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讓她悄無聲息地消失
任素衣并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會拈酸的人。
但是別人顯然并不這樣認為。
這一日,卓燕婉在一大幫丫頭婆子的拱衛(wèi)下氣勢洶洶地趕來偏院的時候,任素衣便知道,今日怕是未必可以善了了。
“婉夫人,好久不見?!比嗡匾陆吡κ棺约旱穆曇袈犐先ビ焉埔恍碌米锪诉@位尊貴的“女主人”。
但是很顯然,她的努力注定是白費的了。
只見眼前的女子一張原本完全可以稱得上美艷的臉,此刻早已被怒意扭曲,原本嬌美的聲音也添了刺耳的尖利:“看不出來,你這個狐媚子竟當(dāng)真有手段迷得住王爺!虧你前一陣子竟大言不慚地說什么沒興趣!怎么,如今終于裝不下去了?”
任素衣垂首飲茶,無言以對。
在團團一屋子丫頭婆子殺人般的目光里,菡香淡定地給任素衣添了茶,然后側(cè)身坐在一旁,心無旁騖地細心剝著葡萄,完全忘記了這屋里還有一屋子人,更有一位主子站在當(dāng)?shù)?,連個凳子都沒人給搬。
好丫頭啊好丫頭!任素衣掩住眼底的笑意,暗贊孺子可教。
她自然知道有人還站著,可是實在沒辦法,誰讓她屋子里人手不夠呢?實在沒有多余的人來幫她招待客人啊!沒辦法,只有失禮了,罪過啊罪過!
顯然這主仆二人的淡定徹底惹惱了早已不習(xí)慣被人無視的婉夫人:“狐貍精,你真當(dāng)王爺在你屋里歇了幾夜,你就有什么了不起了?告訴你,你還有的熬呢!”
果然是那個神經(jīng)病男人惹出來的事!任素衣翻個白眼,在心里大叫冤枉。
那個神經(jīng)病王爺在她偏院住過幾晚是不假,可是她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那家伙當(dāng)真只是在這兒喝茶讀書蓋被子聊天???
說給鬼聽也不信吧?
菡香小丫頭見主子直瞪眼,以為她吃得太急噎著了,慌忙放下手中的茶壺,手忙腳亂地替她拍著背。
被無視得徹底的婉夫人徹底發(fā)飆了:“跟你說話呢,聾???”
任素衣推開菡香的手,揚起臉來綻開一個無辜的微笑:“原來夫人在等我回答,對不住了。從前我養(yǎng)過一只狼犬,閑來無事便叫上幾聲,不用理會也就好了。適才一時忘了,以為夫人也是這般,實在罪過!”
“你——欺人太甚!”婉夫人氣得在地上跳腳。
真的是跳腳。任素衣看著眼前的女人奇怪的動作,頭上金釵步搖一個勁亂晃,不由得暗嘆我大漢語當(dāng)真貼切而美妙。
“不好意思,本姑奶奶我只欺人,不欺腎,”任素衣依然笑得很欠揍,“你家王爺?shù)氖?,我管不了,你想他盡管去找,來我這里亂吠個什么勁?”
看來,是時候在這偏院門口弄點門衛(wèi)啥的了,沒有人干,栓條狗也行啊。下次神經(jīng)病王爺心情好的時候得跟他提提。任素衣心下暗暗嘀咕著。
這幾天神經(jīng)病王爺貌似又犯病了,有事沒事老往她這兒跑,來了又不說什么,就這么死皮賴臉地湊著,讓任素衣忍不住暗暗嘀咕,難道是被婉夫人踢下了床,沒地方睡了?
可是看婉夫人這幅狀態(tài),又很顯然不是。
難道……
任素衣忽然犯起了邪惡:難道是應(yīng)付不來,所以躲出來了?
不至于吧應(yīng)該,這還沒妻妾成群呢就這樣,若真的如她所想,這人基本就算是廢了。罪過啊罪過。
“你……”卓燕婉忽然意識到自己今日實在是太莽撞了。
這樣氣勢洶洶地跑來又有何用?這女人生就一副伶牙俐齒,嘴上功夫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雖然自己人多,可是又能如何?人再多也動不了這女人一指頭!王爺?shù)男宰雨幥绮欢ǎl知道動了這個女人的后果是什么?
想到此處,驕傲的女子終于做出今天最正常的一個表情,冷笑一聲扔下一句場面話就退了:“等王爺回來,我們再找他評理!”
等王爺回來?這么說來那個家伙還沒到家?
任素衣有些意外。
這幾日凌涵清幾乎都是二三更天才過來,任素衣原以為他是從書房或者婉夫人那里來,難道竟然不是?
這可就奇怪了。
國家無戰(zhàn)事,凌涵清就是一個百無聊賴的閑散王爺而已,能有什么事?
她時常出去打聽些市井傳聞,也沒有聽任何人說起他有過流連花街或是斗雞走馬之類的勾當(dāng),那么他每天忙到深夜都是在做些什么?
任素衣忽然有些擔(dān)憂。
與此同時,剛剛走出院門的卓燕婉狠狠地咬了咬牙,妝容精致的臉上露出切骨的恨意:“那個女人,一定要消失!”
“夫人,那個女人她不過是仗著相府的勢力罷了,哪里有資格與夫人您比肩?若夫人想要不知不覺地除掉她,奴婢們愿孝犬馬之勞!”貼身的小丫頭湊近卓燕婉身旁,滿臉的堅定,正是當(dāng)日被任素衣親手教訓(xùn)的秋兒。
“好,不愧是我的人!”婉夫人親熱地欠著秋兒的手,像一個鄰家大姐姐一樣笑得溫婉可人,哪里還有方才兇神惡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