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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竊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氣一把,收人心?

五代竊國 一字營 3538 2009-12-13 20:08:43

    “旅帥,你說他干嘛降了?”中軍營房說話的是白波,而顯然,他能叫旅帥的人,只有張左耀,且是四下無人的時候。

  “哈!我怎么知道!”張左耀笑了起來,他確實不知道為什么秦嶺縣的縣尉要投降。而且還大言不慚的保證秦嶺守軍有一半以上肯跟隨他。

  白波對于張左耀的滿不在乎很無奈,又問起:“那旅帥去見?”

  “見,為什么不見,人家有膽出來,我還沒膽去嗎?當然,特旅老兵探子要給我把城東高地給我探明白了?!睆堊笠膊恢樒ぬ焐芎?,還是壓根沒有,說這話一點不帶跳的。

  白波倒也習(xí)慣了,只是嘴角抽動一下便很快恢復(fù)過來,隨后他又問:“那普寧軍那邊的事情……!”

  “小白,你要明白,有的事情還不適合你我參與!我會詢問中丞大人,他是唯一我說得上話的人,但他也未必幫我,所以這官職安排,咱們暫時還是聽天由命的好,別引火燒身!”張左耀這話非常罕見的是直接教育白波。

  “是!”白波低頭領(lǐng)命。

  “走吧,去看看傷兵!”張左耀拍拍白波肩膀,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幾案。

  也不怪張左耀緊張,上一次面見毋昭裔后,他才得知上一次的昭武軍義寧軍沖突甚至?xí)砍冻龊笾髦疇?,狠狠的為自己捏一把汗的同時,他也發(fā)誓沒有能力參合時堅決遠離黨爭。

  在記憶力,對于孟家老二繼蜀國帝位的事情歷史記載并不多,但長兄仍在,如果說一定風(fēng)波都沒有,鬼也不信,更何況張左耀還揣測過義寧軍的消失既有可能和此事有關(guān);何況,現(xiàn)在歷史已經(jīng)不一樣,皇帝孟知祥何時掛已經(jīng)成為未知,但既然是病死的,那么應(yīng)該不會距離原本的日期明年七月太遠。所以,他此刻十分警惕來自京城的風(fēng)浪,能躲就躲吧,躲不了的,就隨波逐流!

  ……

  王一是個普普通通的成州長道縣人,為了糊口所以入了守備軍,當兵他依舊普普通通,干了兩年,也算是個老兵,而后,他跟隨關(guān)鴻關(guān)統(tǒng)軍一起被編入了蜀軍,再分配時,他又是中軍右衛(wèi)甲字營的普通一兵,他的什長也是他的老鄉(xiāng)名叫趙正,說起來一直對他很照顧的。

  而此刻,王一和趙正兩人就剛剛一起干完活回到營房,不對,在張將軍的軍隊里,這干活應(yīng)該叫執(zhí)行任務(wù),盡管就是添高土墻苦活。

  “趙哥!你說咱們干那個有意思嗎?對面就那幾個病娘,咱們蜀軍沖過去踩平不就完了?”蓬蓬的拍干凈衣甲上的土,王一有些疑惑的問起年紀稍大的什長趙正。

  面龐略圓的趙正一抹頭上的汗水松口氣:“呼,管那么多干嘛!張將軍又不欠響,叫咱們干嘛咱們就干嘛便是?!?p>  王一歪腦袋一想,也是這道理,于是他笑了笑:“呵呵,哥哥說得是!哎喲!誰呢,這么不長眼……趙哥你干嘛?唔……?。?!”

  王一正開心,突然眼前一黑,身體便失去了平衡,他被人撞翻在地,第一反應(yīng)便是大罵出口,不過卻莫名其妙的被他的什長堵上了嘴不得言語,王一掙扎一會便停了下來,因為他也知道撞自己的是誰了,那可是張將軍的親衛(wèi),禍從口出,自己要真把人家罵火了……

  “兄弟沒事吧?”親衛(wèi)不是別人,是同張左耀形影不離的人之一,柳二,雖然到了歉,此刻他卻似乎忙著其他事:“在下沒注意。抱歉!”

