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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竊國

第九十八章 舊將新顏,起青云

五代竊國 一字營 3027 2009-11-04 18:51:35

    楊序中早早的就起了身,這是一個優(yōu)秀軍人的習(xí)慣。即便年紀(jì)開始大了,他依舊沒有改。不過同以前不同的是,現(xiàn)在他每日起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舞劍練神,而是做些看看兵書等比較安靜的事情。

  “將軍,有人拜訪!”親衛(wèi)輕步走進(jìn)書房,如果不是看在那一串銅板的面子上,他是不敢這個將軍從不見客的時候來打攪的。

  抬眼一看楊序中不耐煩的表情,就要怪罪自己,親衛(wèi)趕緊補(bǔ)充:“他說是青石縣的趕來的下屬,所以……!”

  “青石縣?”楊序中想不起那個傷心地還有哪個部下留下了,一時有些糊涂:“叫他們進(jìn)來吧!”

  楊府匾額下,張左耀并不知曉楊序中早晨不見客的習(xí)慣,至于親衛(wèi)的那串錢,不過是例行而已。不一會,親衛(wèi)出來招呼,張左耀領(lǐng)著白波忐忑不安的往里走去。

  張左耀記憶里,這是個白須華發(fā),手持陌刀的老將軍,即是對手眼力的悍將,又是個忠勇不二的固執(zhí)老頭,當(dāng)初他不惜舍命報已故董璋之恩,也不知現(xiàn)在,他會如何看待自己。

  “是你?”楊序中看到張左耀的第一眼,就忍了出來,一時間思緒萬千,表情都變得有些呆滯。

  “末將青石縣南浦鎮(zhèn)特旅旅正張左耀參見都尉!”張左耀可猜不透楊序中怎么想,先把身份報清再說。

  不過,隨后,楊序中不開口,自然誰也不干吱聲,屋子一下變得寂靜無比,張左耀也就一直那么單膝跪地。過了好久,楊序中揮手屏退了左右以及跟隨張左耀來的白波。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當(dāng)日你是如此評價董帥的!”楊序中開了口,有些絮絮叨叨的感覺:“也是你,要老夫做個不忠不義之人;還是你……!”

  張左耀一邊聽楊序中翻舊賬,一邊脊背發(fā)涼,不知道楊序中到底想說什么。

  “哎!”停頓下來嘆了口氣,楊序中才說到:“還是你,救下了我那班老弟兄!”

  張左耀本就不善言辭,此刻更是一時無語,應(yīng)下這個‘恩’?他不敢;推辭?顯得做作,楊序中這樣忠直的人,未必欣賞,要知道,張左耀此來,可是求人的。

  還好,楊序中自己先開了口,盡然講起了自己投降以后的經(jīng)歷:“那日放下戰(zhàn)刀,吾本以為會如同丟了性命,被押進(jìn)了這遂州城,隨后,又被編入了義勝軍軍中做了個小小的校尉……”

  “陛下誅殺李仁罕,人人都以楊某聯(lián)合舊部,不讓他們參與營救李仁罕是審時度勢,多有眼光,其實(shí),某不過是不想這些好容易活下來的東川軍老兵白白死去……!”

  “再后來東川軍多數(shù)被調(diào)出編入他軍,陛下卻獨(dú)留下我和幾個手下委以重任,如今,我到真成了你所言的不忠不義之輩…….可笑至極,可笑至極吧?”

  張左耀一直靜靜的聽著,突然想到一個詞,頓悟:“都尉,這非簡單的忠奸之別。甘露再甜,不及水活萬民;燭光再亮,不及日月星輝。都尉那日放了一把刀,卻活了無數(shù)人,為什么一定要分忠或不忠?”

  “是啊,為什么要分?可是如果忠奸都不分,何以為人,何以立身?”看來,投降后遺癥并沒有在楊序中身上根除。

  “都尉喜歡桃花園嗎?”總算找到切入口,張左耀盡然大膽的站了起來。

  楊序中思緒一下被牽引過來,到也沒有怪罪什么,不過他也沒有回答喜歡還是不喜歡,而是直接問:“為何有此問?”

  “如果都尉喜歡桃花源,大可辭官歸故,退隱山林!”張左耀的話簡單明白,有些不講禮數(shù)。

  “如果我不喜歡呢?”楊序中又問。

  “所以末將能在守備府見到將軍!”張左耀答非所問,讓楊中序一愣,然后他才接著說:“既然當(dāng)初那么大的決定都下了,將軍又何必執(zhí)著于過去?當(dāng)初將軍為了屬下的命,不惜賠上自己的忠義,將軍何不堅持下去?為的只是那些人,那些事!忘了忠義吧!”

  楊序中突然冷了臉,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張左耀,似乎想看到什么,卻半響端詳不出差別,時間似乎又再一次停止,兩人都直視對方一動不動,最后,還是楊序中喃喃的問:“你到底腦子里怎么想事情的?”

  “我和將軍一樣!”張左耀這話說得無比真誠,然后解釋:“我也只為那些人,那些事!”

