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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竊國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陰不過,魚死網(wǎng)破

五代竊國 一字營 3144 2009-11-21 20:34:54

    當(dāng)年孟知祥和董璋反唐的原因很多,不過導(dǎo)火索之一卻是是朝廷要他們將原來后唐軍入蜀后征收剩余的二百萬緡犒軍錢上交,同時又為蜀地定了向朝廷每年上交的租賦,孟知祥與董璋因此惱怒,拒絕執(zhí)行。說白了就是錢。

  而此刻,昭武軍和義寧軍之所以要爭成州,自然也是為了錢,畢竟有錢可以保命,可以購買軍械,可以籠絡(luò)下屬,可以上表忠心……成州地接秦州鳳州興州,有天然的地理優(yōu)勢,可以控制蜀中通往隴西,漢中以及陜州腹地多處的貿(mào)易,從來稅賦豐厚。

  “這么多?”張左耀拿著關(guān)鴻遞給的密帳,嘴角有些抽搐。一萬七千緡!這是去年守備軍截留的各地稅賦和地方豪強(qiáng)商客上貢的錢財。

  關(guān)鴻有些不好意思:“前些日子給忙昏了頭,把這事情給忘記了,明日就是發(fā)餉的日子。我這才想起來?!?p>  “陳刺史爭的也就是這個吧!”張左耀有些嘲弄的嘆了口氣。

  “哼,他想要,也要他拿得動才行!”關(guān)鴻有些不屑的回應(yīng):“保同谷不受匪患,保各地豪強(qiáng)不會做大而亂地,百姓安逸了,商客通達(dá)了,他們才會有錢交賦,才會愿意交賦。陳炳義懂個屁,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問我,能不能減少守備軍兵員,分刮出部分稅賦……!”

  張左耀搖搖頭,拍拍關(guān)鴻的肩膀:“好了,關(guān)大哥何必往事重提,既然對立已經(jīng)形成,咱們也沒打算妥協(xié),那就拼下去,看誰立得住。不過他們遲遲不出招,咱們確實就有點(diǎn)難過……”

  七月二十二。

  上祿縣城當(dāng)官們的事情零零碎碎沒完沒了,不過對于百姓來說事態(tài)已經(jīng)平息很多。守備軍換成了招撫軍,不過卻總能見到一些熟面孔,帶來的不僅是心理上的安慰,招撫軍良好的紀(jì)律也給了他們很大信心。不過昨日,城東一戶人家失竊,坊正著急各保長追兇鬧出一些動靜,一時到成了街知巷聞的事情。

  七月二十三。

  頭痛至極的同谷縣令倒霉的再一次迎來兩支軍隊,他忙不迭的想要出城迎接,卻不知道先拜訪那邊的將領(lǐng)好,一邊是山南道兵曹知事,小刀疤張忠杰。另一邊是昭武軍副使李平雙。還好,縣令很快接到兩個一樣的命令,不必相迎,管好縣府即是。

  同一天,上祿縣城北一戶王姓大戶遭遇強(qiáng)盜,家丁驚醒,與之博,卻死傷數(shù)十人。王家夫人被強(qiáng)暴,投井自縊。事情上報到衛(wèi)所以及州府衙門,州府刺使親自下令督辦。守備軍衛(wèi)所貼出安撫告示,招撫副使張左耀親自下令從即日起雙倍人手加強(qiáng)各坊巡邏。

  不過,百姓依舊議論紛紛,紛紛猜測有內(nèi)賊作亂。或是有土匪混入城中。

  七月二十六。同谷縣縣城外興州兵大營。

  “什么?消息可靠?謊報軍務(wù)可是要?dú)㈩^的!”張忠杰一臉震驚。

  他面前,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長舉騎兵拜倒在面前氣喘吁吁的稟報:“知事,在下豈敢,縣令縣尉都已經(jīng)招募百姓出保上城頭了!”

  張忠杰不是不信,只是有些憤怒了:“媽的,我說他們這些日子怎么拖拖拉拉不說正事,他們還真敢做!”

  由不得張忠杰不氣,這些日子一直和昭武軍的那個陰沉副使李平雙談成州接防的事情,一開始,張忠杰本就是打算拖,只要拖到張左耀握穩(wěn)上祿,除非昭武軍殺人搶地盤,否則他就悍不動義寧軍在成州的地位,將來興元府的大批人手可以抽調(diào)以后,在來接手成州即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李平雙并不介意自己拖延,而當(dāng)張左耀因為奇怪,而試著去真正接觸的時候,他疑惑的發(fā)現(xiàn),李平雙比自己更像是想要拖延,每每涉及到關(guān)鍵問題,他就顧左右而言他。

  最后,張忠杰意識到不好時,長舉騎兵來了,報出一個驚人的消息,興州前任刺史,那個在張虔釗投蜀后領(lǐng)親兵過長舉逃入鳳翔的馮輝得到鳳州河池縣兵馬支持后,殺了回馬槍,已經(jīng)快要兵臨長舉城下了。

  聯(lián)系自己帶騎兵隊出長舉,以及李平雙的各種反常舉動,張忠杰頓時明白他們早就算計好了。不過,即便知道,他也只能吃啞巴虧,因為他沒有任何證據(jù)證實馮輝南下和這邊的爭執(zhí)有關(guān)聯(lián)。

  “趙隊正,趙隊正!”面對一屋子手下,張忠杰沉默半響,表情卻越來越猙獰,最后一拍幾案叫喊著站起來:“立刻率興州守備軍部三百人繞過同谷縣,直奔上祿,我到要看看他有沒有膽量攔我!”