  “沒事……沒……!”王一話到嘴邊,柳二已經(jīng)撒腿跑了,似乎很急。而此刻,王一和他的趙哥這才注意到,走著走著已經(jīng)到了安置傷兵營房的門口,原本大家最討厭這地方,這地方昭示著一種不詳,不過今天卻很奇怪,營房門口里三層外三層的站滿了人,貌似剛才將軍的親衛(wèi)也是從里面沖出來的。

  王一被扶了起來,隨后兩人好奇的也湊了過去,直到近了,他們才發(fā)現(xiàn)除了一如既往縈繞的傷痛呻吟,還有一個格外響亮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似乎有些耳熟…?p>  “給我查,誰他娘的耽擱了就給我罰,天王老子也不講情面!……毛巾怎么還沒來……熱水……”

  “兄弟,這是咋了?”王一擠啊擠的沒擠到里面,只好逮其他人詢問。

  “將軍在里面發(fā)火呢!”被問的人,伸長了脖子,看也不看問的人是誰便回答了。

  “將軍?張將軍?為什么?”王一更好奇了。

  “聽說是沒照顧好傷兵,將軍在問責呢!”

  “噢!”王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什長趙正,發(fā)現(xiàn)他也滿是疑惑,王一不由得喃喃細語:“里面都是重傷的吧?那有什么好照顧的?”

  “重傷?重傷就可以不管?就可以不治?”似乎在回答王一的問話一樣,張左耀的聲音近似怒吼的發(fā)了出來,嚇了王一一跳趕緊縮頭,不過半響后發(fā)現(xiàn),將軍還是在里面說,王一不由得更加好奇的想擠了進去,身手一向靈活的他不會回還真的擠到了里層。

  不過王一抬眼看到的畫面和想象的不太一樣,里面非但沒有平時照顧這些傷兵的小兵,而是幾乎前鋒軍以及中軍的所有軍官都在里面,而平時送飯都需要捂住鼻子的傷兵營房此刻或站或蹲確是已經(jīng)煥然一新……

  事情從張左耀領(lǐng)著白波來看傷兵開始說起。照顧傷者,這是特旅的老規(guī)矩,軍隊擴大以后,張左耀也一再交待過,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話盡然到了地下就變成了一紙空話。

  營房撲面的惡臭是傷兵沒法清理的屎尿所發(fā),揭開包裹的傷口,張左耀看到不光是腐爛的傷口,還有傷口上的血跡、泥污。最后臉色鐵青的張左耀掀開一張破布,下面有半個破土碗,發(fā)現(xiàn)里面剩下幾粒康糊,他第一次開口詢問這是什么時候的飯,而掉了一支胳膊傷兵艱難的回話,這是一天的,早上來添,遲到夜里算完。

  張左耀沉默許久,爆發(fā)了,他下令召集所有軍官,無軍令者一株香不來,殺無赦!他挨個質(zhì)問每個軍官為什么,結(jié)果沒人敢回話。

  發(fā)火之后,安排照顧傷兵的士兵被趕了出去,全部由軍官動手,開始數(shù)個為數(shù)個營房的士兵清理傷口,開始清掃營房,開始升火造反,誰做不好,張左耀就不是教訓(xùn)了,直接罵娘,他甚至將一個笨手笨腳的隊正一腳踹翻在地,轟出去抬熱水,一時間傷兵營雞飛狗跳。

  很快營房被收拾一新,傷兵的破衣爛衫被撕成了碎片扔進大鍋蒸煮,但傷口的清理工作則進展緩慢。也就是這時,王一等士兵開始聚集在營房門口圍觀。

  “停,讓開!”張左耀一巴掌推開一個剛蹲下的軍官,這個軍官正要為一個胸口挨了一刀的士兵洗刀口,但他盡然用別人用過的水。

  “熱水,去換!兩個傷者不可以用一盆水!”

