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集合大家到這里,是明天有一個任務(wù)需要大家完成!”劉鷹揚說道,“就是明天我要大家,劫、花、轎!”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浩心中了然,劉鷹揚肯定是要為小六子出頭,因為賈美玉明天就要出閣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這件事倒是有些意思了,因為這劉鷹揚本是衙門的督警長官,理應(yīng)維護百姓們的安定,這次他卻要自己挑起事端,去劫人家要娶的媳婦,有意思有意思,先不說別的,他的上司宙程名大人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大家可以選擇不參加,而且我劉鷹揚絕不會說別的?!眲Ⅹ棑P又說道,“不想去的,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p> 沒人動彈,李元朝說道:“劉大人,你就說讓我們怎么干就是了!”眾舉人一片附和,都叫喊著要去。
劉鷹揚點了點頭:“此事大家請絕對保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好,下面我給諸位講一講明天的計劃?!?p> ……
大陸歷529年冬12月6日。
今天是個不錯的良辰吉日,宜嫁娶,宜出門,所以就光磨名城內(nèi)就有著好幾戶人家要娶親,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城東的大富商崔員外家。崔二公子今天要娶媳婦,這可是件大事,崔二公子在磨名城也是出了名的紈绔,他可是比之那柯承業(yè)還要早一個輩分,有女兒的小戶人家都在祈禱著,期盼著崔二公子娶妻以后,可以改變一點,最起碼不要禍害別人家的姑娘了。
不過崔二公子雖然名聲不大好,可是家里為他娶妻鋪設(shè)的排場卻很大,幾乎所有有頭有臉的大人們、商人們都接到了請?zhí)?,就連督警支隊宙程名也接到了請?zhí)?,不過宙程名跟他不是很熟,也只是派人送去了賀禮而已。
此時正值巳時,崔二公子迎親的車隊正浩浩蕩蕩的返回府中,前面有著幾十個敲鑼打鼓吹喇叭的,就連那喇叭上面綁著亮眼的紅稠,好不喜慶,緊接著后面就是那騎著高頭大馬,頭戴新郎帽、胸戴大紅花的崔二公子了,他紅光滿面,臉上洋溢著不知是真是假的笑容,再往后就是新娘子的花轎了,不愧是城東的大富商,就連花轎也裝飾的很豪華,珠光寶氣,旁邊跟著十幾個膀大腰圓的黑衣護院和青衣家丁,最后面才是那新娘子家里給的陪嫁,整個車隊喜氣洋洋,氛圍很和諧,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都咧著個嘴樂,也不知道他們在樂些什么。
迎親的隊伍行進的很緩慢,顯然那新郎官也在享受這種冬風(fēng)得意的感覺,人生四大喜嘛,雖然我崔二公子沒有那金榜題名時的風(fēng)光,但是也有這洞房花燭夜的得意,崔二公子作為一富商家的公子,知足了。
可惜他挺知足,有人不知足。
迎親隊伍在路過一個酒樓之時,忽然從人群中竄出來十多個蒙面黑衣人,二話不說對著壯漢家丁就是一頓胖揍,家丁瞬間被打倒在地,護院們嚎叫著沖了上去,和少年們戰(zhàn)成了一片,迎親隊伍大亂,人仰馬翻,奏樂的樂夫們四散而逃。
這群黑衣蒙面人自然就是參加城試的舉人們,此時出現(xiàn)的是由李元朝、柯承業(yè)帶領(lǐng)的十個人,這才是第一組,主要負責(zé)纏住迎親的護院和家丁們。
又一黑衣蒙面人在酒樓的樓頂出現(xiàn),此人正是黑娃,他手握偷天爪,使勁一甩,甩到了對面的屋頂,他手持爪繩仿佛從天而降,從酒樓樓頂就蕩了過來,一腳踹翻了正騎在馬上的春風(fēng)得意的新郎官,騎在他身上就是一拳揮了出去,打在了崔二公子的臉上,崔二公子嚎叫一聲,差點氣暈了過去。
此時同樣黑衣蒙面的李浩才帶著幾個人出現(xiàn),直奔花轎而去,李浩一把掀開轎簾,又掀開了賈美玉的大紅蓋頭,對著尚在梨花帶雨哭著的新娘子笑道:“走吧,新娘子,帶你去看你的情郎!”