  “是!”國字臉親衛(wèi)隊長趙老哥毫無懼色,反而心里有些笑意。

  “騎兵營,上馬備戰(zhàn)!”

  “是!”長舉跟來的騎兵營營官點(diǎn)頭領(lǐng)命。他心里有些焦急長舉的情況,不過此刻鞭長莫及,他也只得聽令行事。畢竟此刻,順政的守備軍,是義寧軍擴(kuò)編出來的,長舉更是這個張知事親自帶兵接防的。

  不過幾百大軍,豈是是說動就動?何況張忠杰命令下得突然,興州兵營房頓時雞飛狗跳,喧鬧不已。

  “呵呵!他們要走了!”李平雙站在昭武軍營房里,陰笑著望著對面,刺痛雙眼的陽光把那些個慌亂的情形映襯得格外顯眼。

  “副都使高明!老窩都要丟了!看他們還怎么鬧!怎么爭!”先到同谷與趙隊正對壘的哪個裨將一臉諂媚的吹捧起來,不過顯然拍到馬腿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在營房前顯得突突,若不是衛(wèi)兵離得遠(yuǎn),不然他們一定不介意觀賞一下裨將紅的向猴屁股一般的臉頰!

  “知道錯在哪里嗎?”李平雙還是溫婉的語氣,不帶一絲憤怒,活像個和善的大叔在安撫自己的侄兒:“我并不知道他們老窩的事情,你是怎么知曉的?禍從口出,話是不能亂說的!本來好好鎮(zhèn)守新并之興州,他們卻爭功調(diào)派長舉守備騎兵東進(jìn),予敵可乘之機(jī),關(guān)我們什么事?嗯?”

  “是,是!末將知錯,末將知錯!”裨將低著頭,渾身雞皮疙瘩。

  “報?。。?!”正在這時,一個探子快馬飛奔而來。躍下馬后,探子跪地稟報:“稟副都使,興州兵起兵繞過東城,似乎執(zhí)意要西進(jìn)上祿?!?p>  “媽的,黃口小二,嚇唬我是吧!”先是皺起了眉頭,隨后李平雙扯著嘴角笑罵,抬腿就朝營外走去,不過他面前的哨兵有些不識趣,盡然還跪在中央,李平雙極其不爽,一腳踹了過去:“躲開!告訴兒郎們,拔營跟著他們,不過不要接觸!他們?nèi)ド系?,我們也去!?p>  隨后,昭武軍也慌亂了一陣,看得上谷縣令一頭霧水,不知道什么消息讓安靜了好些天的兩幫人如此大動作。他立刻下令,所有守備軍士兵出城戒嚴(yán),以防有人借機(jī)鬧事。

  軍令來的突然,士兵也不明所以,列著隊伍稀里糊涂的跟著長官就奔跑起來。然而,不知是昭武軍軍紀(jì)太好,還是興州兵動作太慢,總之一個繞東一個繞西,卻偏偏是同時抵達(dá)城北的空曠地帶,大家繼續(xù)北上,漸漸逼近道路,當(dāng)然,昭武軍裨將得到的命令只是跟隨興州兵前行,所以他勒馬控制前軍速度,減緩整個隊伍前進(jìn)的速度,然后他希望慢慢的讓興州兵超前。

  不過這時,他發(fā)現(xiàn),興州兵不知為何也漸漸的放緩了速度,依舊保持著平行!突然,嘈雜之中,裨將看見一道細(xì)長的黑影從興州兵隊伍后面急奔而出,隨后,又是一道,而這一道黑影急速奔向的則是昭武軍的隊列。

  “啊!”

  一聲撕聲的喊叫在興州兵隊伍里傳來,仿佛空氣都被撕扯的感覺,興州兵的整個隊伍一下被滯帶了,許多茫然的眼睛望向了聲音的源頭,隊伍前列的一個士兵處。

  “?。 辈贿^,沒等他們看出個所以然來,遠(yuǎn)處的昭武軍隊列也是一聲慘叫,隊伍一陣騷動!

  “完了!”裨將心理咚的一下沉到了底,握刀的手不停的顫抖,因為它明明看清楚了,射向兩處的黑影根本就是銳利的箭矢。半響,在昭武軍哐哐的拔刀聲中,他才想起嘶聲竭力的大喊:“都別動!都不許動!住手!”

  說到這里,不得不說一說張忠杰派來的這些興州兵的出身。他們有原興州守備軍長舉部,有沮水沿岸各鎮(zhèn)守備義勇。還有一些,則是張忠杰借防興州東側(cè)后召募的新丁……一句話,很復(fù)雜。

  “是他們射的!”興州兵隊伍前列,一個坐地扶住中箭袍澤的士兵,愁著那尾翼尚在顫動的弓矢大喊。興州兵紛紛磚頭轉(zhuǎn)頭望向道路對面的昭武軍,卻見那頭刀槍林立一片,泛著幽幽的寒光,似要吞噬自己的生命。

  “媽的,太欺負(fù)人了,干他娘的!”

  “對,殺他個下黑手的狍子!”

  “殺!”

  “沖!”

  昭武軍的士兵人數(shù)近五百數(shù),都是常年征戰(zhàn)的老兵占多,在裨將的強(qiáng)令下,也顯得更有紀(jì)律;而興州兵人數(shù)只有三百,盡管嘶牙裂嘴,吼叫聲大,卻也沒有一個人沖上去,直到最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脆誰都不出聲。

  空氣一下子就這么凝結(jié),空曠的同谷縣縣城城北官道兩旁,只剩下兩個痛苦的呻吟,以及濃重的喘息還提醒每個人,要繃緊神經(jīng),要握緊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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