令人難以相信竟是從這個骨瘦如柴的猴兒身上發(fā)出的。大伙兒的眼中不由得露出困惑來。
悟空聽了鄔日如此一說,心中暗罵鄔月的精明的同時,也是一個激凌,不由得便接口道:“不同?老孫不覺得有何不同。若要是說不同,也只是老孫的光兒時來得時來不得,不比你們幾個佛光上體便就此不消,除了這個,不知還有何不同?”
鄔月道:“斗戰(zhàn)勝佛,我來問你,除了你所說之外,你可曾注意到你的光兒的色澤與我等的不同?”
鄔月如此一說,曲迎日與鄔老大等人齊都蹙眉思索。大家一時不語。
曲迎日首先打破了平靜道:“鄔月所言果然不假,斗戰(zhàn)勝佛體內(nèi)光澤與我等實是不同。不只如此,我父子三個身上的光澤與賢昆仲身上光澤又是不同。”
鄔月道:“日光佛,你也如此說,顯見我鄔老二所言不虛了。你父子三個身上光澤隱隱透著一層紅色,如熟透的果子,紅色奪目。我鄔家弟兄又是不同,透著的卻是一層金色,金光爛熳。斗戰(zhàn)勝佛與我等又是不同。斗戰(zhàn)勝佛的光澤兼我兩家之色,除了金光爛熳之外,又隱然有紅色光澤,金色遠較紅色多得多,這一點倒令我費解了。若是按著我的路子,藥師佛父子三個是個地地道道的佛家身骨,有些兒紅色光澤,自是不足為奇,這一點兒當年我們在娑婆世界之中曾經(jīng)會過釋迦牟尼如來,也曾會過阿彌陀佛,當今諸佛之中,以此二個佛光最盛,故而這色澤也最紅。藥師佛與他兩個光澤相同,沒有什么奇怪。我弟兄幾個走的卻是個道家的路子,不管是身子骨,還是修為上都是走的道家的路子。雖說我弟兄幾個不曾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拜了師,可是無論如何,我們偷偷的從別處學(xué)了來的也好,自己修了的也好,都是道家的路子,這一點我們弟兄幾個最是清楚。這萬余年來,隨著藥師佛父子三個到了娑婆世界,好像修的是佛,可是我弟兄根子是道家,又豈能隨意就改了?我兄弟明修的佛,實則上修的仍是道家功夫,修佛只是掩人耳目罷了。其實入得娑婆世界之前也曾剃度過,可是那時,是我弟兄幾個要禍亂佛家,故而在寧枯國借了佛家的幌子作了些惡,故而那時也算不得佛家。是以我弟兄幾個身上光澤金光爛熳,與佛家不同?!?p> 說到此處鄔月興奮起來:“這么多年來,只有人修得成佛身,體現(xiàn)佛光,而我道家人才卻是凋敝得很,修道之人雖多,諸人雖說有些兒修為,可是一但有了些修為,便為天庭征用,于天庭之中盡享榮華,得享煙火,于修煉之上也就少了雄心壯志,另一方面天庭之中事情繁多,無暇修行也是個不爭的事實,很少有人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人能如佛家那般修得紅光盈體之身,可嘆的是就連當今娑婆世界之中所謂的道家鼻祖太上老君也莫能如此。當年我弟兄幾個曾從太上老君處偷偷習(xí)得一些道家基本修煉法門,致使我弟兄幾個有今日修為,想不到啊,道家修為的最高境界卻是要靠我弟兄幾個來完成。”
鄔月一邊說著,一邊露出可愛的笑來。
悟空與曲迎日聽了鄔月此翻論斷,著實詫異非凡。
不錯,當今娑婆世界之中,天庭之上大凡擔當一些職務(wù)的,可都是些道家人物,地府之中也多是道家人物,佛家于此也只不過有地藏王菩薩等寥寥數(shù)個。就是南海觀音也是遠在南海,做些送子善事,一般不參與天庭之事,不入天庭編制,也只是天庭之中有要事之時被邀方至,就如當年悟空大鬧天宮之時,玉帝無奈之下方邀來南海共議大事而已。佛家人物,如諸位菩薩一般而言都避入深山找個清靜的地方虔心修煉。
悟空聽了鄔月此翻言論,不由得暗暗點頭,暗罵自己這么些年在娑婆世界之中那是白活了,這么些淺顯的事情整天看在眼里卻不知來想一想。
悟空正自暗地跺腳,自怨自艾,鄔月又道:“……這一些兒都好理會得,可是單單斗戰(zhàn)勝佛,我鄔月卻是不解了。”
悟空聽了,不由得接口道:“有何不解之處?”
鄔月道:“觀斗戰(zhàn)勝佛適才光澤金光爛熳,一如我弟兄幾個,若是這樣看來,倒是個道家的底子,可是偏就又有了些紅色,又有了些佛家的修飾。紅色卻好說,斗戰(zhàn)勝佛好歹也是釋迦牟尼如來所封的一個佛爺,只是這金色光澤又當何解?不知斗戰(zhàn)勝佛的師尊是哪一個,莫不成是我道家之人否?莫不成你本就是個道家的身子骨兒,后來卻入了佛門?”
悟空聽到此處,驚心之至,又想起菩提老祖剝皮挫骨的話來,忙不迭的道:“哪一個有師尊,老孫乃天生地造的一個石猴兒,哪一個不知,老孫不曾有師?!蔽蚩湛诶锶绱苏f著,可是想起當年拜師之時,那個斜月三星洞中,自己所看無一不是道家裝飾,所學(xué)無一不是道家之術(shù)。不由得對這條賭棍又多了幾分防范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