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雖然過程坑爹了點,無論如何,一個時辰后,文昌和血滕總算是順利進入了臨滄城。
“吶,梓潼大哥,你不是說,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很多人趕過來看大潮的嗎?”投宿的客棧房間里,血滕趴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街道,表情很是疑惑,“可這大街上根本就沒什么人啊?!?p> 正在幫某只初入人間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樹妖鋪被子的老好人帝君聞言愣了愣,隨即也走到了窗前,探頭向外看去——
托滄浪江大潮的福,很久以前開始,臨滄城就靠著旅游業(yè)成為了方圓千里內(nèi)最繁華昌盛的龍頭城市,基本人口早已超過了百萬,眼下正是旺季,他們投宿的這間客棧又是位于最佳觀潮點附近的熱門客棧,剛吃過午飯的這個點更是游客出沒挑選紀(jì)念品的頂峰期,大街上不擠得發(fā)生踩踏事故就不錯了,怎么可能沒有人?
“啊勒?還真的沒什么人啊?!笨粗P(guān)掉了大半商店,冷清蕭瑟的街道,文昌詫異道。
“我就說吧!”血滕撇撇嘴,“難怪那店小二非嚷嚷著卸行李不方便,要車夫?qū)⑺臀覀冎苯铀瓦M客棧后院……要是我們在門前下車,看到這場景,肯定是直接掉頭就走的!大家都是來游玩散心的,誰愿意住這么冷僻的地方啊……”
“不是那樣的,”文昌搖了搖頭道,“我來這里看過好幾次大潮,像這家客棧這么好的地段,基本都是提前一個月就被預(yù)訂一空。所以我本來壓根就沒奢望能訂到這里的房間,畢竟住在哪里不是住?只要觀潮的時候能搶到好位置就行了,這對我們來說又不是什么難事。”
“這里的地段真的有這么好嗎?”血滕表示半信半疑,“那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文昌沉下臉,神情變得很是肅穆:“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臨滄城一定是出事了?!?p> ————————
臨滄城的確是出事了。
在一大疊千兩銀票的誘惑下,客棧老板果斷背叛了城主三天前才頒下的封口令,將臨滄城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文昌和血滕。
“臨滄城突發(fā)瘟疫?!”血滕驚呼,一旁的文昌卻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唔……難怪一進城就隱約聞到了燒艾葉的味道……”
“兩位公子不用擔(dān)心!”老板見兩人面露猶豫,連忙擺手解釋道,“這次瘟疫發(fā)現(xiàn)得很及時,染病的人只有十來個,城主已將他們隔離妥當(dāng),并且嚴(yán)令我們每日燒艾葉消毒,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控制住了,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只是先前……多少泄露了些消息出去,大家都有點恐慌,所以最近上街的人特別少,游客也不多。”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這一任的城主還挺靠譜的?!蔽牟h首,頗為贊賞道。
說得好像你見過我們上一任城主似的。老板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腹誹道,要知道他們現(xiàn)任的城主在位可有四十多年了,這貨才幾歲?。?p> 文昌當(dāng)然不會告訴老板真相是他連臨滄城初代城主都見過,又追問了幾個問題后便放他離開了他們的客房。
老板前腳剛走,后腳血滕便迫不及待地開口道:“梓潼大哥,既然沒什么事情,我們就出門逛逛吧!買不到紀(jì)念品,看看歷代名人游客留下的足跡也好啊!”
文昌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蠢貨,他說你就信啊?!?p> “啊?”血滕茫然地眨了眨眼。
“瘟疫這種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很容易引起恐慌,所以官方放出來的消息永遠(yuǎn)要比實際情況樂觀?!蔽牟练€(wěn)道,“三天時間,若真的只有區(qū)區(qū)十幾個病患,你覺得有可能把一城百姓逼得個個不敢上街,千里迢迢趕來的游客也望而卻步嗎?”
血滕瞬間臉色全無:“那……那怎么辦?!對了!趁臨滄城還沒有封測禁止出入,我們趕緊離開吧!”
“這時候離開,不是等于告訴別人我們猜到了臨滄城的真實情況了么?”文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擔(dān)心,就像你說的,既然臨滄城還沒有到封城的地步,就證明現(xiàn)在的情況暫時還是控制得住的。若是一驚一乍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反而不好離開。再者……你忘了我們都不是普通人了么?區(qū)區(qū)瘟疫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你我?先靜觀其變吧?!?p> “啊,說得是哦!”血滕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笑道,“不好意思啊,一聽到瘟疫就條件反射,差點忘記我不是凡人來著!”
文昌沒好氣地?fù)u了搖頭,轉(zhuǎn)身坐到房內(nèi)的方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剛才收買客棧老板時用剩下的幾張銀票則被他順手?jǐn)R到了一旁。
血滕見狀,立即兩眼放光湊了上去,諂媚道:“不過話說回來,梓潼大哥你好有錢??!”
“嗯?你說這銀票?”文昌挑眉,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這是假的,我用茅廁里的手紙變的?!?p> 血滕瞬間頹喪,拉長了小臉道:“喂喂……你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君子了?”
“切,這種隨便將上位者的嚴(yán)令當(dāng)耳邊風(fēng)見錢眼開根本不顧社會安穩(wěn)的人,需要跟他講君子之風(fēng)么?!蔽牟藗€白眼不屑道。
血滕:“…………”過河拆橋什么的,最無情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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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窩在被窩里睡得正香甜的血滕少年突然渾身一抽!兩秒后……他翻了個身,繼續(xù)死睡去了。
隔壁間的文昌卻是悄無聲息地起了來——先是用法力將整座客棧迅速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后,方才掐了隱身騎著他的四不像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主人,這么晚了,您去城主府做什么?”四不像好奇地問道。
“我還是不太放心城里的瘟疫,想去確認(rèn)一下?!?p> 四不像歪頭:“說起來……小的記得,瘟神大人不是一向最怕主人您了嗎?每回都是還沒見著面就急匆匆退避三舍了?!?p> “功名利祿乃是凡人一生所求,病災(zāi)禍患卻是凡人一生所恨,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斗不過我是注定的?!蔽牟恍?。
“可這次您都進臨滄城了,瘟神大人卻……難不成是領(lǐng)了玉帝旨意下來辦公,所以不得不硬著頭皮頂著您的仙力上?”
文昌皺眉:“我也覺得奇怪,因為我的仙力對瘟神來說幾乎是百分之百的克制,他在我面前連抬頭都難,更別說他布下的那些瘟疫了,分分鐘就能凈化得一干二凈。倘若他真是領(lǐng)了玉帝的旨意下凡,那么他大可以妨礙公務(wù)為由派人請我離開,何必跟我正面硬抗?”
“那或許來得不是瘟神,只是帶有瘟疫病毒的妖魔在此作祟?”
“也有可能?!蔽牟c點頭,隨即好笑道,“所以我才說,要去城主府看一下情況嘛!”
四不像干笑了一下:“我主圣明……”