  “是!”張左耀一邊喊,一邊蹲下查看哪個呼吸急促的士兵。聽到回答,他才側(cè)臉看了一眼被推開的軍官,盡然是蜀軍副將任福,耐著性子,張左耀對任福說到:“別怪本將為難大家,人為我博命可亡,若吾等不能照顧死傷,何以對得起良心!”

  “將軍,末將明白!”

  熱水洗凈傷口,該包扎的包扎,起碼是減少了傷兵的痛苦,當然這些東西依舊是特旅的老兵做得最好,就這么忙到半夜,傷兵中還是又死了不少,畢竟無醫(yī)無藥;

  隨后,在張左耀的強令下,蜀軍全軍開始全面檢查傷兵安置情況,好幾個軍官因此事而被降職撤換;而后,他在軍規(guī)中新列出條例:凡不安軍規(guī)安置傷員的,主官禁閉三天,降三級,罰俸響三月!

  一直以來,秦州蜀軍沿用的許多軍規(guī)都來自最初的特旅,這并不奇怪,一家有一家的規(guī)矩,而定規(guī)矩的人自然是一家之主張左耀,從一開始這些規(guī)矩的出發(fā)點,就是為了讓他自己心安理得,

  然而這一次,大家都議論起來,事情在士兵之中的反響遠遠超過了傷兵營房的范圍,有說規(guī)矩是不是太黑了,也有人說他愛兵如子,更有人說他只為了結(jié)軍心,還有人則認為這是一瞬間閑來無事的熱心腸。

  總之除了熟悉特旅之人,或者如同任福這樣有能力探究之人以外,在蜀軍兵將之中并沒有多少人看好張左耀的這次整風(fēng)運動?;蛟S只有時間可以見證此事的功過吧!

  ……

  若是別人來評價張左耀,多數(shù)第一眼會說他是個懦弱的家伙,時間長了,他們又會說,還算有點點原則,而朋友們則說,這小子只有事到絕處,才能露出那么點那倔強的本性;其實,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張左耀也偶爾會想起,不過,他總喜歡那些比較另類的回答,比如,我就是我,就是這樣而已,何必非要找些形容詞來圈住!

  “你也覺得我做過了?”騎在馬上,張左耀看著白波一直沉思,他便好奇的詢問起來。

  白波卻立刻搖搖頭:“怎么會!跟旅帥這么久若還有這樣的想法,豈不對不起旅帥的提拔!”

  “哦?呵呵!”白波這么奉承著說話張左耀還真沒遇到過,不由樂了:“那你在想什么!”

  “旅帥,南浦被您提拔出來的肯定一條心,我只是擔心,若是旅帥習(xí)慣如此對任副將他們,他們會不會……!”

  “會不會擠兌我?”張左耀結(jié)過白波的話,見白波默認,他才繼續(xù)說:“你要想好咱們要的是什么!有野心并不是什么壞事,但如果不懂得將野心擱置在實力之下,那么就會被野心打垮。所以,即便所有人聯(lián)合起來擠兌我又如何?那劉九的信你也看到了,早晚咱們要回遂州的,我能帶多少人回去?難道你指望將這萬數(shù)大軍都帶走嗎?”

  “旅帥的意思是,顧好自己,做咱們該做的,練出來的兵有多少,咱們就走多少?”白波有些明悟過來。

  “呵呵,我可什么都沒說!”張左耀搖頭笑了笑,不過卻是等于承認了。

  對望一眼,張左耀白波兩人結(jié)束了談話,只專心加速趕路,目的地盡然很快便到了,不是別處,正是與秦嶺縣尉約談之地,縣城東面一條叫山畔河的小河岸邊。

  二豹站在山畔河邊上看起來已經(jīng)多時了:“將軍,河岸這邊都已探明,無任何雄武軍活動。”

  “恩,很好,注意警戒,我去去就來!”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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