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的爸爸媽媽會吵架嗎?
糖白白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但是既然開口了,就還是聊一聊。
她說會啊,哪有不吵架的父母??!
那他們會打架嗎?他們打架的時候會砸東西嗎?
糖白白轉(zhuǎn)臉看向曹家棟,發(fā)現(xiàn)這孩子全身都被一種不可名狀的情緒包圍著。回到家之后她一直在想曹家棟的這幾個問題。
會吵架嗎?會打架嗎?會砸東西嗎?
她一直以為曹家棟不開心的原因是早戀,看樣子,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她從來就沒想過是因為家里的原因。上次曹家棟打架,她記得就是因為別人說了他媽媽的壞話才導(dǎo)致他大打出手。那會兒她其實就想好好了解一下這孩子的家庭,但是因為順利解決也就忘記了,而家長會的時候,他的家長好像也沒來,據(jù)說也是有事兒來不了。所以也就沒有見到。報名的時候曹家棟自己來的。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這兩個神秘的家長都還依然處在神秘中。
為了真正的了解曹家棟發(fā)生變化的原因,她決定深入到這個家庭里探個究竟,通過家訪。但是這樣冒冒失失去了,似乎也不太妥。所以她打算先曲線再救國。她想到一個人。
喂,陸天野嗎?我糖白白!
知道啦,手機(jī)剛好有來電顯示!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哦閑的沒事!想問問你禮拜天要干嘛?
陸天野當(dāng)時正在跟幾個朋友一塊兒吃飯,聽到她這樣說話就笑了,大家還奇怪呢,這小子接一電話怎么還能笑得這么——淫蕩?!難道是有女朋友了?看樣子一會兒得好好拷問一番了。陸天野當(dāng)然不會知道有人把他挺隨意的一笑說成是淫蕩,知道的話估計得暴走。
他站起來對大家說你們先吃,我接一電話!說完就朝門外走了。他的這一行為更讓大家懷疑他有情況了。
陸天野來到外面才接著說星期天我沒安排啊,怎么,你有事兒么?
糖白白說我以為你把手機(jī)放一邊,然后干別的去了,正打算掛電話呢!
沒有,正跟朋友吃飯呢,里面太吵,我打一招呼出來接。
糖白白說別呀,既然這樣你就先吃飯,我也沒什么事兒,外面怪冷的!
陸天野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溫暖了!行了,我們也別客氣了,再客氣下去我就真的變成冰棍了。你說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兒!
糖白白也不矯情,說如果你禮拜天沒事兒的話,我請你吃個飯唄!
干嘛突然請我吃飯?不會是曹家棟出什么事兒了吧!
糖白白說你怎么知道?
很簡單啊,你會閑的沒事兒請我吃飯嗎?
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曹家棟,糖白白絕對不會主動打電話給陸天野,更不會約他吃飯?,F(xiàn)在這不是有求于人嘛。不過話雖這么說,他也不用這么直白吧。
陸天野等了半天沒等來她的回話,就試探性的喂了一聲,看看人還在不在。
糖白白趕緊說我在呢。然后說你說的沒錯,的確是那家伙的事兒!
他怎么了?
一句兩句說不清,見面說吧!星期六,我給你電話。
兩個人敲定要面談之后,又隨便說了點(diǎn)有的沒的,就掛了電話。
星期六早上,糖白白九點(diǎn)多起床,然后一通洗漱,簡單打扮,其實就是穿得比較不那么孩子氣,但依然是布鞋仔褲,太淑女的衣服她一件兒沒有,再說了又不是真的去約會,嚴(yán)格來說還是為了工作。臨出門的時候給陸天野打電話,天氣挺冷的,兩人決定去吃火鍋,地方定在“一鍋涮”。打電話是提醒他趕緊出門。
路上的時候,接到陶米電話,說失蹤這么久,活著的話就現(xiàn)個身吧!
糖白白說上午不行,約了人談事兒。下午吧,下午我直接去你家蹭飯!老實說,我還真有點(diǎn)想周希希了。
陶米聽完,立刻把話傳了過去,說周希希,糖白白說想你了!
周希希也不客氣,也回了一句,說告訴她,我也想她了,抓心撓肝兒的那種想。
陶米也沒生氣,對著糖白白說你們兩個人當(dāng)著我的面兒這么調(diào)情,合適么?
糖白白說別提有多合適了,誰當(dāng)著你的面兒,中間隔著電話線呢!行了,不說了,下午當(dāng)著你的面兒調(diào)情去。
到底什么事兒啊,大禮拜天的約了什么人?男人女人!女人的話就取消吧,費(fèi)什么勁吶!
