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李耳聽得悟空尚在,且又跑到了凈琉璃世界,心中驚喜交集,驚者是他如何到得那凈琉璃世界,喜者是原來關(guān)于他已亡于西方欲海之內(nèi)的種種傳言都是假的,悟空只要在,此后借他出力之處尚多,而今的種種難關(guān)即可著在這猴子身上。
太上老君雖有心細(xì)問,可是聽得玉帝有旨,不敢怠慢,起身徑奔靈霄寶殿。
到了家殿,老君又是一驚,見整個(gè)靈霄家殿之上空空蕩蕩,不見一個(gè)人影,又何談?dòng)竦?。李耳正在遲疑時(shí)分,早從后面閃出一人,一身素裝,正是玉帝。
李耳見了玉帝這身裝束,心中便自不快,這哪里像是有急事的樣子?
心中雖是不快,還是躬身向玉帝道:“老身來遲,還望玉帝恕罪。”
玉帝向前急走幾步,雙手一攙道:“師父,這里只有你我兩個(gè),勿須如此,折殺弟子了。師父你坐,你坐?!闭f著便把李耳扯到座上坐下。
李耳見玉帝,心中狐疑,心道初九啊初九,這么多年你何曾叫過我一聲師父,今日倒要看一看你要使弄哪一股風(fēng)。當(dāng)下站起身來,口中卻道:“在玉帝面前豈有老身的坐,老臣不敢?!?p> 那玉帝竟然急了,一把把李耳按在座上,不容李耳有所動(dòng)作,撲的一聲跪倒:“師父,這么些年讓你受委曲,我知道師父心中怪我,這個(gè)位子初九起初也是不愿坐,只是事出無奈,還請師父海涵……”
本來李耳就有些摸不著頭腦,如此一來,老君就更有些摸不著北了,愣愣的道:“初九,我當(dāng)真有些糊涂了,你這是為何?快快起來說話?!?p> 李耳一句“初九”,讓玉帝喜得差點(diǎn)兒彈起來,當(dāng)下慢慢的站起身來,喜堆雙頰:“我就知道師父大人大量,您永遠(yuǎn)都是我的師父,我永遠(yuǎn)都是您的弟子?!?p> 李耳又看了看周圍,確實(shí)無人,一聲嘆道:“初九啊,究竟是何事,你就快快說罷?!?p> 那玉帝卻不慌不忙的自旁邊案上端起一杯茶來,雙手奉上,老君也不謙遜,伸手接了。
玉帝見了,這才垂手躬身道:“師父有所不知,你閉關(guān)這些日子,已是有潑天大一件事發(fā)生……”
李耳無暇飲茶,已把杯子放在案幾了,聽玉帝說是潑天大事情發(fā)生,心中隱隱一痛:“果然是多事之秋?!?p> 玉帝見李耳凝神,方才緩緩的道:“翻……那個(gè)翻……那個(gè)怪草又出現(xiàn)了!”
只見李耳雙目圓睜,眉目一豎,陡然站起身來,雙眼直愣愣的看著玉帝:“你說什么,翻天草?!”
張初九尷尬的道:“是,師父,是翻天草?!?p> 李耳見張初九這般模樣,心中陡然驚醒:“原來如此,我怎的如此糊涂,在他面前又豈能說是翻天草?這可是天大的忌諱。哼,我怎么說今日怎會(huì)如此低三下四,原是這等怪物作祟?!碑?dāng)下低聲道:“你可能確證是那怪草?”
張初九也低低的道:“是,師父,確是那怪草無疑,弟子剛從那方回來?!?p> 李耳以手扶幾,緩緩坐下道:“你且坐下,你我兩個(gè)且從長計(jì)議?!?p> 張初九當(dāng)即依言坐了。
李耳沉聲道:“那草現(xiàn)在何處?”
張初九道:“在西牛賀洲境內(nèi),靈山東側(cè)八九十里處。”
李耳哼了一聲道:“這倒怪了,我若所言不錯(cuò),以那荒山為中心,方圓百里之地皆歸釋迦牟尼所轄,為何倒要我等費(fèi)心,他佛家整日里不是說佛法無邊么。”
張初九聽得李耳語中甚是不善,知他怪自己把靈山讓與釋迦牟尼是一方面,更為要命的是怪自己平日里一向仰仗釋迦牟尼來壓制李耳,以至于佛家在下界大有獨(dú)自坐大之勢。這實(shí)是莫大的錯(cuò)誤。
張初九明知是自己之錯(cuò),且自己還要有求于李耳,當(dāng)下不得不軟言道:“師父,都是弟子的錯(cuò),師父大人大量,只是現(xiàn)在就是反悔也是來不及了。以我現(xiàn)在身份,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那是收不回來的了。
李耳見張初九服軟,又哼了一聲,有心再貶他幾句,可是想到他畢竟是一代玉帝,不管如何,他今日能夠如此低三下四,實(shí)屬不易了,若是再逼他,只怕適得其反。當(dāng)下溫言道:“何故如此,也未必便是錯(cuò)?!痹掍h一轉(zhuǎn)道:“那荒山便不曾差人去鏟除那草么?”
張初九見李耳如此,心下一寬,道:“哪能不去,怪草生長如此之快,枝展葉舒,徑奔靈……那個(gè)荒山……”
這靈山兩個(gè)字活生生的被張初九給生吞了,硬是咽進(jìn)肚里,他見李耳早對靈山有成見,也就隨著李耳呼釋迦牟尼的居所為荒山。
李耳聽了,心中暗笑,可是面上不為所動(dòng),只聽他道來。
“荒山自釋迦牟尼居住以來,向無此等妖邪之事,最初,也只是些比丘、比丘尼等出手,只是一點(diǎn)兒也不見功效,南海大士也是大意,絕不曾想到是那怪草,后來派五百羅漢,四大金剛,莫不無功而返,任他何種寶貝都不曾傷得那草一絲一毫。南海這才擔(dān)心起來,眼看著怪草就要逼近荒山,不得已,南海觀音率諸位菩薩、佛,去除怪草,眼見著那物,南海方知是怪草又生。南海這些年也修煉得些寶貝,可是具都無功,諸佛也是一試身手,終是徒勞,沒奈何急派羅漢至天庭求助?!?p> “我深知此草厲害,天兵再多也是派不上用場,急派四大天王攜眾神中有特異神能的速去荒山攜助除草,又派人去灌江口請楊戩同去。我也著便服前往。親見眾神將一一施展伸手,哪咤的乾坤圈、混天凌碰著那草,便給那草卷住,李天王祭塔燒草不但無用,反給那草以枝葉纏繞,再也取它不下,二郎神三江兩刃刀倒是厲害,只是也只滑得兩倒印痕,傷不得那草。雷電、刀辟斧剁均是無效……”
“反倒是昴日星官的金烏劍頗有神效,一劍下去,枝殘葉落,我見了自是大喜,令昴日星官抓緊除草,可是師父,您知道,那草根深之極,單憑一柄金烏劍除葉除枝易,可是要除根卻難,果然,待得金烏墜地,那草陡然又發(fā),必先前更是兇猛,而且更是想不到的,原來只是一株,現(xiàn)在可倒好,方圓數(shù)十里地盡皆冒將出來,累的好端端的一個(gè)西方荒山盡被妖草纏繞,荒山上的無論是羅漢還是比丘尼一個(gè)個(gè)無處安身,就連釋迦牟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