  “是嗎?”楊序中不溫不火的問:“你可知道!就憑你這忘了忠義,本將就能立刻命人將你拖出去以正視聽。”

  “額!……”張左耀當(dāng)然不知道,他估計最多把自己趕出門,然后他會馬不停蹄的趕回南浦收拾家當(dāng),搬走所有能搬走的財務(wù),然后等著別人來接替南浦旅帥的職務(wù)。

  “哈哈,你也怕,老夫也算報了當(dāng)日被逼之仇!”楊序中笑得很開心,很隨意,不過張左耀能聽出他心里的那份糾結(jié);而且這個玩笑一點(diǎn)都不好笑,張左耀面色看似冷靜,心卻已經(jīng)跳到嗓子眼了!

  這一笑,又讓張左耀傻站半天,楊序中這才開口:“對了,你是青石縣南浦軍鎮(zhèn)對嗎?”

  “回將軍,是的!”張左耀自然不敢再放肆。

  “那你找我,是為了有人希望調(diào)任南浦一事咯?”楊序中一點(diǎn)都不拐彎,然后接著就追問:“我到是很好奇,你原本如何說服我的?”

  “這……!”張左耀再次被噎個半死,全亂了,他反倒覺得自己拿些惡心的錢物去賄賂反倒落了下乘,可是,他貌似也沒別的。

  “錢?女人?阿諛奉承?”楊序中似乎再次找到樂趣,說得張左耀的臉色陰郁,哭笑不得。

  “是!”半響,張左耀一咬牙硬生生擠出一個字。

  再看楊序中,這下輪到他有些憋屈了,不知如何接口,只好咳嗽兩聲掩飾過去,這才又開口:“其實(shí),這些追本逐利之人,本將最恨之;而你布衣出身卻懂得開商路,扶農(nóng)桑,本將豈會愚笨到罷你擇其他?更別說你乃有功之將士,陛下親封之九品武將;難不成你除了看我不忠不義外,還是個見利忘義之人不成?”

  “末將不敢!”張左耀再次行了個軍禮,別人說這話他可能會鄙夷其真實(shí)性,不過從楊序中嘴里說出來,他卻有種敬佩油然而生。

  不論是張左耀見過的,還是記憶里的,五代像楊序中這樣的將領(lǐng)確實(shí)算異類。能活著的時候忠貞不二就已經(jīng)很難的了,更別說頭領(lǐng)死了還忠于他;而王朝更迭,殺主取而代之成功者比比皆是,不成功者更是多如牛毛。

  不過,當(dāng)張左耀這邊剛敬佩不已時,楊序中卻追問起來:“事情你放心了,不過你還是要說說,你給本將備了多少錢帛,多少美女?”

  “???”張左耀沒搞明白!

  楊序中一臉玩味的看著張左耀:“啊什么??!你不是要本將只一心照顧自己人,莫談忠義嗎?好?。∥乙疹櫴窒聝豪沙缘?,喝的,總得有錢吧!有人送,難道不要?本將先辦事,后收錢,你還想怎么樣?談價錢嗎?”

  張左耀頓時一個踉蹌,單膝沒跪穩(wěn)差點(diǎn)就倒了地:“額,白銀百兩!烈酒南醇香十壇!都尉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說!”

  “當(dāng)真?烈酒南醇香?”楊序中突然有些兩眼綠光的感覺,嚇了張左耀一跳。

  “當(dāng)真!”張左耀試著回答:“如果都尉喜歡,每月五壇亦可!”

  “好,好,那就太好了!額……!”楊序中這才發(fā)覺自己有些失態(tài):“銀子我就不要了,聽說梁城一站你損傷不少,慈不掌兵不假,但既然過去了,別虧待了自己弟兄!再說,你來了我這里,不去他出走走門,也不好!”

  “謝都尉賞識,左耀定當(dāng)銘記于心!”無論楊序中的話是真是假,張左耀都明白,他這會是真感動了!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自己和這些老人玩,實(shí)在太嫩了。

  不過,楊序中卻擺擺手說到:“先別高興,想撿便宜不出力,這樣的事情是沒有的!有個安排本將早安排好的,你就看著辦吧!是個苦差,也是個機(jī)會!回去好好練軍,一切就看你自己的命數(shù)了!”

  “是!”張左耀心理有些突突的感覺,楊序中都說明了是苦差,看來是不會好到哪里去。而且看樣子肯定跟軍隊有關(guān)。

  張左耀隨后告退,楊序中也沒有交代什么,隨后在白波和守備府衛(wèi)兵十分疑惑不解的眼神里,張左耀出了楊府。

  本來還有一個武信軍將軍要去拜訪,不過多方打探之下,張左耀才確信,哪個叫孟同民的副指揮使似乎并不在州府,至于去了哪里,他就打聽不到了。

  至于自己的老上司,哪個算是提拔自己的張忠杰,張左耀在得到總上司的首肯以后,也就不急著去拜訪了,畢竟路途遙遠(yuǎn),去是一定要找人去的,但只得慢慢來了,過些日子吧。

  不過,張左耀沒想到的是,這個日子竟然來的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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