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白牙很少和小翠說話,獨自一人騎在馬上想著事情,那天的談話之后,白牙發(fā)現(xiàn)自己所理解的一些東西有些偏差,所以利用馬上的空閑時間好好想想。
就這樣,白牙和小翠走了有七八天的時間,二人就出了揚州的境界,然后改方向為西,一路到了一個叫做九荊的地方。入了九荊的地界之后,白牙發(fā)現(xiàn)這一帶相比起揚州來要冷清了一些。
白牙在這幾天里終于從小翠的口里知道了這次要去的地方了,這還是白牙每天問一遍小翠的結(jié)果。小翠告訴白牙,那是一個在巴地西邊的一個叫做思木崖的地方,白牙感覺這名字有點怪怪地,不知道是不是小翠胡亂地編的一個名字,為什么她一開始不想說?白牙在心中半信半疑,一邊猜測,一邊跟著小翠前進。
“吁······”騎馬奔跑中的白牙一把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身后的小翠也停了下來。
“天色有些不早了,今天就不走了吧,前面有個村子,我們今天晚上到那里歇一晚,怎么樣?”白牙看了一眼天邊的夕陽,對著小翠說道。
“那···好吧。”小翠看了一眼前面幾里地之外的村子,又看了看白牙那有些疲倦的臉色,點了點頭。
此時的白牙臉上疲態(tài)盡顯,頭發(fā)被風吹得有些凌亂。進了九荊地界后,白牙就和小翠的速度快了起來,每天除了休息就是趕路,一天就要趕上百里的路程,一路上風塵仆仆讓人十分疲倦。
在得到了小翠的同意之后,白牙就放開了韁繩,讓馬兒自由地行走,而他自己則是在馬上伸了伸懶腰,看著遠處的風景,一臉的愜意。
前面的村子不小,一間間房屋分散在四周,占了很大的一片地方,村子外面是一片農(nóng)田,此時正可以看見一群群勞作之后的農(nóng)人收工回家,一陣陣地炊煙在村子中飄起,在夕陽下顯得十分地靜謐。
白牙看著眼前的情景,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荒村中的生活,那場景和眼前何其地形似啊,漸漸地,白牙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那個時候可以什么都不用去管,什么都不用去想,唯一要做的就是自由自在地生活,白牙的臉上升起一絲笑意,那是一種放松之后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白牙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但是下一刻,白牙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落寞,那一切如今都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埋沒在了過去。
“駕?!卑籽劳蝗灰怀樯硐埋R匹,飛快地往村子奔了過去,速度達到了極致。
小翠被白牙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一聲叱喝之后,也追馬趕了上去。
“白牙······”小翠不知道白牙為什么突然加速,在后面喊了一聲白牙。
“我沒事?!卑籽缹χ砗蟮男〈浜傲艘宦?,然后就奔得遠了。
白牙策馬狂奔,風吹在臉上,將他的頭發(fā)吹得往后飄了起來,在風的刺激下,白牙感覺心中稍微好了一些。
很快,白牙和小翠就來到了村口,二人的到來就像是在平靜地水面上扔了一顆小石頭一般,泛起了陣陣漣漪。
白牙和小翠下馬,牽著馬慢慢地前行,一些干活回家的村民看著二人都是一臉的好奇,一些小孩子則是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躲在大人的身后偷偷地望向二人。
“這位大哥,請問一下,這村子里面有歇腳的地方嗎?”白牙在村口攔住了一名中年男子,向中年男子問道。
“二位想必是第一次到我秋水村吧?!蹦敲心昴凶哟蛄苛艘谎郯籽篮托〈浜髥柕?。
“嗯,不瞞大哥說,我們是第一次到九荊,現(xiàn)在天色已晚,我二人想找個地方歇一晚,明天一早再走。”白牙看著中年男子,如實地說道。
“這里沒有什么客棧之類的地方,遠來是客,不如你們就到我家里歇一晚吧?!敝心昴凶訉Π籽勒f道。
“那多謝大哥了?!卑籽缆犇凶舆@樣說道,心中一喜,趕緊道謝到,然后牽著馬跟男子往村子里面走去。
進了村子,白牙才發(fā)現(xiàn),村子還不是一般的大,估計有上百戶的人家的樣子,房屋錯落有致地分散在四周,隱隱間形成了一個圓形,在村子的正中央有一顆粗有數(shù)人圍抱都抱不住的大樹,大樹下面有一些人在下面休息閑談,一些小孩子在樹下追逐打鬧,一派祥和。
白牙跟在男子后面,二人不斷地聊著天往男子的家走去,原來這男子叫做李九,是秋水村的一名農(nóng)民,靠種地為生,家里有一個七歲的兒子,一家三口過得不算很好,但是還能填飽肚子,不至于餓著。
李九領著白牙往村子里面走,一路上有人跟李九打招呼,顯然李九在村里人緣還是不錯。