男人,漢子,好了嗎?真不能說了,我馬上就到了!
掛了電話,車正好停在了“一鍋涮”門口,付錢下車。陸天野等在門口,凍得直跺腳。看見糖白白下了車,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門。
一通點(diǎn)菜,然后開吃,一邊吃一邊聊
糖白白說曹家棟這幾天有點(diǎn)心不在焉,干什么都無精打采的。我問他原因的時候,他問了我?guī)讉€問題!
什么問題?
你爸爸媽媽吵架嗎?那他們打架嗎?他們打架的時候砸東西嗎?就這樣!
啊?他是這么問你的嗎?
對啊,所以我想家訪一次。在那兒之前我想先問問你,說不定你能知道些什么。其實之前曹家棟跟人打過一次架。原因是有個孩子說他在大街上看見他媽媽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挺親密的。然后曹家棟就把人打了一頓。
哦!
陸天野拿起紙巾擦了一下嘴,然后端起水杯喝了幾口,這才開始說話。他說我很少去我姐姐家。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還都是碰到他們吵架,后來索性就不去了。我姐夫是個開大車的,貨車,就是一走就幾天那種,你知道吧!
糖白白點(diǎn)點(diǎn)頭
陸天野接著說,我姐呢,是在大學(xué)的時候認(rèn)識我姐夫的。好像是她高中同學(xué)的一個朋友,然后聚會的時候認(rèn)識的。我姐夫?qū)ξ医愦蟾攀菍儆谝灰婄娔欠N,見過之后就展開瘋狂的追求。那會兒我姐正處著一男朋友,挺帥的,兩個人感情挺好。后來不知道怎么了,那男的就跟別的女生好上了。為這事兒,她挺難受的。這個時候我姐夫算是趁虛而入吧,各種送溫暖。你也知道女人在失戀的時候往往是比較不理智的。再加上急于從這種傷心中掙脫出來,所以他們就在一塊兒了。然后發(fā)生關(guān)系,接著就懷上了曹家棟。當(dāng)時我姐大四。因為懷孕的關(guān)系畢業(yè)了之后就沒找工作,結(jié)婚生子。我們家人是不太同意的,關(guān)于他們的婚姻。因為我姐夫沒什么文化,高中畢業(yè)。而我爸媽也一直希望我姐可以找一個能跟她匹配的男人。但是我姐卻很堅決的要跟他結(jié)婚,因為曹家棟。她不想拿掉這個孩子。至于跟我姐夫的感情,我一直覺得她對我姐夫挺無所謂的。
為什么這么說呢?我聽你這話茬好像也并不喜歡你姐夫!
你錯了,其實我特別喜歡我姐夫。他為人耿直,善良。我之所以那么說,是因為我姐她跟我聊過這個事情。結(jié)婚的原因,對我姐夫的感情。她好像心里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她的初戀男友,就是那個曹家棟同學(xué)看見的那個男人。他們是近幾年聯(lián)系上的。我也碰見過幾次。我猜我姐夫他也知道。
所以他們舊情復(fù)燃?
這個我敢肯定沒有。他們沒有做過任何有悖于家庭的事情。我了解我姐,她是個特別心高氣傲的女子,她不會更不屑做出格的事。
那他們?yōu)槭裁磿臣?,甚至打架?p> 男人再好都有血性。更何況一直都是他付出,卻得不到回報。再加上我爸媽的不重視,總之各種原因?qū)е挛医惴蜃兊锰貏e暴躁,甚至偶爾還會酗酒。他懷疑我姐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兒,覺得自己被人戳了脊梁骨,所以一有不順心的事兒,或者我姐稍微埋怨幾聲,他就會發(fā)脾氣,然后我姐也不退讓,結(jié)果你就知道了!
那他們會當(dāng)著曹家棟的面爭吵和打架嗎?
我只見過一次,那是在三年前,也是我見過兩個人鬧得最兇的一次。能砸的都砸了,然后兩人身上都有傷。我去的時候就看到的是滿地狼藉,我姐夫不在,我姐一個人在收拾東西。曹家棟蹲在角落里,縮著身子不哭不鬧。后來我接到我家里待了一個月。所以那次我看見他跟你鬧覺得挺意外的,這孩子平時都很冷靜,尤其是在家里的時候。只有在面對我的時候,會放松一點(diǎn)兒。好了,以上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實,報告完畢。
糖白白遞給他個虛弱的笑容
陸天野說怎么了?
我打算以后對曹家棟好點(diǎn)兒,這孩子需要關(guān)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