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明道:“那個時候事情本已了結(jié)。誰知四哥卻笑了起來,笑聲宏亮之極,我們聽了都覺得頗為怪異,弟兄幾個,也包括鎮(zhèn)元童子都看著我的那個四哥,實是不知道他笑什么。四哥那時是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此中自以鎮(zhèn)元童子心中不舒服,他便道:‘鄔天道友,你這是為何,有話但說便了,為何這般令人摸不著頭腦?’四哥見鎮(zhèn)元童子如此一問,方才慢慢的直起身子來,可是口里勿自笑個不停。好歹止住了笑,方對鎮(zhèn)元童子道:‘鎮(zhèn)元道友,我不是笑你?!?zhèn)元童子道:‘不是笑我?那你有何可笑之處?’四哥道:‘我是笑我二哥?!母绱嗽捯怀?,我與各位兄長都吃了一驚?!?p> 鄔明向著賭棍鄔月道:“二哥,我一次我記得你是滿臉驚詫的,是不是,二哥!”
鄔月笑道:“驚詫!那時實是驚詫的很的。我又怎能知道,一向在我面前老老實實、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四弟,那時竟然拿我當(dāng)作說話的本錢來?!闭f著笑著搖了搖頭,竟是滿面贊許之色,卻是閉口不提何事。悟空見了心中更是奇怪。
鄔明向著悟空道:“那時二哥實是不知四哥要說什么,只是驚得愣在那兒,一臉的不可思議狀。四哥見二哥如此,便道:‘二哥,我是笑你為何把我的那個賭兒給掐去了?!贿叺逆?zhèn)元童子聽了,滿面不解道:‘掐與不掐有何不同?’四哥那時其實又哪里想與二哥論一論誰對誰錯的問題,他正是要借著二哥引出鎮(zhèn)元童子的話來……”
悟空聽了,心道這鄔家兄弟心眼兒果然夠多,說個話也要費那么大的勁兒,非得要轉(zhuǎn)它幾個彎子不可。
鄔明道:“……二哥見鎮(zhèn)元童子答話,便道:‘那自然是不同。你想一想啊,若是就這么給掐去了,你我兩個這個賭豈不是就沒有賭?可是我們兩個明明是賭了的,可能性卻沒有個結(jié)果。實在是掃興啊,實在是掃興啊……’四哥一面說著一面臉向著洞頂,顯出頗為掃興的樣子,四哥嘆過氣又道:‘可是……可是……既然我二哥都說給掐去算了,那就掐去算了,權(quán)當(dāng)我們這個賭沒有賭?!?zhèn)元童子聽了,笑道:‘我當(dāng)是怎么一回事,原來如此。既然鄔天道友這么說,我們的那個賭自然有效,勝負(fù)如何我都有得一碗羹喝,這種美事,我又豈能不受?’說著笑著,甚是開心,又道:‘這個賭,就算是你贏了,鄔天道友,你看如何?’”
悟空聽了,心中也是一喜,暗道,我這個大哥果是爽氣,我兩個雖說相處時日不多,不過由我看來,這確也合他的脾氣。想到此處,悟空也是喜上眉稍,深以鎮(zhèn)元童子如此說法而開心不已。
鄔明道:“四哥聽了,笑道:‘鎮(zhèn)元道友,可不要勉強,還是算我輸算了?!?zhèn)元童子聽了,笑道:‘我既說出了口,又怎么收得回,我說算是我輸,便算是我輸?!f罷哈哈大笑,這一笑,原來和三哥爭吵之時的郁悶之氣登時一掃怠盡?!?p> 悟空聽了,忍不住笑道:“鎮(zhèn)元童子是個老實人兒……”話到此處,心中卻突的一顫:“老實人兒,我怎么說他是個老實人兒?老實人兒在他鄔家兄弟面前可討不了好去,莫不成這又是一個……”想到這兒,話鋒陡的一轉(zhuǎn),仰面笑道:“……哈哈,老實人兒,好一個老實人兒,只怕這一碗羹可不太好喝?!?p> 鄔明與鄔月相視一笑,知道悟空已然知道謎底。
鄔明道:“既是斗戰(zhàn)勝佛已然知道,這后來的事我就不說也罷?!?p> 悟空一愣,道:“哪里的話,鄔明老弟,豈能有頭無尾?我倒要聽你說一說這鎮(zhèn)元童子是怎生……怎生……那個那個……?!?p> 鄔明笑道:“其實也沒有什么。那時我也沒有明白四哥是什么意思。我們見鎮(zhèn)元童子認(rèn)輸,這樣一來,這樣三個賭也便算有了交待。前兩個賭,我們算是戰(zhàn)成了平局,這后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賭兒鎮(zhèn)元童子大方的認(rèn)輸了。我們七個相視一笑,此事也就算完結(jié),也就再去商議如何來處置翻天草事宜??墒俏覀冇衷趺粗?,四哥竟然在此處埋了一個扣兒?!?p> 悟空見一邊的鄔月臉上笑的更是詭異,心中實是想不明白這種情形之下那個魔刀鄔天如何又能算計得鎮(zhèn)元童子一回,心中納悶。
鄔明道:“后來我們同天庭一道除了翻天草,鎮(zhèn)元童子便欲回去,可是四哥卻不愿意了,非得要鎮(zhèn)元童子喝他做的一碗羹不可。四哥手藝雖佳,可是鎮(zhèn)元童子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之人,又豈肯專為了喝這一碗羹而留下來?當(dāng)下非要走不可??墒钦l知四哥此時卻把臉一撂,生起氣來,道:‘鎮(zhèn)元童子,我本已為你是個守信之人,誰知卻是如此無賴,你既是輸了又豈能不履行承諾?’我那時見四哥一臉的正經(jīng)之色,不由得在旁邊笑起來。鎮(zhèn)元童子見四哥認(rèn)真起來,便道:‘鄔天道友,這又何必呢,我早已曉得你做菜的手藝頗佳,只是我在此處耽擱實是久了,想早早回去,你看我這兒還有幾株仙草,須得及時栽了,時間若是太晚,只怕傷了神氣。’”
“我聽得鎮(zhèn)元童子如此一說,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子,說起來鎮(zhèn)元童子能有此機緣參與壞了翻天草,也實是和我當(dāng)初找尋幾位兄長除翻天草之時與他巧遇有關(guān)。我那時實是不知四哥是何心思,便對四哥道:‘四哥,自鎮(zhèn)元道友與我偶遇至此,他實已是多日未回了,他既是有事,便讓他走吧?!l知四哥聽了,把眼一瞪,道:‘六弟,你當(dāng)真以為四哥那么好說話么?我與鎮(zhèn)元道友的事,你休來插手。’我那時沒想到四哥竟是如此認(rèn)真,當(dāng)時直羞得臉兒紅得透了,雖說是自家兄長的話,也直覺得受不了。如此一來,鎮(zhèn)元童子與我的另幾位兄長此時也都注意起來。鎮(zhèn)元童子見我受了羞辱,也是詫異之極。當(dāng)下冷冷的道:‘想不到啊,鄔天道友倒是打了一個伏筆,我倒忘了你的綽號之中有著魔刀二字。好啊,我倒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今日你的這柄魔刀要如何用在我的身上?!f罷,竟然就近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又道:‘看來我今兒個不喝了這碗羹是走不了啦。說罷冷然而笑。我見了此翻陣仗,心中頗不是個滋味。只是那時我是再也不敢插口的了?!闭f到此處,鄔月臉上一臉凝然。
悟空聽了,想起不久前在演武場上魔刀鄔天以竹板演練的功夫來,心中不由得寒意頓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