幾個人架起新娘子,朝著東邊的街道逃去,此地因為離著崔家不遠,而此時崔家也已經(jīng)得到消息,大批人馬正往這邊趕來,李浩幾人逃走以后,李元朝和柯承業(yè)也指揮著眾人開始撤退,柯承業(yè)在前,李元朝斷后。
此時在酒樓二樓之上的一個窗前,劉鷹揚背負雙手,面無表情的看著樓下發(fā)生的這一幕,事情很順利,這也完全在他預(yù)料之中,他就像一位和人對弈的棋手一般,默默操控著這局棋盤上的一切。
劉鷹揚氣定神閑的下了樓,他慢慢朝著督警衙門那邊走去,事情發(fā)展到這里,只要不出什么大的意外,自己的計劃基本就是完全成功了,他繞過了已經(jīng)被打翻在地沒人管的豪華花轎,正走著呢,迎面走來了氣勢洶洶的藍思楠警督,后面還跟著幾個督警,劉鷹揚慢慢停下了腳步,盯著藍思楠。
藍思楠開門見山,指著滿地狼藉的迎親現(xiàn)場說道:“你叫人干的?”
劉鷹揚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瞇著眼反問道:“怎么?”他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藍思楠俏臉含霜,說道:“你這算是什么?呈英雄嗎?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你是帝國皇威督警的長官,不是那街頭的地痞流氓!”藍思楠雖然官職不高,平時也算是劉鷹揚的半個下屬,可是她是皇威督警的警督,有對督警的警督權(quán),在劉鷹揚行為不當(dāng)?shù)臅r候,她當(dāng)然完全可以指責(zé)劉鷹揚。
劉鷹揚依舊盯著她,慢慢說道:“我去皇家督警學(xué)院之前,確實有很多人叫我市井流氓、小**,可是自從我在那里畢業(yè)以后,就再也沒有人這么說我了,今天,你還是第一個?!彼麚u了搖頭,不再說話,從藍思楠身邊默默的走了過去。
看著劉鷹揚的表情,藍思楠不由得心里有些發(fā)虛,雖然劉鷹揚總是冷著臉,但從沒今天這樣可怕過,似乎自己的話勾起了他很多不愿提起的回憶。
藍思楠暗嘆一聲,帶人轉(zhuǎn)身回了督警衙門,至于崔員外今日之事,就隨他去吧,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是絕對公平的。
此時在大街上。
崔府護院的頭目常利氣急敗壞的帶領(lǐng)著無數(shù)的護院家丁追趕著前面的黑衣人,他想不出到底是誰這么大膽,竟敢來破壞崔府的婚事,最可氣的是這幫人竟然把新娘子給劫跑了,而且自己找人去請的督警們到現(xiàn)在還沒有趕來。
他可不知道,本來藍思楠是帶人過來了,可惜遇到了劉鷹揚,被他幾句話和一個表情給擋了回去。
常利跑在家丁護院們的最前面,而那幫黑衣人則是對地形異常熟悉,而且又滑溜異常,左拐右拐終于拐進了一個偏僻的死胡同。
這個胡同很偏僻,全部都是高墻,在胡同的盡頭架著一個木頭搭成的簡陋梯子,李浩這時已經(jīng)背著新娘子賈美玉,三步兩步爬了上去,越過了高墻,高墻這邊是一個非常大的空曠院子,底下有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在這里停著,李浩把賈美玉送上了馬車,駕車的是大嘴,而車上坐的正是小六子,大嘴跟李浩打個招呼,馬鞭一揚,馬車奔馳而去。
這時李浩才松了一口氣,回過身來,跟自己同組的舉人早已經(jīng)越過了高墻,緊接著是柯承業(yè)和李元朝這一組人,就在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翻過墻來的時候,剩下的只有李元朝一個人在胡同口斷后,站在墻頭上接應(yīng)的柯承業(yè),毫不猶豫,忽然一把砍斷了木梯!然后他自己跳了下來。
“混蛋!”李浩跳起來說道:“元朝還沒有過來,你干嘛砍斷木梯?”
柯承業(yè)看了李浩一眼,慢慢說道:“劉大人的計劃就是我打頭,他李元朝斷后,既然斷后,就要有被抓住的覺悟!再說了,我如果不砍斷木梯,他們追過來,我們?nèi)慷嫉帽蛔?!怎么取舍,我?dāng)然明白!”
李浩氣急,他一把抓住柯承業(yè)得衣領(lǐng),把他拽了起來,兇狠的說道:“聽著,李元朝要是有什么閃失,我絕對饒不了你!”他狠狠的放開,退后十幾步,然后對著高墻一個猛烈的前沖,右腳高高抬起,腳尖借力一蹬,身體已拔高一丈多,雙手把住墻頭,翻了上來。
胡同空無一人,李元朝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