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雷被告密
“來人啊~”等到雷被走了一會(huì)兒,劉安緊閉的雙眼睜開了,不急不慢地道:“把太子遷和不害叫來?!?p> “父王,何事喚我弟兄兩個(gè)?”劉遷進(jìn)殿道。
“哦?!眲舱Z氣平靜,不緊不慢的說道:“雷被央求隨同衛(wèi)將軍出塞,進(jìn)攻匈奴。”
“那父王喚我倆來是?”劉不害探著自己那顆里面塞滿了雜草的腦袋,傻乎乎的問道。
“唔,無事,說說而已?!眲菜先思艺f話,自始至終是古井不波的,多一個(gè)字也不肯說。
劉遷在旁暗罵一聲自己這個(gè)弟弟果真是笨到家了,于是拱手道:“父王,兒臣聽說,雷被跟閩越王似乎有勾結(jié)。”
“哦?”劉安抬起了有著層層皺紋的眼皮,緩緩道:“嗯。”劉安是在想,雷被就是從閩越地來到自己門下的,早就有人說雷被跟閩越王有勾結(jié),而前些年閩越王反,圣上花了大力氣清剿余孽,也就是那時(shí)候,雷被投到淮南王府的,如今自己想要謀反,卻不能因?yàn)閰^(qū)區(qū)一個(gè)雷被,讓劉徹端了把柄去,沉聲道:“遷兒何意?”
劉遷面露狠色,道:“兒臣是說,要不,就鏟除了他?”
“哦,知道了,退下吧?!眲舱f罷,又把眼睛閉上了,心中卻想:“殺人??!不可,不可?。 庇纱丝梢?,劉安讓清靜無為的思想侵染到什么程度了,過了許久,他又張口對(duì)身邊近侍道:“罷了雷被的官職吧,就讓他做個(gè)門客?!?p> 劉安覺得,雷被要是只做一個(gè)蠅頭大小的門客的話,任他再有什么能耐,也難以掀起什么大浪來了,可是誰想到,雷被一聽自己被罷官了,心中氣不過,楊仰天大罵:“好你個(gè)淮南王!雷某為你淮南王、淮南國盡心盡力,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chǎng)!好好好!你的事情,雷某可是全知道!你不仁,就別怪雷某不義了!”
雷被復(fù)仇的第一反應(yīng)是:舉報(bào)。
長安城未央宮外,一中年男子,等在宮門外。按照大漢律令,謀反,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陛下?!币粋€(gè)宦官向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劉徹走來,在劉徹耳邊低語了幾聲。劉徹虎目圓瞪,大手一揮,道:“傳!”
“宣,淮南國門客雷被,上殿~~~”那宦官得到了劉徹的同意,清了清嗓子,沖著宮外高喝了一聲。
雷被穿著一身布衣,進(jìn)了宮門,到了白虎殿前,除了隨身攜帶的長劍,遞給高大的殿門外的宦官,自打一進(jìn)宮,迫于勾心斗角、高大的宮殿釋放出來的皇家威嚴(yán),這才意識(shí)到眼前不是淮南王府,而是,當(dāng)今圣上居住的未央宮!雷被不由得收起了在淮南國的那副倨傲相,恭恭敬敬的走進(jìn)了白虎殿門。
“你是淮南王的門客?”劉徹忙著北地軍事,如今也是看著地圖,雷被進(jìn)來了,頭也不回的道了句。
“微臣正是?!崩妆还斯?。
“你叫雷被是吧,你說吧。”劉徹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雷被心中嘀咕兩聲:“感情這天子,也跟淮南王劉安有幾分相像,惜字如金??!”卻是張口道:“陛下,微臣舉報(bào)淮南王謀反!”
劉徹虎目一瞪,把雷被瞪得雙腿發(fā)軟,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又軟了下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伏在地上趕緊說道:“微臣句句屬實(shí),不敢隱瞞?!崩妆惶Я颂ь^,看劉徹犀利的虎目漸漸軟了些,于是大著膽子,一臉諂媚的道:“淮南王蓄養(yǎng)門客,其中有蘇非、李尚、左吳、陳由、伍被、毛周和晉昌等人,屢諫淮南王謀反,淮南王帳下,現(xiàn)在還聚集甲士八萬,正跟廬江王等人密謀造反呢!”
劉徹聽了,思忖片刻道:“你先退下?!钡壤妆煌讼铝耍瑒卣辛苏惺?,身邊宦官會(huì)意,快步走上前去,垂手等著劉徹的命令?!鞍焉:胙蚪衼??!?p> 不一會(huì)兒,桑弘羊上殿,腰間懸掛著三尺長劍,像桑弘羊這種重臣,劉徹特許的可持劍上殿的權(quán)利,所以說,桑弘羊腰間的這柄長劍,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陛下。”桑弘羊進(jìn)了殿,拱手道。
“嗯?!眲攸c(diǎn)了點(diǎn)頭,道:“淮南王門客舉報(bào)淮南王蓄意謀反,你怎么看?”
桑弘羊沉吟一番,道:“微臣以為,這門客所言,九成是屬實(shí)。”
“哦,那怎么辦?”劉徹微微一笑道。
“削藩!”桑弘羊斬釘截鐵的說道,接著道:“陛下,先帝時(shí)吳楚之亂,不可不察,未雨綢繆,才是王道!”
“可是如今前線戰(zhàn)事正緊,哪里有多余精力削藩,再說,萬一動(dòng)作大了,他淮南王狗急跳墻了怎么辦?動(dòng)作小了,又沒什么用!兩難??!”
“陛下,不難?!鄙:胙蝾D了一頓,娓娓道來:“自先帝文﹑景兩朝起﹐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脹的諸侯王勢(shì)力﹐一直是天子面臨的嚴(yán)重問題。先帝時(shí)﹐賈誼鑒于淮南王﹑濟(jì)北王的謀逆,曾在《治安策》中提出‘眾建諸侯而少其力’的建議。其具體辦法是,令諸侯王各分為若干國﹐使諸侯王的子孫以次分享封土,地盡為止;封土廣大而子孫少者,則虛建國號(hào)﹐待其子孫生后分封。”
“嗯,賈誼的《治安策》,朕也看過,是可行,但是此計(jì)設(shè)想太遠(yuǎn),要收到成效,起碼要一兩代之后,可是如今,淮南王之事,可是燃眉之急?。 眲攸c(diǎn)頭道。
“北地戰(zhàn)事一定,即可南下平定淮南王之事。”桑弘羊道。
“可是,你也知道,朕給李陌、仲卿他們下的軍令是,先平定軍臣,麻痹伊稚斜,趁他不備,一并取下?。 眲氐?。
“微臣還是那個(gè)意見,軍臣已是囊中之物,但是伊稚斜就不一定能一舉拿下。”桑弘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劉徹。
“那你的意思?”劉徹又問。
“北地初定,如是還有余力拿下伊稚斜,就毫不遲疑的拿下,如果不行,南下平亂!”桑弘羊語氣強(qiáng)硬的說道。
“也只有如此了?!眲貒@了口氣,道:“不過朕還是希望能一舉徹底平定了北面的匈奴,讓咱們漢地,永無甘泉之警?。 ?p> “陛下,軍國大事,不急于一朝一夕,可緩圖之啊!”桑弘羊拱手道。
劉徹一拍面前案幾,下定了決心,喝了聲:“好!那就讓仲卿李陌他們替朕分憂,如果真就拔了匈奴,即刻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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