就在白牙走過了那顆大樹之后,就看到一間石頭做成的房子,那房子面前跪著一名衣衫破爛的女子,女子跪在地上,屁股坐在雙腿上,雙手扶著膝蓋,頭垂得很低,頭發(fā)將大半個臉都遮住了,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而那石頭房子的門大開著,隱隱能看見里面有人在走動,但是卻沒有一人理會跪在門外的女子。
“唉?!崩罹旁诼愤^女子的時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后繼續(xù)往前走去。
白牙跟在李九的后面,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從側(cè)面看過去,發(fā)現(xiàn)女子最多十七八歲,臉色蒼白,目光呆呆地望著地上,露出來的半邊臉上還有淚痕。
“李大哥,這姑娘怎么跪在地上?。俊毙〈湟部匆娏斯蛟诘厣系呐?,有些好奇的向李九問道。
“唉,別提了,這姑娘叫晴兒,她是一個苦命地人啊,從十歲的時候就父母雙亡,和弟弟一起相依為命,一直靠著眾多鄉(xiāng)親們才活到了今日,但是誰能想到的是,前幾日,她的弟弟外出到壽城去賣山貨,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一人,那人是八十里地之外的一個叫做聚英莊的山莊的少莊主,她弟弟當場就被那少莊主打了個半死,然后又被聚英莊的人用繩子捆了拖走了。”
“這石屋的主人是一個叫做歷可常的家伙,這人年輕的時候跟人修行過,多少懂點功法,在秋水村算的一個英雄豪杰了,晴兒在得知弟弟被抓走后,就來到這里求歷可常去救她弟弟,但是歷可常怕惹禍上身,也就拒絕了晴兒的請求,可是晴兒卻也是個犟人,一心想救自己的弟弟,就在這里一直跪著不肯起來,希望歷可常能答應她的要求,這一跪可就是跪了一天一夜?!崩罹乓贿呑?,一邊對白牙二人說道,話語中透出了無盡地惋惜。
白牙和小翠相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聚英莊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呢?”白牙問道。
“聚英莊離這里有八十里,是一個小山莊,莊主叫做馬六,是一名馬販出身,常年在四處跑生意,也就學了一些功法防身,然后回到家后,就聚集了一群會功法的地痞流氓創(chuàng)了個什么聚英莊,自稱英雄豪杰,依我看啊,他們就是一群無賴惡狗。平時里橫行鄉(xiāng)野,亂咬人而已。”李九一提起聚英莊,就是一肚子的氣,恨得直咬牙,有些憤恨地對白牙二人說道。
李九在前面一直滔滔不絕地說著聚英莊的惡行,仿佛一個受苦多年的怨婦找到了一個傾述的對象一般。白牙和小翠跟在后面,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了,心中有些憤怒、有些同情、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一時間梗在了胸口之間。
“好了,到了?!比俗吡吮K茶的功夫,來到了村中有些靠后的一屋子面前,那屋子是用泥巴砌成的,黃黃地泥墻上顯得坑坑哇哇地,一些地方都有些剝落了,露出了一個個的黑窟窿,似乎在向人們述說著它的歷史。
屋子正面的門大開著,可以一眼看見里面的灶臺,一名農(nóng)婦在灶臺上忙碌,一名小孩正蹲在灶臺前撥弄著火塘。
白牙牽的馬打了一個響鼻,驚動了屋子里面的母子二人,只見那農(nóng)婦一邊擦著手,一邊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我回來了,這兩位是路過我們村的,今天晚上在我們這里歇息,多準備點飯菜?!崩罹艑χ约旱睦掀欧愿赖?。
李九的老婆看了一眼白牙二人,就熱情地接過了二人手中的韁繩,栓在了門前的一個大石凳上面,然后招呼著白牙二人坐。
李九的孩子看見生人,顯得有些怕,躲在灶臺前不敢出來,只是偶爾偷偷地看一眼白牙,然后又迅速地低下了頭,白牙看見他這樣,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吃過晚飯之后,天也就黑了,白牙又和李九夫婦聊了一陣,然后就準備休息了,這幾天的長途奔波讓白牙有些疲倦了,白牙看了一眼李九的屋子,發(fā)現(xiàn)了李九家只有一間廚房外加兩間偏房,屋子進門的地方就是廚房,然后和廚房相連的是兩間并排的房間。
“白老弟,你和弟妹今晚就在這個房間睡?!崩罹胖钢渲械囊粋€房間對白牙說道。
白牙一聽,當時就愣了一下,然后反應了過來,而旁邊的小翠則臉色卻是一紅。
“你也知道,這鄉(xiāng)下嘛,房間不多,你和弟妹住一起,我讓兒子到我們那邊擠一擠······”李九拿著一盞油燈,來到了一間屋子,白牙則跟了進來。
白牙看著房間中只有幾件簡單的家具,還有一張大床,心中有些發(fā)苦,“今晚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